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俠當真是心地良善,這一對少年少女如此無禮,您卻饒了他們性命,小人佩服。」
祖千秋真心實意的稱讚道。
江湖中都傳言這位劍魔武功如何了得,下手如何狠辣,劍下似乎從來不留活口,可今日一見,卻也不盡然。
放過那一對少年少女,可見這位劍魔並不如外人所言那般嗜殺。
說起來,那少年的飛刀當真可怕的很,不過,這位名列天下五大宗師的劍魔,卻是更加恐怖,那般神出鬼沒的飛刀,被其輕而易舉的接下,凌空一拂的勁力,更是駭人聽聞,只是四散的罡風,都帶著排山倒海的壓力,讓他難以生出抵抗之心。
這位劍魔,除了劍法,內力也是深不可測!
莫離搖頭一笑,沒有接話。
江湖傳言,本就荒謬的緊,李尋歡這位日後的武林神話,莫離本就對其很是欣賞,怎麼可能讓其夭折在自己手中?
況且,這種被江湖以訛傳訛之事,日後這位小李飛刀,自己也會深有體會,等他被污衊成梅花盜,等他被人栽贓陷害到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時刻,想起今日,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只可惜,那位龍嘯雲不知身在何處,否則的話,莫離非要親手將他殺了,免得這一對少年少女,日後會落至那般下場。
想及此處,莫離忽然看向了一旁的祖千秋,他不知道這窮酸的身份,不過卻是看出了,這落魄書生的武功在江湖中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他道:「我托你幫我做一件事。」
祖千秋頓時來了精神,劍魔莫離的託付,當世又有幾個人能接到?
這是他的榮幸。
「莫少俠請講,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定然不推辭!」祖千秋正色道。
他這樣的左道大梟,雄踞一方,從不輕易許諾,不過一旦許諾,便是一諾千金。
「這件事絕不會超出你的能力範圍。」
莫離道:「日後你若遇見,或是聽說一個叫做龍嘯雲的人,幫我將他殺了,莫某承你一個人情。」
龍嘯雲?!
祖千秋皺了皺眉頭,腦海中閃過天下各門各派姓龍的好手,卻是沒有一人叫這個名字的。
他心中疑惑這個龍嘯雲到底是何許人物,竟然惹得劍魔生出殺心,面上卻是恭敬的道:「小人敢不從命,莫少俠,請。」
莫離點了點頭,兩人又復前行,踏上樓梯,到了二樓的一處雅間門口,那祖千秋這才頓足。
便是此處嗎?
莫離打量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內里傳來一陣極是悠揚動聽的琴聲。
裡面是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高手。
莫離雖未親眼所見,然而卻已然清楚感知到內里的動靜。
祖千秋輕輕敲門,道:「莫少俠到了。」
「進來吧。」
內里一個粗獷的嗓音道。
當下祖千秋推開房門,莫離走進去一看,卻見得雅間最中間的桌子上,坐著一名白衣老者。
老者容貌清癯,頦下疏疏郎郎一叢花白長須,穿一襲白衣,身材高大魁梧,腰間還懸著一柄彎刀,氣度極是不凡。
而在雅間左側的一個屏風後面,坐著一名女子正在撫琴,只是隔著一層紗布,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容,只能望見她身材很是高挑婀娜,惹人遐思。
白衣老者見得莫離進來,上下一打量,隨即站了起身,哈哈笑道:「莫少俠,久仰大名,今日一見,當真是風姿出眾,氣度非凡,老夫這廂有禮了!」
「我與閣下似乎素未蒙面。」
莫離道:「閣下消息倒靈通的很,一下子便找到了莫某所在。」
「未曾事前通稟,唐突了莫少俠,老夫在此賠罪了!」
白衣老者很是乾脆的衝著莫離抱拳行禮,態度極是謙卑。
祖千秋見到這一幕,心中大吃一驚,須知,這位老者,在教中,可是極為了不起的人物!
「不必這麼多虛禮了。」
莫離擺了擺手,道:「有話還請直言,不要拐彎抹角。」
「好,莫少俠性子直爽,頗對老夫的胃口。」
白衣老者極是爽朗的笑道:「老夫聽聞莫少俠在尋找千年靈藥,今日尋莫少俠,有一半是為了此事。」
「哦?」
如果說,莫離先前只是想來看看到底是誰敢來尋他,但千年靈藥四個字,卻是徹底勾動了他的興致。
他走上前去,坐了下來,道:「仔細說說吧,到底是什麼靈藥?」
京城中雖然有兩顆天香豆蔻,藥性絕不會比千年靈藥弱,但除此之外,莫離手中並無其他靈藥的線索,此刻有人送上門來,他當然不會錯過了。
「上茶。」
那白衣老者衝著祖千秋吩咐一聲,隨即亦坐在莫離對面,笑呵呵的道:「那是一株千年何首烏,不過,並不在老夫手中,老夫只是恰巧得知那靈藥的下落,此次請莫少俠見面,為的便是幫助莫少俠得到這一株靈藥。」
千年何首烏!
莫離看了他一眼,笑道:「這天下絕沒有白吃的午餐,你不必說的這般客氣,說說吧,你是誰,想要莫某做什麼事?」
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話,莫離都會應下。
老者道:「老夫向問天,如今忝為神教光明左使,至於事情嗎,只是想請莫少俠救一個人而已。」
向問天!
莫離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天王老子向問天,大名在江湖中如雷貫耳,非但身具魔教光明左使的位置,更是一等一的絕頂高手,武功之高,絕不遜色武當少林等派的掌門人,是魔教貨真價實的二號人物!
難怪能尋到自己的蹤跡。
莫離挑了挑眉,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天王老子向問天,貴教實力雄厚,教主東方不敗更是自稱無敵天下,什麼人,你們教主救不出來,還要莫某出手?」
別看這向問天一副豪情干雲,極是爽朗的性子,實際能在魔教這種環境中脫穎而出的,又能是什麼好人?
原著里,這廝和任盈盈聯手之下,可是將令狐沖玩的團團轉,實是個第一等陰險狡詐的老狐狸,莫離對於此人的印象並不算好。
「正是因為東方不敗那廝,武功實在太過高明,老夫不得已,這才尋上莫少俠襄助。」
向問天嘆了口氣,一臉憤恨的道:「實不相瞞,莫少俠,東方不敗這廝可惡的緊,當初我神教前代教主任我行任教主,將他當做心腹,從一名普通教眾提拔成光明右使,賜他武功,殊料此人腦後生了反骨,竟然趁任教主閉關,謀權奪位,將任教主囚禁了起來!」
「只可惜我武功勢力都不敵他,這些年只好忍氣吞聲,看他作威作福……」
「所以,你想讓我去救任我行?」莫離打斷他的話道。
「正是,以少俠的武功,只要救出了任教主,對付東方不敗……」
莫離再次打斷道:「東西呢?」
「東西?」
向問天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少俠所言,可是那千年何首烏?此物乃是我神教至寶,一直被歷代教主珍藏,只要少俠打敗東方不敗,那何首烏……」
「所以你是要靠這一個消息,便讓我去和東方不敗廝殺?」莫離又一次打斷他的話道。
連續三次被打斷,向問天臉上頓時浮現一抹不快來。
不過念及面前之人的身份和武功,他的不快,很快便被笑臉所取代。
他道:「少俠放心,只要你救出了任教主,有我等相助,打敗東方不敗,不過是易如反掌之事。」
莫離笑了,笑容中充滿了嘲諷。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得先幫你救人,再幫你上黑木崖擊敗東方不敗,隨後才能獲得那千年何首烏?」
東方不敗位列四大宗師,武功早已臻入深不可測的境界,少俠武功雖高,可是想要勝他,卻也不是易於之事,而有我等相助,他卻是必敗無疑。」向問天一副我都是為你好的口氣。
莫離笑了,笑容中充滿了嘲諷。
他倒是打的好算盤,一個不知真假的消息,便想空手套白狼,且不提那黑木崖上是否真有千年何首烏,便是真的有嘔,左右要和東方不敗做過一場,又何必與他們進行所謂的合作?
「救任我行,敗東方不敗,是兩件事。」
莫離道:「一個千年何首烏的消息,不夠。若你將一份千年靈藥放在我面前,興許我還會考慮一下,若是沒有,那咱們就不必往下說了。」
他對向問天等人的印象本來就不好,對他而言,任我行做教主,還是東方不敗做教主,又有什麼分別,他又不是令狐沖,幹嘛要幫他們?
所以說完這句話,他站了起身,便欲離開。
見狀,向問天臉色變的陰鶩起來,不過想到東方不敗的可怕之處,他再次將心中的情緒壓下,喝道:「莫少俠且慢!」
莫離頓足,也不回頭,只淡淡的道:「若是沒有千年靈藥,那就不必往下談了。」
武林之中,想請他出手幫忙的人不知凡幾,倘若人人如這向問天一般,只憑一個消息便讓他出手,他豈不是得累死?
況且,向問天這等老奸巨猾之輩,消息未必是真的。
「千年靈藥暫時沒有,不過老夫這裡卻有一人,可抵千年靈藥。」
向問天笑呵呵的道:「莫少俠追尋千年靈藥,想必是身邊有人患了常人難醫的病症吧,此人出馬,必是藥到病除!」
他輕輕拍了拍掌。
過不得三五息的功夫,門外走進來了一個人來,身材矮胖,腦袋極大,生一撇鼠須,搖頭晃腦,形相十分滑稽。
此人一進門,便行禮道:「見過莫少俠,見過向左使。」
向問天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隨即很是得意的道:「這位乃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殺人神醫平一指,普天之下,便無他救不了的人,治不了的病,莫少俠以為平大夫比之千年靈藥如何?」
殺人神醫平一指,救一人,便要殺一人,倘若救不活,便賠上自己的性命。
而他行醫這麼些年來,名號響徹江湖,尋他看病求藥的人數不勝數,可他卻依舊活的好端端的,什麼疑難雜症到他手裡,都是藥到病除,可見其人醫術之高明。
莫離心中微動,這向問天看來是做足了準備,只可惜,他身上的傷勢,並不是尋常的病,便是平一指,除了以千年靈藥補充他的生命精氣,也絕不會有第二個辦法了。
不然的話,以先天高手真氣之妙,壽元之長,莫離早便自愈了。
「平大夫,久仰大名了。」
莫離拱了拱手,道:「只可惜,平大夫醫術再高,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病,非得千年靈藥不可。」
說罷,他又邁步前行。
咚……
雅間之內的琴聲忽然亂了一個音符,隨後只聽得那屏風後的女子道:「莫少俠何必急著走,一個平大夫不夠,咱們可以繼續談。」
女子聲音清脆悅耳,宛如黃鸝初鳴,聽的人心頭說不出的舒服。
莫離看向那屏風所在,只見得女子掀開紗布,走了出來,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瞧著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容貌秀美絕倫,肌膚白皙如雪,好看的眉眼間自有一股清冷氣質。
「莫少俠見笑了,這位是前代任教主的女兒任盈盈,如今是我們神教的聖姑。」向問天介紹道。
任盈盈?當真是和書中描述的一樣漂亮。
莫離心中暗贊她的美貌,瞧著比之那位少年李尋歡的青梅竹馬還要美上三分,不過那是林詩音年紀還小,尚未張開,不然的話,也未必會輸於她。
但也僅此而已了。
歷經兩個世界,莫離也算是見過不少美人,任盈盈美則美矣,心機深沉,下手毒辣,在他眼中,遠不如天真爛漫的岳靈珊來的好,根本無法讓他動心。
莫離別有意味的道:「聖姑?聖姑和左使一起要背叛東方不敗,他這教主做的當真是好的很啊。」
「我等是為了撥亂反正而已。」
任盈盈笑著回了一句,隨即吩咐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有話與莫少俠說。」
向問天等人齊齊應諾,便俱出走了房間,將門帶上。
任盈盈嬌聲道:「莫少俠,倘若你覺得平大夫的分量不夠,那再加上一個我呢,能不能讓你出手救出我父親,對付東方不敗?」
說罷,她一拉裙擺上面的腰帶,竟然將外衫盡數除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