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方向攻勢一樣順利,此番西土聯軍在劫難逃了。」趙煦望向麻六甲海峽,目光森冷,「既然如此,現在便令兩處海軍戰艦合於一處,待清理了炮台,便殺入海峽內。」
說罷,他令偵查艦將自己的命令帶給龔英。
不多時,龔英拿到命令,統領戰艦向北面海域而來。
在艦隊匯合的時候,南側和北側的聯軍士兵俱都在忙於逃命。
韋斯利統領的軍隊逃了多久,青龍軍和朱雀軍便追了多久。
當然,秦山和關通沒有忘記清理炮台的任務。
他們各抽調出兩千士兵,共計四千人沿著海岸向海峽入口摸去。
這些士兵將自東向西,拔掉聯軍修建的一個個炮台群。
其他士兵則一直追著聯軍士兵,殺到了他們的第二道工事前。
就在這時候,他們忽然看見海上冒出一團火光,隨即雷霆一般的聲音響起。
一枚枚炮彈從海上飛過來,炮彈如雨。
青龍軍和朱雀軍士兵自然清楚這是什麼。
就如他們的戰艦轟炸聯軍一般,對方顯然也在用戰艦上的火炮對付他們。
見狀,他們停止了追擊,當即向北撤離一段距離。
「轟轟轟……」
在他們撤離的時候,聯軍戰艦上的炮彈不斷落下。
這些炮彈的形狀是圓的,頭部有一根正在燃燒的火繩。火繩燃盡,這些炮彈紛紛爆炸。
望著爆炸誕生的禍害,青龍軍和朱雀軍士兵捏了把汗。
幸虧他們追擊的時候是三三兩兩的,人員分散。
如果發起密集隊形的衝鋒,這一波炮擊能給他們造成不小的傷亡。
「這西土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竟然也會用開花彈了,雖然射程不足。」秦山和關通二人也追了上來。
關通心裡捏了一把汗的同時,又嘲諷了一句。
「不能小看任何敵人。」秦山的眼睛眯了眯。
事實上,戰爭中敵我雙方都會不斷學習,以破解對方的戰術。
比如第一道壕溝工事中,西土人的衝鋒便是典型的散兵線。
雖然他們還沒有領悟三三制的精髓,但卻有模有樣了。
這就西土人綜合各方面情報,針對性的改變了戰術。
除此之外,就是西土人也在模仿他們的火槍火炮了。
線膛槍是一個,這艦炮發射開花彈是第二個。
如果他們造的出後膛槍,戰術也會進一步隨著武器的更迭而改變。
這也是燕王一直強調的,不能輕敵的原因。
否則,一個疏忽,他們可能就會馬失前蹄,比如這次追擊。
「現在怎麼辦?他們真是活學活用,衝鋒的話,我們會傷亡很大。」關通又問道。
「讓將士們吃飯,休息。」秦山望了眼西面,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
頓了下,他繼續道,「等我們的士兵拿著海峽一側的炮台,讓海軍去收拾他們。」
關通點點頭,又無奈一笑,「你說我們陸軍和海軍整日看不對眼,這有時候還真能用到對方。」
「這是當然,海路不分家,誰也缺不了誰。」秦山笑了笑。
說罷,他令士兵們布置安歇的營地。
為了防止偷襲,又令將機槍布置在外側,同時安置了鈴鐺等物。
與此同時。
見大頌軍隊被炮火阻遏住,逃入工事的聯軍士兵發出了巨大的歡呼。
他終於不必擔心被對方直接趕下海去。
依託他們的戰艦,他們可以在工事中安然等下去,直到援軍的抵達。
韋斯利和軍官們也鬆了口氣。
對韋斯利來說,他終於覺得自己這次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不過,當馬爾福怒氣沖沖趕來的時候,他又陷入了不安中。
「你們放棄了第一道工事,龜縮在這個小小的港口工事裡,難道就沒想到大頌軍隊會趁機拿下海峽一側的炮台群嗎!」馬爾福見到韋斯利便大聲叫起來。
他簡直氣瘋了。
韋斯利考慮的只是自己的陸軍,而他必須為海軍著想。
一旦炮台失守,大頌海軍很可能就會沖入海峽,那時候才是真正的絕望。
「那你告訴我該怎麼辦,難道讓聯軍士兵死在第一道工事裡嗎?馬爾福,我已經很為你們海軍著想了,否則當大頌艦隊炮擊我們的時候,我就該讓你們海軍出去作戰!」韋斯利同樣怒火沖沖。
他已經在大頌手裡受夠了氣,不想再受到馬福爾的氣。
「只有上帝知道該怎麼辦?哦,上帝,我們為什麼會在這個該死的地方同該死的大頌軍隊交戰。」馬福爾痛苦地捏著眉頭。
隨即,他道:「高樂爾也被大頌軍隊趕到海峽邊了,你們全都失敗了,之前,我們海軍也失敗了,這已經能說明很多了,韋斯利,趁著炮台還沒有被大頌軍隊占領,趁著夜晚撤往天竺吧,否則,你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裡。」
「撤走?」韋斯利的眼神忽然很迷茫。
馬福爾重重點了點頭,「即便如此,我們一次也只能撤離兩萬人,讓誰走,讓誰留下,你自己選擇。」
韋斯利陷入了沉默,良久,他對馬福爾道,「讓我想想。」
馬福爾點點頭,「你只有這一夜的思考時間,第二天早晨告訴我結果,有時候,你必須做出抉擇,把損失減少到最小,決不能讓該死的大頌人把我們全部吃掉。」
韋斯利點點頭了。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工事裡到處是火把的亮光。
這一夜,韋斯利始終沒睡,他不斷詛咒大頌軍隊,又思索下一步該如何選擇。
馬福爾的警告是對的。
他們龜縮在這裡暫時是安全了,但失去了第一道工事的保護,他們的炮台就危險了。
而且,大頌軍隊的炮兵因為行動慢,尚沒有抵達。
待其炮兵就位,依然能對他們的工事進行炮擊。
所以,明天早晨撤與不撤,真的決定了聯軍的命運。
直到黎明十分,他終於下了決定,立刻召集了各國的軍官,將自己的想法同眾軍官說了。
殘酷的戰事讓各國軍官本就處在惶恐之中,他們沒有一人反對韋斯利。
只是回去挑選第一批撤離的人。
當然,這「第一批」撤離只是對留下士兵的安慰,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後一次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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