徐徐戀之 第二十三章

    聖誕節的前一周蘇禾就二話不說的激動的拉著她去買禮物，顧偲陪著她在商場逛來逛去，有些心不在焉，蘇禾看什麼也覺得不太滿意，忽然煩了，直接說，「臭周勵，如果他不送禮物給我就要他好看。」

    顧偲不明所以，「聖誕節而已，沒什麼重要的。」

    蘇禾果斷搖頭，「阿偲，這樣比較浪漫。」

    「哪裡浪漫了？」顧偲知道聖誕節的含義，絲毫不覺得有什麼浪漫。

    「虧你還寫了那麼多本小說，簡直沒有少女情懷。」

    顧偲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再說話。

    可是蘇禾又問了，「難道你不打算趁這個時機吃郗喻珩的豆腐麼？」

    「這麼好的氛圍，外面是聖誕樹，夜晚寒冷，你們兩個獨處一室，你儂我儂的，多好。」蘇禾開始yy。

    「……阿禾，」顧偲尷尬，「平常都是他來找我的，也許他那個時候不一定有空。」

    「你不是應該要主動一點的麼？」蘇禾嘆氣，「你真是不爭氣。」

    「我不知道該怎麼主動，」顧偲很老實的說，「和他在一起總感覺做什麼也不恰當，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不是我說你，別總是把他當明星，偶像多遙遠啊，你就把他當你男朋友，任打任罵，交往自然一點，不然這樣是會出問題的。」

    「我也想盡力做的自然，但是發現很困難。」顧偲小聲說。

    「這樣吧，平安夜那天我們見個面怎麼樣？」蘇禾搖頭晃腦的建議。

    「我去問問他。」顧偲點頭。

    「好咧，」蘇禾開心的眨眼，接著說，「那繼續選禮物吧，還有你，必須要送給他平安夜禮物。」

    「……哦。」顧偲想想也覺得很正確，他們在一起之後的第一個聖誕節，的確應該有所慶祝吧。

    回到公寓的顧偲心裡是忐忑的，打了他好幾個電話也沒有人接，她只好失望的繼續工作，可是就是忍不住的在想他現在在做什麼，拍戲麼？顧偲傷腦筋了，要怎麼說她和郗喻珩的相處模式呢？比如她不知道郗喻珩的工作安排，比如她不知道郗喻珩很多習慣，她甚至不知道郗喻珩住在哪，她所知道的，除了從網上搜索的，也就那麼一點，的確是很失敗吧。

    和郗喻珩，明明很近，卻因為自己的不敢，而讓她覺得還是有所距離。

    顧偲啊顧偲，你為什麼這麼笨，總是什麼事也做不好，她懊惱。

    郗喻珩看到未接來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嘴角彎起，想了想還是沒撥回去，她那麼懶，肯定已經睡覺了。但是顧偲卻一直等他打電話過來等到十一點，耐不住困就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時立即拿手機，卻也沒有看到郗喻珩的來電，心情有些失落，肯定看到了吧，看到了也不回她電話，但是顧偲，不可以多想。

    去公司上班的時候，她還是一直在想為什麼郗喻珩不回她電話，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感覺患得患失的一樣，顧偲使勁在心裡把這些驅趕出去，然後開始專心致志的工作。

    陳璐敲門的時候，顧偲正清除那些「為什麼他不回電話」的種種原因。

    陳璐特地進來和她討論電視劇的事情，問顧偲有什麼意見。

    顧偲呆了呆，很認真的搖頭，說，「我沒什麼想法。」

    「是這樣的，關於電視劇領域，我覺得是個很值得的投資，現在只有兩種辦法，要麼買斷網絡小說的影視權，或者是自己寫。」

    「其實吳瀾和戴奇都很厲害啊，我覺得只要給他們多點時間就可以，畢竟都是編劇。」顧偲認真建議。

    「還有你啊，顧偲，你也不差，關於上次你交上來的那篇文，只要有亮點，有大家喜歡的地方，我想還是可以投資的。」陳璐指出來。

    下班之後的顧偲立即把大綱再一次整理了出來，然後開始寫劇本，第一幕應該是楚風將軍在街上囚行，老百姓指指點點，可能因為有所期待，顧偲的靈感一下子就出來了，一直寫下去也沒有卡文，寫到第十一個場景時，郗喻珩就來了，看到她這麼認真他也沒有打擾，只是從書架拿了一本書，然後在一旁看著書，等到顧偲伸懶腰才發現郗喻珩還在翻著書，她不禁愣住，「你什麼時候來的？」

    郗喻珩停下翻頁的手指，淡淡的說，「我也忘記了。」

    「…額，好吧。」顧偲走過去，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他看的是錢鍾書先生的《圍城》，顧偲笑著說，「難道你沒看過麼？這可是初中生就會看的書。」

    「這個時候看感受比較深刻一點。」郗喻珩把書合上，看著她說。

    顧偲一想也是，「的確有些道理那個時候不能輕易明白。」

    「不過，他終是會回去的，對吧？」顧偲忍不住問他。

    「也許。」

    「為什麼是也許？」

    「每個人觀點不同。」

    「那如果是你呢？」

    「不會。」

    「為什麼？那裡有他的妻子，他必須對她負責的。」顧偲的觀點完全和他相反。

    「那裡沒有他愛的人。」

    「好吧，我不跟你扯了。」顧偲有些失敗，她想，是不是即使他們結婚了，郗喻珩也還是會離開她，就像方鴻漸對孫柔嘉那樣，孫柔嘉愛他愛的那般熱烈，可是也許最後並不能……呸呸，顧偲，你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呢，顧偲懊惱。

    「你臉怎麼這麼紅？」郗喻珩看到她臉頰紅通通的，有些奇怪。

    「沒有啊，」想到她會和郗喻珩結婚的可能，顧偲的臉就開始發燙，她自我排解，八字還沒一撇的東西就是你的痴心妄想。

    郗喻珩靠近她，輕聲說，「我不是方鴻漸，對於我喜歡的人，我會認定一輩子。」

    顧偲還沒來得及反應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郗喻珩就朝她吻了下來。

    她清除腦海中所有的雜念，只有一句話，珍惜現在便好。

    就算有一天他們還是會分開，可是，顧偲想，好過從來沒有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蘇禾就打電話問她郗喻珩有沒有同意，顧偲才記起要問他是否有空見個面，她特別不好意思，當時本來想起來要問卻被他吻得糊裡糊塗，也就把這件事忘記了，她只好說自己忘記了，下次再問。

    蘇禾咆哮，「丫的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從昨天到今天我都沒睡好覺，結果，結果，你這沒良心的，居然還沒問。」

    顧偲揉揉耳朵，蘇禾的聲音實在太大，逼的她把手機都遠離了一點耳朵，最終妥協，「今天我一定會問的，一定會給你一個結果。」

    「別今天了，就現在。」蘇禾小姐特別不爽，她等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等到現在，結果她居然連問都沒問。

    「……現在才六點，他昨晚八點才回去，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不太好。」

    「打還是不打？」蘇禾繼續怒。

    「…打。」顧偲無言。

    「這才對嘛，不是我說你，他是你男朋友，不是你上帝，像我，別說六點了，就算是凌晨一點叫周勵去買吃的給我，他也不會說不的。」蘇禾欣慰。

    「…你是周勵的上帝。」顧偲撇嘴，掛了之後便膽顫的撥了出去，她之所以現在這麼「勇敢」的原因只是因為自己也想改變一下態度，不然總這麼扭扭捏捏的下去遲早是會出問題的，而她，絕對不想和郗喻珩之間出問題。

    郗喻珩很快就接了，他問，「怎麼了？」

    「呵呵，我說你起的好早哦。」顧偲試圖輕鬆一點，但是小心臟緊張的不得了。

    「嗯，你也是。」

    「…是這樣的，」顧偲半閉著眼睛，如何上陣殺敵一般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說，「蘇禾，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打算平安夜這天大家見個面，你有時間麼？」

    「顧偲，你終於變聰明了。」

    顧偲聽不出他的語氣，覺得他可能生氣了，於是裝作無所謂的表情補充道，「如果你沒空，也可以不用的，反正這種見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其實明明心裡介意的發慌啊，顧偲咬著唇。

    郗喻珩本來因為她終於正視他們之間的關係而感到開心，結果剛誇了她一句她又說出這番話來，郗喻珩脾氣不好的說，「顧偲，你榆木腦袋。我會去的。」

    什麼愚不可耐？顧偲聽岔了話，直嚷嚷，「去就去啊，你幹嘛罵我？我好心好意把你介紹給我朋友你還罵我，郗喻珩，你是我男朋友，不是我上帝，還有，你才愚不可耐，愚不可耐。」

    不等對方再說些什麼的時候顧偲就果斷掛了電話，哼，非要給他點顏色看看，至少她不是沒有脾氣的，還愚不可耐呢，顧偲想起就氣，高三上學期的時候有個班的女生直接在下課之後跑到郗喻珩面前，遞了一個粉紅色心型信封給他，臉紅紅的對他說，「郗喻珩，我喜歡你，請你和我交往吧。」

    多麼像言情劇里女主對男主的告白，連台詞也一模一樣。班上的人都在起鬨，唯獨郗喻珩看也沒看信封一眼，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愚不可耐。」

    可能有些人沒聽清郗喻珩說的是什麼，但是作為就在他們旁邊看書的顧偲來說，她清晰的聽到了這四個字，「愚不可耐。」

    其實自己對郗喻珩的喜歡，也是一種愚不可耐吧，可是自那之後，她對這四個字，就避之不及。

    屏幕亮了一下，是郗喻珩發過來的簡訊，顧偲本來是不想看的，但是還是忍不住點開，捶捶頭，心裡笑著說，「顧偲，你真的好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