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
直視著兒子我愛羅那雙憎恨中帶有畏懼之色的眼眸,羅砂的眼中充斥著冷意。
對身為高位者而言,被人看到如此狼狽的一幕,羅砂內心只有無盡的難堪。
尤其是在自己的兒子面前。
身為風影,理應該將這些軟弱收藏起來,不讓外人探知。
「我只是猜測……」
我愛羅也被羅砂冷漠的眼神嚇到了,比平時更加嚴厲,像是刀刃一樣刺在他的心口上,但看到羅砂也有軟弱的一面,心中有種莫名的爽快感。
就像是復仇成功了一般。
將他視為武器和工具,甚至為了判斷作為武器是否合格,不停的派遣忍者過來暗殺他。
這都是因為他的母親吧。
因為他的早產,導致了母親的死亡,羅砂將他視為工具,聯繫父子之間的東西,只有仇恨,沒有絲毫的親情。
「這些事情你最好遺忘掉,現在回去休息。」
羅砂語氣中帶有警告的意味。
「……是。」
沉默了一下,我愛羅老實的點了點頭,聽從羅砂的命令,乖乖走向自己的房間,關上門,阻擋了羅砂的窺視。
「真是的,竟然被我愛羅看到我這麼難堪的一幕……」
無論是身為風影的威嚴,還是作為父親的威嚴,都已經喪失一乾二淨了。
不過,對於我愛羅的安排,他並不認為是錯誤的。
他是村子的風影,尾獸是村子重要的兵器,我愛羅既然作為尾獸兵器,那麼,也只能將其視為工具看待。
畢竟比起上一代一尾人柱力分福僧人,作為人柱力,我愛羅從各方面來說,能力都是有所欠缺的。
但是,武器只需要維持現狀即可,在合適的時候,為砂隱奉獻一切,就是人柱力的命運。
親情?
這種東西,他可以分給其餘的子女,但無法分給我愛羅分毫。
只有憎恨,才能讓我愛羅自我覺醒,誕生出成為村子兵器的覺悟。
只要是為了村子,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犧牲的。
……
「什麼嘛,原來也只是個連自殺都不敢的膽小鬼罷了……」
關上門的我愛羅,才從嘴裡吐出這樣厭惡的話語。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親眼看到了羅砂將刀片伸向脈搏的動作,那個時候,是有些許的自殺傾向的吧。
「千葉白石……說不定要感謝這個男人。讓父親頹廢成這個樣子……」
對於殺戮眾多砂忍的殺人魔頭,我愛羅並沒有什麼仇恨之類的想法。
這個村子裡沒有絲毫的溫情可言。
無論是對村子,還是對作為風影的父親,他心中只有厭惡,尤其是後者。
是造成他不幸的源頭。
為什麼這個男人沒有在戰場上死去呢?
「再說,落魄成這種樣子,連自殺都不敢的人,也無法繼續擔任風影職位了吧……」
我愛羅小小的臉上露出猙獰,又有些嘲諷的笑容。
說著,他走到櫃檯旁邊,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把嶄新的苦無。
「自殺是很簡單的事情。」
我愛羅握起苦無,狠狠朝著脈搏的位置揮去。
千鈞一髮之際,沙子不知道從哪裡快速飛來,覆蓋在脈搏上,讓我愛羅的沙子沒辦法寸進一步。
「又是在保護我嗎,媽媽……」
我愛羅眼睛裡充滿了失落。
可是,這樣的自己,完全沒有保護的必要啊。
現在的他,只想著快一點死去。
從這個只剩下痛苦的世界離開。
這樣一來,說不定在另一個世界,他就會有所謂的玩伴了。
也能夠見到一直用自己力量保護他的媽媽了。
這種冷酷的世界,早點滅亡好了。
「不過,只有自己一個人過去,媽媽一定會感到孤單。既然那個男人想死又不敢自殺,那麼,作為兒子的我,幫他一下也是應該的吧。」
房間裡,傳來我愛羅壓抑下來的冷笑聲。
◎
本該是作為風影象徵物的風影大樓,成為了羅砂現在最不願意前往的地方。
可是,現在的他還是風影,沒辦法徹底甩脫風影的工作。
好在會有千代幫他分擔一些政務,他的工作量也會輕鬆許多。
千代如此幫助他,羅砂很是感激,對方這麼做,只是希望他快點從戰敗的陰影中走出來,作為真正的風影,統帥砂隱。
只是,現在的自己,真的有資格嗎?
如果那個時候,死在千葉白石的手上,或許自己就不會顯得那麼痛苦了。
戰敗所帶來的不只是對死去同胞的愧疚,還有對自己能力的質疑,以及被放過的屈辱。
從肉體到精神層面,全部遭遇到了極深的打擊。
「木葉使團?」
聽到暗部的匯報,羅砂微微一愣。
「是的,風影大人,現在千代長老正在接待他們。」
暗部恭敬回答,但眼中的擔憂是沒有隱藏的。
作為羅砂的直屬部隊,可以說是羅砂最堅定的擁護者。
沒有任何一個部門,比暗部更希望羅砂振作起來。
「這樣啊,沒事了,下去吧。」
羅砂沒有繼續詢問下去的想法。
因為木葉的來意,他多少是能夠知道一些的。
在迫害完風之國後,鬼之國現在將矛頭指向了火之國。
並且聯合了雷之國,土之國和水之國,瓜分了孤島的財富,將火之國和風之國排除在外。
這難免會讓火之國和風之國產生同病相憐的感覺。
雖然之前的確和火之國簽訂了盟約協議,但目前砂隱因為他這個風影,內部局勢變得不穩,在這樣的情況下,砂隱無力支援火之國。
而風之國大名也被鬼之國震懾住了,只能自己一個人在大名府的天守中發怒。
不患寡而患不均,鬼之國聯合了其餘大國,卻沒有通知風之國,讓風之國大名感到十分不爽吧。
就像是無視了風之國的存在。
加上之前種種矛盾,讓風之國和鬼之國的關係徹底惡化開來。
「是。」
暗部得到羅砂的命令後,從辦公室里消失,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由於千代的分擔,羅砂要處理的事情不多。
得益於過去的經驗積累,不到一個上午時間,就把政務全部處理完了。
接下來,羅砂在辦公室里獨自一人發了一下午的呆,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才從風影大樓里出來,向自己家返回。
◎
「我愛羅,飯已經做好了,快點出來吃飯了。」
手鞠敲響了弟弟我愛羅的房門,發出動靜後,讓他出來吃晚飯。
作為家裡的長女,在父親羅砂工作的時候,手鞠會主動承擔起家裡的事務。
上學,照顧弟弟,做飯,然後再去修行,已經成為了手鞠雷打不動的作息規律。
房門打開了一角,房間裡面昏暗一片,我愛羅的腦袋先是探出來一點,目光淡漠的在手鞠臉上一掃,沒有任何應答,只是態度冷漠的從房間裡走出來,期間沒有和手鞠說過一句話。
「……」
手鞠撓了撓頭,對於這個冷漠的弟弟,她還真不知道怎麼相處才比較好。
如果她的父親平時不這麼嚴厲就好了。
但是看到房門上貼上去的封印咒符,那是為了鎮壓我愛羅而特意貼在房門上的,可以有效壓制我愛羅體內的怪物。
想到這裡,手鞠不由得嘆息一聲。
「呦,我愛羅,終於捨得出來了啊。我跟你說,今天忍者忍者的筆試,我可是拿到了前三的優秀成績哦。」
在餐桌那邊,已經有一名和手鞠差不多大的男孩,向著我愛羅打了個招呼,希望找一點話題來聊。
「白痴。」
我愛羅對此只評價了兩個字。
「……」
男孩臉上的笑容僵硬下來,顯得十分鬱悶。
「好了,勘九郎,不要惹我愛羅生氣。」
手鞠走過來教訓男孩。
「喂,我什麼時候惹他生氣了?」
勘九郎不滿意的嚷嚷起來。
「嗯?」
手鞠走到勘九郎身邊,毫不客氣抓住勘九郎的耳朵,用力擰了一下。
「你敢不聽我的話?」
「哇啊,疼疼疼疼!快點鬆開,我知道錯了,姐姐!」
勘九郎感到耳朵火辣辣的痛,立馬開口求饒。
手鞠這才放過勘九郎,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勘九郎幽怨的看向姐姐手鞠。
性格這麼兇悍,像個男人婆,以後肯定沒有男人敢娶。
「最近爸爸心情不太好,都給我小心點。尤其是你,勘九郎,安分一點。」
手鞠覺得自己必須拿出作為長女的威嚴。
「是是。」
勘九郎有氣無力應了一聲。
我愛羅只是低頭吃飯,不理會手鞠和勘九郎。
家人這種詞,距離他實在是太過遙遠了。
不過,這個女人做飯還是很好吃的。我愛羅偷偷看了自己的姐姐手鞠一眼。
沒想到大大咧咧的性格,還能有這麼好的廚藝。
「怎麼了,我愛羅?我臉上有什麼嗎?」
注意到我愛羅的目光,手鞠感到疑惑。自己臉上應該沒什麼吧。
「沒什麼。」
我愛羅繼續低頭吃飯。
「我覺得我愛羅不好意思說出口,但其實是想說你做的飯不好吃吧。」
勘九郎說道。
「那你就不要吃,外面沙子可以讓你吃個飽。聽說炒沙子也很有營養,下次我炒給你吃。」
「炒沙子?你是魔鬼嗎?」
勘九郎小聲嘀咕著。
明明他才是長子,為什麼家庭里的地位他最低呢?
父親羅砂雖然不喜歡我愛羅,但是手鞠卻很寵愛我愛羅,看餐桌上的飯就知道了,我愛羅面前碟子裡的肉食最多。
我愛羅有著手鞠的保護,他這個長子只能在家庭地位中墊底了。
什麼時候,他這個長子才能真正站起來呢?
察覺到手鞠凝視過來的凌厲光芒,勘九郎像是鵪鶉一樣縮起腦袋,不敢多想了。
就在這時,玄關位置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羅砂走了進來。
「我回來了。」
「爸爸,歡迎回來。」
手鞠放下手裡的碗筷,過來迎接羅砂。
羅砂問道:「我愛羅今天沒有鬧騰吧?」
「沒有,我愛羅很乖巧。」
手鞠說道。
羅砂點了點頭,便走向了餐桌坐下來,一起用餐。
在羅砂坐下來後,我愛羅立馬站了起來。
「我吃飽了。」
說著,也不等眾人反應,我愛羅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砰一聲關上了門。
「誒?」
手鞠有點不知所措。
「把食物送進去吧。」
羅砂淡然說道。
手鞠哦了一聲,便端起我愛羅沒有吃完的晚飯,走進了我愛羅的房間裡。
房間裡的燈光亮著,裡面基本沒有什麼家具。
牆壁上掛著的不是什麼壁畫,而是各式各樣的咒符,我愛羅一個人坐在窗口位置,玻璃上映照出我愛羅冷漠的臉龐,孤獨的氛圍籠罩在我愛羅周圍,讓人難以親近。
「我愛羅,我把飯放在書桌上了,待會兒要記得吃完。吃完後喊我進來收拾就行了。」
手鞠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愛羅剛才突然起身離開,是因為父親羅砂的緣故吧。
「出去。」
我愛羅只從嘴裡吐出這兩個字。
「那個,爸爸他其實……」
「你沒有聽清楚嗎,給我出去!」
我愛羅的語氣變得無比森冷,轉過頭,冰冷不帶有情感的眼眸,像是利刃刺在手鞠的臉上,讓手鞠臉色一白,身體下意識的顫抖起來。
「是,我知道了。我待會兒再過來收拾餐具。」
手鞠不敢在這裡多待,逃跑一般逃出了我愛羅的房間。
在門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鎮定內心,等到臉色恢復正常後,才走回餐桌位置。
「那個,爸爸,我覺得今天的我愛羅有點奇怪。」
手鞠猶豫了一番後,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過去我愛羅雖然對她冷漠,但不至於像今天這樣冷酷。
而且,從我愛羅的眼中,她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可怕的殺氣,不知道是在針對什麼。
「他哪天都很奇怪,不用管他。」
羅砂沉默了一下,對手鞠說道。
手鞠皺著眉頭,看到羅砂心情不佳,還是沒敢把心裡話說出來。
我愛羅奇怪嗎?
確實是有點奇怪。
可是,這並不是我愛羅自己想變得這麼奇怪。
「爸爸,我明天和勘九郎放假,我想帶著我愛羅一起出去玩。每次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孤獨的看向窗外,都覺得他很孤獨。」
手鞠忐忑的看向羅砂。
盯了手鞠一眼,羅砂嘆息了一聲,對於懂事的長女,他一向是滿意的。
但是,她沒有意識到我愛羅的危險性。
就算是在家裡,也要安置大量封印咒符,並且由他這位風影親自看守,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不止如此,在家裡的附近,還有暗部人員,一天二十四小時輪流監視我愛羅的一舉一動。
這都是因為我愛羅是尾獸的關係。
「你覺得怎麼樣,勘九郎?」
手鞠希望勘九郎也過來說服羅砂。
「啊?」
勘九郎正想委婉拒絕,畢竟帶著我愛羅,到時候肯定會把其餘的小孩子嚇跑的。
可是看到手鞠握緊起來的拳頭,勘九郎立刻慫了。
他可不想明天早上頭頂盯著大包出門。
「我覺得姐姐說得對,我愛羅性格太陰沉了,多出去溜達也是好事。」
這絕不是害怕手鞠才這麼說的,只是一名哥哥想要關愛弟弟罷了。
他勘九郎可是砂隱村最勇敢的男子漢,怎麼會害怕區區女人的威脅呢?
「你們兩個啊……算了,到時候我會讓暗部暗中跟隨的,不過,不要去太偏僻的地方。另外,如果發生意外,要記得第一時間逃跑,事故由暗部處理。你們幫不上忙。」
羅砂無奈之下,只好同意了這個要求。
隨著我愛羅年齡成長,羅砂對於我愛羅的監管也會越來越嚴格,不會像以前那樣隨意放任。
這不僅是風影的決定,也是村子高層的一致決定。
手鞠和勘九郎都是具有優秀天賦的忍者學生,但比起實力異常的我愛羅,目前還是不夠看。
「我知道了,關於這種逃生演習,我和勘九郎早已經做過無數次了。」
手鞠不在乎的說道。
明明是自己的弟弟,結果為了能和我愛羅住在一起,卻要進行非常嚴格的逃生演習,這讓手鞠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將我愛羅和天災進行聯繫,這讓手鞠本能的感到不舒服。
「唉……」
勘九郎也隨之嘆息了一聲,不知道在哀嘆什麼。
「你嘆氣幹什麼?反正帶不帶我愛羅,也沒有女孩子喜歡你,放棄吧。」
手鞠這麼直白的說道。
噗嗤!
仿佛胸口被狠狠扎了一劍。
勘九郎痛苦的無法呼吸。
明明都是弟弟,為什麼姐姐的關愛,自己卻得不到分毫呢?
抱著這種鬱悶的心情,勘九郎埋頭吃飯。
◎
半夜。
羅砂再次因為噩夢而醒來,身上的汗水濕透了衣衫,直起腰板,在昏暗的房間裡大口大口急喘。
雖然每次都在經歷同樣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習以為常,但羅砂情願自己不習慣這種事情。
「該死,難道我要一輩子沉浸在這種噩夢當中嗎……」
想要衝破這樣的封鎖,也暗中告訴自己,勝敗是兵家常事,自己不應該執著於過去,應該放眼未來。
現在砂隱內憂外患,自己身為風影,不該如此墮落下去。
可是,自己真的能夠重新振作起來嗎?
「千葉白石……」
下次再碰到這個男人,自己還有與其戰鬥的勇氣嗎?
如果是為了打擊,讓砂隱陷入如此難堪的境地,那麼,對方的目的達到了。
而且效果超乎預料的好。
下床,穿起鞋子,羅砂準備向洗手間走去,用冷水讓自己清醒一下。
這已經成為了每日必備的工作了。
吱呀。
門開的聲音傳來。
讓剛下床穿好鞋的羅砂,臉色一怔。
「誰?」
隨著注意力不集中,連對危險的感知也變差了許多。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半邊的小小人影,就這麼站在黑暗中,眼睛幽幽發亮。
「我愛羅嗎?」
這個身高,家裡只有我愛羅符合標準。
羅砂鬆了口氣後,立刻板起臉說道:「半夜不要在家裡四處亂逛,會嚇到人的,快點回房休息。」
聽完羅砂的話,站在黑暗中的我愛羅沒有任何行動。
羅砂逐漸感到不耐煩的時候,我愛羅的嘴角突然裂開,露出一張邪惡的笑臉。
羅砂見到後,本能的察覺到不妙,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轟!
房門爆開,粗壯的手腕從我愛羅的身上衝出,尖銳的利爪毫不客氣沖向羅砂的身體,打算將他的身體撕碎。
羅砂瞳孔一縮。
「這是……守鶴!」
粗壯的怪物手臂上,刻滿了紫色的花紋,正是一尾守鶴身上的特殊紋彩。
用砂金鎮壓過多次守鶴的羅砂,無比清晰守鶴的力量。
羅砂閃避開來,爪子撞向了牆壁。
轟隆一聲,牆壁爆炸開來,大量的碎石飛向了空曠的街道上,徹底打破了深夜的寧靜。
在附近留守的暗部,第一時間行動起來,沖向爆炸的位置。
狂暴的颶風忽然肆虐而起,讓飛奔過來的暗部,身上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是被颶風切割造成的傷勢。
「該死,快去保護風影大人!」
負傷的暗部,沒有因此而退縮,繼續向前奔跑。
就在他們準備再次上前的時候,一股十分可怕的查克拉氣息迅速擴散到空氣里,使得暗部們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那種樣子,就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嚨,沒辦法通暢呼吸一樣。
緊接著,只看到在這股強大查克拉的作用下,天空瞬間陰雲密布,宛如雷暴的前奏,讓人心驚膽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怪物的吼叫聲,也在剎那間衝上了雲霄。
龐大的形體,突兀從房子裡掙脫開來,雙臂延展開來,一根光溜溜的尾巴在身後搖晃,輕輕一甩,就在大地上捲起了可怖的風暴。
布滿紫色咒文的巨大形體,給予趕來的砂忍們恐怖的壓迫力。
展現出尾獸該有的姿態。
雖然還未徹底解放,但照這種趨勢,解放出所有的力量,也只是遲早的事情。
尾獸的天災之力,不可力敵,這是很多忍者的共識。
面對不同的尾獸,針對的手法也各有不同。
「爸爸!」
羅砂攜帶著手鞠和勘九郎從廢墟的房子裡跳出,目光死死盯住守鶴的軀體。
對於手鞠和勘九郎的慌亂喊聲,沒有絲毫回應。
將手鞠和勘九郎放下,羅砂毫不猶豫雙手合起,龐大的查克拉從體內湧現,周圍湧現出如黃金般閃耀起來的沙子,化為一根根的金色繩子,纏繞在守鶴的身體上,將他的身體和尾巴全部束縛在一起。
受到砂金忍術的影響,守鶴的氣息更加狂亂。
如同過去三代風影開發出來的砂鐵,砂金同樣具有壓制守鶴的特攻能力。
羅砂咬著牙,他感受到守鶴掙脫的力道越來越強,比起以往,這次守鶴的暴走,羅砂沒有絲毫準備。而且,他能夠感覺到,守鶴在這時暴走,和以往略微不同。
有著我愛羅這個容器,加上刻在周圍的符咒,應該足以壓制住守鶴才對,為什麼……
這是羅砂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就在羅砂思考對策的時候,水跡打濕了地面,讓他表情微微一愕。
他抬起頭,看向守鶴的眼睛,從那裡流出了淚水。
相比起尾獸針對人類的暴虐情緒,現在守鶴的眼睛裡,多出了畏懼,憎恨,以及復仇即將成功的快意。
如此複雜的情緒交織,羅砂腦海里瞬間湧現出我愛羅看向自己的眼神。
羅砂望著因淚水而變濕的地面,心底沒由來一陣鑽心的痛苦。幾乎無法暢通呼吸。
想殺他的不是守鶴,而是我愛羅!
這痛苦的淚水,是我愛羅打算弒親所留下的證據。
為此,不惜將靈魂和肉體出賣給守鶴。
這就是被至親背叛的痛苦嗎?
我愛羅身上過去所經歷的一切背叛和痛苦,現在,逐一在他身上顯現出來。
「原來你如此痛恨我嗎,我愛羅……」
看向守鶴那猙獰嗜血的面目,羅砂失神呢喃起來。
守鶴微微俯下身子,邪惡的查克拉撲面而來,嘴巴微微張開,夢囈一樣的詛咒聲在羅砂耳邊響起:
「好痛苦啊,爸爸,媽媽說,她在下面很想念你,想你身體裡的鮮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