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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裁判宣布黎敏獲勝。黎敏身上的霸氣頓時消散。她跑過去抱住了周成。比賽的時候,他們是對手。現在比賽結束了,他們又恢復了情侶關係。看得出,黎敏對周成的關心是真心的。
黎敏勝利了,但並不快樂。她在場上的表現,只是認真對待比賽。
黎敏沒有回話。她自己熟悉醫療魔法,清楚周成的傷勢。當醫護人員過來扶起周成的時候,黎敏沒有阻攔他們。
看到黎敏雖然關切,但並不擔憂,我也放下心來。
「黎敏,你不要太難受,人在江湖,這種事情避免不了的。」楊嵩說。
我本來相對黎敏說難聽的話,但當來到黎敏身邊,我又覺得不應該對她責備什麼。葉晨,心裡已經準備好了對黎敏開罵,但當黎敏來到我們身旁的時候,他還是忍住沒有開口。
雖然剛才台上的一幕,我們對黎敏諸多意見。現在細想來,黎敏做的並沒有錯。
你避免不了鬥爭,甚至避免不了和自己心愛的人鬥爭,這就是江湖。黎敏年紀不大,卻深知江湖,她明白這個道理,並作出了正確的選擇。如果她不以實力和周成對決,或者在比賽中,故意輸給周成,對周成來說,那會是更大的傷害。
其實周成也一樣,他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周成也是全力以赴,拿出了自己真正的實力。我相信,如果實力上周成在上風的話,他也會毫不猶豫擊敗黎敏。他們兩個雖然性格各異,但卻都同樣有一顆好勝的心。
「我沒事。」黎敏說,「你們不用管我,好好準備接下來的挑戰吧。能夠來到這裡的人,實力都不會太差。」
黎敏說的沒錯。接下來每個人都會單獨地面對挑戰,生死挑戰。
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其實我的內心很緊張,非常緊張。這麼久以來,我還沒有試過真正的一個人戰鬥。以前跟葉晨、楊嵩他們,那都是小打小鬧,不會有生命危險,但現在不同。現在我要獨立應對對手,而且對手還很可能有我始料不及的魔法。
我從楊嵩的眼神,看出了他對我的擔心。
「李弘毅、葉晨,不管怎麼樣,生命是最重要的。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楊嵩說。
我明白楊嵩的意思,他是在告訴我們,任何時候,只要覺得有生命危險,就要認輸。但我從楊嵩的表情卻看出了,雖然他希望我們這樣做,但他自己卻絕對做不到認輸。
「楊嵩,這道理是你說出來的,我聽你的。只要生命在,就有希望。我們三個,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最大的目標,就是生存。」
楊嵩沒有聽進去。
「李弘毅說得沒錯,我勸你們還是現在就認輸的好。」沈老慢悠悠走過來說。
「沈老頭子,應該儘快認輸的人,是你吧?」黎敏說,「你這身老骨架,恐怕連別人一個拳頭都抵擋不住。」
「多謝黎姑娘關心。」沈老說,「不過,恐怕讓你們失望了,我剛剛贏得比賽。」
「剛剛?」我不得不驚訝,沈老離開我們身邊,還不足兩分鐘時間。兩分鐘要分出勝負,並非沒有可能。
但沈老離開的這兩分鐘時間,並不是完全用在比賽上。走路需要時間,上台比賽前準備需要時間,比賽完回來,同樣需要時間。這樣算下來,沈老從開始比賽到獲得勝利,說不定只用了幾秒的時間。
「這不可能,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甚至只有幾秒的時間,你就獲得了勝利?」楊嵩顯然也覺察到了時間上的問題。
「不,他沒有說謊。」葉晨說,「在你們聊天的時候,我一直盯著他。他的確上台了,而且贏得了比賽。」
「他這樣的老頭,有那樣的實力?」黎敏問。
我跟楊嵩都忍不住從頭到尾又仔仔細細打量了沈老一番。
「怎麼看都還是普普通通的糟老頭。」我對楊嵩說。
「說不定,看起來越普通的人,越深藏著實力。」楊嵩說。
我搖搖頭。沈老太過普通,跟武俠小說里深藏不露的普通人,差距太遠,沒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感覺。
「葉晨,到底怎麼回事?」我問葉晨。
「那個老頭子,不知道使了什麼陰招。我只看到他上台,跟對手說了一句話,對手就認輸了。」葉晨說。
「原來是這樣子,我還以為你真的有什麼了不起的本事。」黎敏說。
「不戰而屈人之兵,這還不是本事?」沈老說。
「十有八九,是用錢收買人家吧?「黎敏不屑地說。
「不管我用了什麼途徑,反正我毫不費力,就贏得了比賽。」沈老說。
之前我覺得老頑童難以捉摸,現在覺得眼前這個沈老,更讓人捉摸不定。
「勝之不武,沒什麼好誇耀的。」楊嵩說。
楊嵩不是刻薄的人,不喜歡說人壞話,唯一例外,就是當黎敏說別人壞話的時候。不附和不拍馬的楊嵩,在黎敏面前,完全變了一個人。
「你們這些人,對我這個老頭子,怎麼總是心存敵意。我好心過來告誡你們,給你們情報,看來你們是一點都不領情。」沈老說。
「抱歉,沈老,是你的表現太過優異,我們很難置信。」
「算了吧,現在才想到說好話討好我,你們不覺得太遲了麼?」沈老說。
「沈老頭,你有話,最好直說,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尊重老人。」黎敏說。
「你這丫頭片子,脾性真不好,誰要是娶了你,肯定要倒霉。」沈老說。
「娶我的人倒不倒霉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很嚴肅地告訴你,惹火我的人,真沒有一個有好下場。」黎敏說。
葉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差點就附和黎敏點了頭。
「小姑娘,你別忘了,這裡是禁止私鬥的。」沈老說。
「我沒有忘,我絕對不會在這裡對你動手。但我不能保證,到了外面,我不會手癢起來。」黎敏說,「而且我相信,你絕對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這裡。」
「有個性是不錯,但脾氣太沖了,總不是什麼好事。」沈老說,」李弘毅,你過來,這些人中,屬你比較有禮貌,你過來,我告訴你。「
我看了看楊嵩,示意他多看著我,要有什麼差錯,立刻過來拯救我。
「沈老,黎敏只是嘴巴不饒人,其實心地很好,你不要見怪。」
「李弘毅,你跟黎敏很熟麼?」沈老問。
「不算太熟,但這幾天經常在一起。三天時間,已經足夠讓我看清一個人。」
「我看你一副很成熟的樣子,沒想到你跟他們一樣,太單純了。人不是簡單的動物,你就算是用一輩子,都很難看透一個人。就算跟你同床共枕大半生的人,難道你就有把握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沈老,你的話沒錯,我收回剛才的話。」
「人活在世上,還是多留點心好。」沈老說。
可是,在我心裡,最該留心的,就是眼前這個告誡我不要太輕易信任人的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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