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雍州,金城府,洮水縣,南峰山。
在一座青瓦朱檐的庭院裡,一個年近四十的男子,在一間雕樑畫棟的房屋外邊,不停的走來走去,緊張的不行,嘴裡還念念有詞。
「愛君啊,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咱們當時說好了,要一起白頭到老,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耳聽得兒子來來回回重複的話語,站在旁邊的一位白面無須,不怒自威的老爺子聽不下去了,厲聲道:
「正陽,說什麼渾話呢?你媳婦怎麼說也是有靈根在身的修行者,又不是凡夫俗子,生個孩子怎麼會出事?你給我安安靜靜的待著,來來回回的晃得我眼暈!都快為人父了,怎麼性格還是毛毛慥慥的」
徐正陽聽到父親的話,雖然覺得有理,但還是忍不住擔心。他在房門口站了一會兒,見還沒有動靜,就趴在產房門前,從門縫裡使勁往裡看,也不知道能看到什麼?
老爺子看到這一幕,覺得兒子太失體統,氣不打一處來,剛想出聲呵斥,老爺子身後的一男一女,連忙出聲勸阻:
「父親,三弟也是擔心弟媳,您別生氣,這也是他第一次當父親,擔心也是人之常情!」
「是啊,父親,大姐說的沒錯,當時我媳婦生鵬兒的時候,我心裡也是擔心極了!」
老爺子聽到兒女們的勸阻的話語,想說些什麼,可還是閉口不言了,就在那靜靜地站著,同時也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過了約半個時辰,只聽得「哇哇」的嬰兒啼叫的聲音從房中傳出。
「生了,愛君終於生了,我要當爹了!」男子欣喜若狂。
沒過多久,房門打開了,一名三十出頭的青裙婦人走了出來,滿臉喜色。
「十五弟妹,怎麼樣我娘子沒事吧」
徐正陽有些緊張的問道,徐正勇和徐正煙也看著婦人。
婦人對著中年人以及老爺子說道:
「恭喜十一哥,是個男孩,母子平安,也恭喜四伯,又喜得佳孫!」
青裙婦人又搖了搖頭,笑著說道「經我接生的孩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能出什麼事放心吧!母子平安,喜得貴子,可喜可賀。」
眾人自是一番歡天喜地。然後徐正陽放心不下婦人,馬上就進了產房。
他進去只見李愛君躺在床上,面色蒼白,滿頭大汗,一名嬰兒躺在她的身邊,閉著雙眼,剛出生的孩子,皺巴巴的,可看在徐正陽眼裡卻十分可愛。只因這是他的後代,他的孩子!
「娘子,孩子生完了,辛苦你了!」
「夫君,談何辛苦,這是妾身應該做的!」
「對了,夫君,孩子還沒起名字呢,趁著父親和大姐二哥都在這裡,你們一起商量一下吧!」
「此言有理,娘子,你剛生產完,先好好歇息,我去找父親他們商議,待會再來陪你!」
等著妻子熟睡,徐正陽給妻子蓋好被子,這才緩緩轉身離去。走到屋外,看見父親三人都在,就走過去把要給孩子取名的事說了,準備集思廣益,一起給孩子取個名字。
「正勇的孩子叫徐鵬,這個孩子就叫徐宇吧,待檢測靈根之後,再決定是否增加字輩,你們意下如何?」
「父親所起名字寓意極好,我同意。」
「是極是極,確實不凡!」
老爺子看向中年人,問到,
「陽兒,你覺得如何?」
中年人也就是徐正陽,沉思了一下,說到:
「宇者,大也,寓意美好,自有一股大氣的含義在裡面,叫這個名字再好不過了!我同意,父親!」
老爺子也就是徐正陽父親徐生成,聽到兒子同意了,也很欣慰!畢竟兩兒一女,還有老大家的孩子,名字都是他取得,他可不想在這兒斷了傳統。
「那好,就先這樣吧,家族還有事,孩子的滿月酒我就不參加了,近期要出趟遠門。這張靈符你拿著,等孩子滿月時給他佩戴到身上!另外你們待在家族要認真修煉,爭取早日到練氣後期,知道了嗎?」
「是,父親!」
兄妹三人應聲稱是。
「嗯!」
老者廣袖一甩,消失在原地。
「伱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修煉到父親那個修為,成為築基修士?」徐正勇問道,這話聽著是問別人,又何嘗不是問自己。
「哎,築基,何其難也,練氣進入築基境界的,百不足一,再說我是四靈根,能不能修煉到練氣圓滿都不好說,更何況築基呢?我是不敢做此想了!不過大姐倒是很有希望!」徐正陽唉聲嘆氣,仿佛認命的說道,同時把話題轉移到靈根資質最好的大姐身上。
「我也剛進入練氣後期不久,離練氣圓滿還差得遠呢,再說就算修煉到了練氣圓滿,築基丹從哪裡來?突破不了築基,壽命跟凡人何異?一切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罷了!」徐正煙嘆道。
說到這裡,兄妹三人都沉默了,這就是一個築基小族的可悲之處,朝不保夕,隨時可能斷了傳承,就是因為沒有可靠的築基丹來源。
一時無話,隨後二哥徐正勇和大姐徐正煙都告辭離開了,只留下徐正陽一家三口,還沉浸在喜悅當中。
......
出了門的徐生成臉上已經沒有剛才又多了一個孫子的喜悅了。他站在家族禁地前,陰沉著臉,好像在等著什麼人。
不多時,以大長老徐生威為首的七個人身著一身勁裝,殺氣騰騰的趕來了。待看到築基長老已經先到了,趕忙過去行禮。
「見過築基長老!」眾人齊聲應道。
徐生成點點頭算作回應,然後開口道:
「魏氏欺人太甚,去年竟然截殺我徐氏運輸隊,致使我族人損失慘重,你們說我們該怎麼辦?」
「報仇!」眾人咬牙切齒,異口同聲的說道。
「說得好,我們要報仇!現在機會來了,據可靠消息,今天魏氏有一隊人進山狩獵。儘管他們消息封鎖嚴密,但還是被我們家族的內應發現了,然後傳回了家族。現在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血債血償,找到他們,殺光他們,為死去的族人報仇!」眾人滿腔怒火,毫不遲疑的回答道。
「好,話不多說,戴好隔絕神識的面具,隨老夫出發!」
這樣做可以預防萬一有漏網之魚,不至於被認出他們的身份來,雖說兩家仇深似海,可是終歸沒有徹底撕破臉。
隨著眾人消失在原地,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有那寒冷的北風,還在呼呼的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