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竊天道窟因為這些年的飛速發展,門下弟子數量膨脹了足有幾十倍。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作為宗門的根基,竊天山脈中散布著四五千的邪修,雖說實力良莠不齊魚龍混雜,但這個基數也足夠驚人了。
但就是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卻因為兩個人的到來亂做了一團。
一炷香之前就有竊天道窟的成員敲響了象徵外敵入侵的古鐘。
這個古鐘這麼多年來被敲響的次數寥寥可數,上一次還是近百年前。
飛躍蒼穹四人立功的那一次。
「咚~咚~」
洞窟深處,幾個正在巡邏的邪修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師兄,這鐘聲是什麼意思?」
一個高個子邪修漫不經心的問道,聽聲音這人似乎很年輕。
這五年充入竊天道窟的新成員,大部分甚至都不理解這鐘聲傳達的意思。
「沒什麼大事,你們幾個留在此地不要走動,我稍後就來。」
為首的那位邪修身上披著一件暗紅色的長袍,聽到鐘聲的瞬間,他的心臟猛然收縮,隱藏在兜帽下的表情幾經變換。
但尚存一絲的理智告訴他,這種時候慌亂等於死亡,作為門中老人,他自然是理解這鐘聲代表著什麼。
先一步安撫住手下的幾個弟兄,迎戰是不可能迎戰的,還是優先逃命重要。
如今的局勢,能無聲無息的打到了竊天道窟的山門,對方必然是絕世高手。
或許最終此人會死於三十六仙中的幾位老祖之手,但他們這些中下層弟子就是純粹的炮灰。
「師弟們,你們一定要挺住,多撐一秒,師兄我就多一秒逃生的機會。」
算清了其中的關節,紅袍人安撫了幾句,甩下了幾個巡邏的兄弟,強裝鎮定的離開,背對幾位師弟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表情。
他熟稔的在看似雜亂實際上就是很雜亂的甬道中穿行著,再複雜的迷宮每天走上五六回,幾年下來也會熟悉的仿佛自家後院。
現在還是白天,兩側的岩壁射進一道道碗粗的光柱,整個竊天道窟藏於魔爪峰中,甬道複雜的交叉成迷宮,必然要預留大量的通風口,以免甬道內空氣無法流通。
當然這種通風口也不宜開的太大,一方面開得太大安全方面難以保證,另一方面,容易漏雨。
竊天山脈這個鬼地方,下的雨可非比尋常,漆黑粘稠,還散發著刺鼻的異味,可謂是所有下水道系統的天敵。
所以這些通風口一般都隱藏在犄角旮旯的隱蔽處,而且大小也就與海碗的碗口相仿。
紅袍人餘光向後一瞥,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那幾個師弟的視線範圍,趕緊加快腳步,七扭八拐之後撒開雙腿沖向了甬道盡頭的一處看似是死路的位置。
幽暗潮濕的石壁上生長了許多的發光的蘑菇和青苔之類的玩意。
這些東西在竊天道窟的甬道內隨處可見,邪道之人多半不喜歡光亮,這些蘑菇和苔蘚正好可以提供恰到好處的照明作用。
紅袍人小心翼翼的翻開了其中最大的那朵,足有臉盆大小的傘蓋下露出了一個幾乎與傘蓋一般大小的窟窿。
這裡是紅袍人給自己預留的一條逃生通道,早在幾年前他就預感到竊天道窟總有一天會被人剷除,有心脫離火坑,但竊天道窟對待叛徒的手段讓他心驚膽寒。
而且在竊天道窟被推翻之前,其他的在門中的資歷可以享受大量的修煉資源,這讓他難以割捨。
因此他只能選擇一個折中的辦法,一邊利用資源快速提高修為,一邊在宗門內留下一個後門,以便大禍臨頭之時可以金蟬脫殼。
因為擔心被人發現,他幾乎是每隔三五天才敢來這裡一次,將這個被大蘑菇擋住的通風口一點點擴大。
四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一次次動作隱蔽小心翼翼的挖掘,這個通風口終於被他擴大到了如今的程度。
他不是不想將這個洞弄得再大一點,只是這個蘑菇實在是擋不住了。
一旦暴露,那邊是前功盡棄。
看著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努力終於派上了用場,紅袍人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我蕭深柯,終於要脫離這魔窟,奔向自由了!」
他的聲音不受控制的顫抖著,對他來說,這早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逃生出口,這是一條通往自由的康莊大道,理想,未來,盡在一步之遙。
「嘖,我要是早知道這有個洞,我就不費這個勁一路殺上來了。」
背後傳來的聲音的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好像是喝醉了。
蕭深柯的身體猛的僵硬,滿懷希望的心沉入冰冷的谷底。
他慢慢轉過頭,動作很輕,很慢,恨不得用盡餘生來完成這個動作。
一個穿的髒兮兮的老道士倚著牆壁坐在地上,手裡拿著一個紅皮葫蘆,正仰著頭往自己嘴裡倒酒。
少許清澈的瓊漿灑落在浩山君的臉上,將他臉上的血跡沖刷出一道道的斑駁。
方才收走上百條罪孽靈魂的劍,就隨意的靠著山壁斜放著。
好似收完麥子的農民伯伯隨手將鐮刀立在了大門後面不礙事的地方。
「你...你是誰?」
雖然他的內心已經明確的猜到了對方就是那位直闖竊天道窟的神秘高手,可他不願意相信,他寧可相信自己是錯的。
這個老道士可能就是喝多了迷路走到了這裡,葫蘆上的血是路過殺豬的鋪子蹭的,臉上的可能是老道上火流鼻血抹的。
衣服上那一片片的猩紅...是...是...
他編不下去了,哪怕是強行解釋麻痹自己他也做不到了。
「我是誰,你應該很清楚,你這塊頭,能從這洞裡鑽過去?你鑽一個我看看。」
老道士低著頭不看他,睜一目眇一目順著葫蘆嘴往裡觀瞧。
眼看葫蘆里還剩不到一半了,心中不捨得像剛才那樣連喝帶洗臉的豪飲,嘴對著葫蘆嘴小口小口的抿著。
蕭深柯中等身材,肩寬腰細,看出來這些年對體型的管理還算用心,雖然看起來沒有特別健壯,但也是個正常男人的體型,鑽過臉盆大小的窟窿,想必也不太可能。
聽見浩山君這麼問他,一片死寂的內心瞬間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焰,臉上的表情從絕望變成了狂喜。
渙散的目光重新凝聚,一臉諂媚的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小人這就給上仙演示!多謝上仙饒命!」
一邊說著蕭深柯扯下了身上的紅袍,撕開了衣領,露出蒼白的胸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恐懼,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慘白的好似焚燒後的木炭灰。
他的十指上伸出鋒利的指甲,毫不猶豫的刺入了自己的胸口,粘稠的暗紅鮮血順著傷口湧出,將他的上衣打濕。
慘白的面孔瞬間變得發青,肌肉和血管繃起,可見他正承受著難以言說的疼痛。
可他不敢喊疼,對面坐著的那個老道來歷不明,鬼知道自己的反應會不會讓對方改變主意。
「嘶」
倒吸一口涼氣,指甲終於刺穿了表皮和肌肉,指甲的末梢傳來指甲剮蹭在肋骨上的觸感。
鋒利的指甲卡在肋骨上,接觸時好似刮骨一般的銳痛順著骨骼傳遍全身。
蕭深柯緩了口氣,咬緊牙關,雙手順著指甲刺出的傷口向下犁開血肉,一直到徹底開膛破肚。
「啊啊啊!!!」
這種疼痛根本不是人力能夠忍受的,蕭深柯不受控制的慘叫著,剖開肚子後,雙手抓著自己劃開的兩片肚腹,一鼓作氣將血淋淋的肌肉向兩側硬生生撕扯開。
浩山君眯了眯眼,他聽見了生肉被強行撕裂的刺啦聲,這麼血淋淋的場面,即使是他看著也有幾分動容,更何況還是對方自己一手造成的。
透過他自己扒開的血洞,浩山君發現,原來這小子的肋骨間藏著一個魔胎。
這具身體的五臟六腑實際上都已經成為了魔胎的養料。
一個渾身紫黑的嬰兒就嵌在蕭深柯的胸腔之中,兩者已經徹底融合。
與其說是他在自己體內孕養了一個魔胎,都不如說此時那個魔胎才是他的本體,蕭深柯,不過是一具有生命的傀儡。
「咔吧,咔吧…」
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露出魔胎的蕭深柯用通紅的雙手攥住了自己的肋骨,向外用力掰去,肋骨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直到崩到極限喀嚓一聲斷裂。
每掰斷一根,他的身體都會不自覺的抽搐一下。
他的雙手捧出了魔胎,紫黑色皮膚的嬰兒禁閉的眼皮抖動了一下,睜開了一雙不見半點眼白的眸子。
因為這個魔胎並非通過正常孕育所生,所以他沒有肚臍眼,圓滾滾的肚子一片光滑,只有一枚血紅的符文刻畫在丹田的位置。
濃郁的怨靈之力肉眼可見的匯聚成深紫色的小河流灌入了魔胎肚子上的符文之中。
原本仿佛瀕死的魔胎氣息暴漲,一口氣攀升到了元神期中期的境界。
「承讓,小人先走一步!」
蕭深柯的肉體也被吸成了人干,歪倒在地上摔成了一地的齏粉。
魔胎的身體直立而起,腳踩虛無,懸浮半空。
一對小手手皺皺巴巴的抱在一起,向著浩山君躬身行禮,但被遮擋的雙眸之中寫滿了憤恨和仇視,但粗略的一估量自己的修為還差的遠,調轉身影就要從那破洞中飛出。
「噗!」
魔胎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透出的劍尖兒,扭頭用餘光問浩山君為何。
「少跟貧道耍小聰明,我什麼時候說放你離開了?」
老道依舊坐在地上,目光從未移開過眼前的葫蘆,依舊是盯著在瞧,只是斜倚牆邊的長劍已經脫離了劍鞘刺入了魔胎的後背。
沉重的深黃色光芒一放即收,魔胎心臟的位置破開一個大洞,絳紫色的血污噴濺狀爆開,岩壁上的苔蘚和蘑菇都被覆蓋上了厚厚的一層黏膩血漿。
「哼,沒想到啊,這麼一條小蟲子,居然釣出來一條大魚。」
浩山君羊頭灌下了一大口,小心翼翼的塞緊葫蘆口,愜意的伸了個懶腰,扶著牆壁慢慢的直起腰來,兩隻腳交替的踮起,活動著腳腕。
哪有半分天下第一的氣勢,分明是個在路邊乞討坐到腳麻的叫花子。
這條死胡同的出口拐角,閃出了一道身影,來者穿的與低層的邪修別無二致,黑色的破布罩在頭上,說是長袍也行,說是窗簾也行。
就連剛才那個被魔胎榨乾的蕭深柯穿的都比之有排面。
可就是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黑袍人,讓浩山君的眼中閃出了之前從未有過的興奮。
竊天三十六仙頭九和上八都被稱為老祖,唯獨眼前這位不同,這位的道號是...龍睨聖子。
位列上八第二,龍鬚老祖的親生兒子。
「浩山伯,您知道小侄現在有多心痛麼?」
龍睨聖子的黑袍下伸出一雙與其稱號非常不符合的手,表皮鬆弛,皺紋深刻,甚至布滿了灰褐的斑點,充滿了滄桑的痕跡。
他撩開了頭上的黑布,枯黃的稀疏髮絲像柳條一般耷拉在這位聖子的臉上。
看面相,這位聖子少說也得有八十歲了。
臉上的肌肉萎縮,眼窩深陷,兩腮內卷,皮包骨頭,垂落的皮膚與他身上披著的黑布一般無二,隨著龍睨聖子的呼吸微微的抖動著。
就這風燭殘年的德行,不知情者怎麼也猜不到他會是龍鬚老祖的兒子。
畢竟龍鬚老祖看著也就三十出頭。
倆人站在一起,看著一點也不像爺倆,反而像祖孫,說龍鬚老祖是他孫子還比較可信。
老道士別看身上髒兮兮的,但頭上的長髮還黑乎乎油亮亮呢,從外表看,年紀也就是四五十歲的樣子。
龍睨聖子這一聲浩山伯配合他的形象,老道莫名的感覺自己有點受不起。
「這人是你的手下?賢侄的御下水平還有待提高啊。」
說實話浩山君看著對面這位將行就木的龍睨聖子,賢侄倆字也是硬著頭皮楞擠出來的。
「咳,咳咳,他可不是我的手下,而是侄兒最喜歡的玩具,浩山伯就這麼個給人家弄壞了,您得賠啊。」
一個看著土都埋到眉毛的老頭子,一邊像肺癆一樣咳嗽,一邊自稱人家,這畫面,美得讓人難以想像。
浩山君強忍著腹中的翻騰,沒有吐出來,倒不是為了維持什麼光輝形象,只是單純捨不得剛才喝下去的酒。
東深城的黃雲露,以後可是再也喝不到了。
「這傢伙很執著,準備了好多年了,人家特別期待能在他逃脫之時突然出現,欣賞一下他那極致絕望的神情,卻沒想到您橫插一缸子,破壞了人家的計劃,不如,就讓浩山伯你來給侄兒表演一個極致的絕望?」
龍睨聖子一邊說著從黑袍下抽出了一桿旗,嚴格的來說不算是旗,旗幟是串在旗杆上的。
他這個旗杆上有個鉤子,把旗子掛在了上面。
這種玩意,有個專有名稱,叫幡。
尋常人家爸爸死了出殯的時候孝子肩上扛著的那種幡。
不得不說,身為聖子一動手先掏出這麼一個武器,某種程度上挺嚇人的。
老道士似笑非笑的看著龍睨聖子,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此時一道明黃色的驚鴻閃過,直奔大孝子而去,龍睨聖子一揮長幡將激射而來的玉佩打飛。
甬道盡頭,葉雨緩緩的走向了兩人。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