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殺豬開始學機甲 第57章 沒有殺豬的第五十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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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連呼吸都已經停滯住了。
只有右胸膛里的那一顆紅色的心臟, 越跳越激烈，越跳越悲憤。
「咚、咚咚、咚咚咚……」
唐元以及身後的執行小隊隊員，就像是被某種能量封印在原地, 所有人站在門外一動不動, 紅了的眼眶只能看得到——
那具屍體胸口上, 那枚被染紅的小小雪花校徽。
領頭的唐元首先打破這死寂的僵局, 率先邁了進去, 身後的隊員也懷著沉重的心情跟在他身後。
「搜查，驗屍，匯報。」
三個簡短的詞語從唐元的嘴裡吐出，領命的小隊立即訓練有素地開始工作。
「死者是執行部編號12的a級小隊副隊長易時。a級體強, a級精神力, 是覺醒了御風的天賦強者。半個月前外三環b號分區最高指揮官被人刺殺, 軍方初步懷疑為只是一場尋仇事件, 後來派來的第二任指揮官依舊以同樣的死法被殺, 軍方將情況匯報給了我們, 因此校網上發布了這個任務。」
「因為兩次刺殺, 兇手殘留的精神力等級都是a級, 所以我們校方發布的也是a級任務。三天前易時接了任務，前往b號分區保護新上任的指揮官，同時伺機緝拿罪犯。可是沒想到——」
「沒有想到，兇手不僅不是a級, 連人都不是。」唐元接過話，蹲下, 戴上了隊員遞過來的無菌手套, 伸手按了按屍體的脖子。
「死因是什麼, 能否還原打鬥過程？」
「磁場被沖壞, 無法完全還原，只能大概模擬。」身後的技術組隊員將一個光屏拿了過來。
唐元接過，按下了視頻的播放鍵。
光屏里幻現出的是執行小隊通過磁場模擬出的戰鬥畫面。一個白色的身影走在過道里，如幽魂一般，悄無聲息地飄蕩進指揮官的辦公室。
而後掏出一把森冷的匕首猛地刺向那個背對著它的男人。
只是易時早在它進來的前一分鐘便和指揮官換了房間。一股狂風憑空而起，帶著易時躲過這一擊。而後呼嘯著撲向那個白色的身影。
這狂暴的能量卻只是讓它微微動了一下，而後那副屬於人類的面孔突然扭曲，朝著易時咆哮了一聲猛地撲來。
畫面到這裡就變為了白色，後續的場景被s級的氣場沖亂，無法還原。
「易時在最後似乎引爆了炸彈，一聲巨大的響聲為駐守的士兵預警。所以隔壁房的指揮官並沒有死，但是也……也只能退伍了，雙目失明，並且失去了一條腿。」
「不，不是炸彈。」
唐元將放在男人額頭上的手收了回來，「是精神源，他體內的精神源已經潰散消失了。」
「什麼！」
在場的隊員皆是瞳孔一縮，看向躺在血泊中的男人。
精神源自爆那是一種連a級體強強者都不願意承受的死法，在爆炸的那一刻，就如同靈魂被瞬間抽離出來，你會非常清楚的感受到死亡的步步緊逼，自己身體的每一寸都在被撕裂。
那種絕望而又沉重的痛苦和恐懼，就算是意志力再堅定的人都會在死之前的那一刻，被折磨到瘋狂。
隊員們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同僚，眼眶突然有些發酸。
難以想像地上這個人當時是懷著多麼大的決然和勇氣，選擇如此痛苦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只是為了多拖延那半分鐘，而這半分鐘，救了那位指揮官的一條生命。
「所以在如此近距離的爆炸中，那隻輔助系s級還是受到了一部分衝擊力的，所以它才沒能在一瞬間殺掉指揮官。」
唐元扯出了一個笑，「至於那位指揮官，廢了也好，就當養老了。好好活著，也不枉費我的隊員拼死相救。」
「易時，我記得他是你們那一屆單兵系差點退學的學生？」
身後的隊員接話，有些哽咽，「是，大一的時候怕死，上了戰場半途跑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帶隊的老兵領了回來。當年部長大怒，差點被學校勸退了，結果那會倒是死活不願意退學，單兵系的夏雨主任給他求情，才被留下來了。」
「跑了就跑了，回來幹什麼。」
唐元搖搖頭，平淡的話語下隱去了深沉的悲痛，他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白色的手帕，小心翼翼地蓋在那張沾滿鮮血的年輕臉龐上。
「不過，您確定讓這一屆大一的考生參與此次任務嗎？會不會……太殘忍了些？」
「什麼是殘忍？你是說他，還是說他？」唐元撐著大腿站了起來，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易時，又指了指在對面房間遭受刺殺的指揮官。
唐元閉上了眼，「來暴雪的學生都在渴望什麼，是變強嗎？」
他轉身，看到了身後小隊隊員眼底的答案。
「當有一天他們能明白自己手裡的力量意義所在，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強者。」
男人走出房間，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
「記得錄下環形視頻再處理現場，這是最好的教學。」
……
暴風眼外三環，暴雪高校休息營地內。
數架機甲從天而降，緩緩降落在這一片土地之上。
霍小小沒有等通道支架放下，便急不可耐地從駕駛艙里跳了下來。
「你慢點。」身後的謝西辭無奈地搖了搖頭。
來接這支小隊的負責人被突然出現的霍小小嚇了一跳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眼前的女孩一臉著急地問他。
「長官好！」
「你——」
「長官，駐地的衛生間在哪？」
負責人弱弱地伸出手指指了一個方向，「從這往右拐直走。」
「好嘞！」
身後的陸續下來的其餘人看到霍小小一臉「怒氣沖沖」地跑了，都是一頭霧水。
邊拓走了過來，勾住謝西辭的肩膀，「小野花呢？」
謝西辭沒有說話，臉和脖子卻紅了一片。
「不是，我問你人去哪了，你臉紅什麼？難道是機甲上發生了什麼……」
謝西辭一巴掌將他那張八卦的臉拍走，和負責人交接工作去了。
……
霍小小出來了才有心思觀察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
寒風肆意，整個天空被灰茫茫的雲遮住，天空離地面似乎很近很近，帶來一種非常壓抑的感受。
她不禁站在外打了個冷顫，雖然a級體強讓她行動不會受這寒冷的影響，但是那股刺骨的冷意卻是根本擋不住的。
暴風眼的外三環被分為了五個區，而她們所在的區域是b號分區，外圍同樣有一堵厚重的城牆將整個b區城池包圍在內，而外圈全部都是星獸的活動空間。
霍小小拉緊了謝西辭在機甲艙里給的大衣，腳下的步伐也快了起來。
按照沈黎發來的光腦上的地址，霍小小上了一棟灰色的大樓。
此次參與任務的成員已經全部到齊了，那最前面更是站著一些身穿黑色制服的人。
貓著身子打算悄悄溜進來的霍小小，被一個厚重的聲音喊住。
「你就是霍小小吧？」
她尷尬地皺了皺鼻子，而後直起身子，對上男人那雙銳利的眼睛。
「唐元長官好。」
路上謝西辭已經告訴過她來指揮這次行動的長官是誰了。
「嗯，你來的正好，和游雷一起去預備小組就位吧。」唐元說道。
「預備小組？」
霍小小抬起黑色的眸子，「不需要我們參與戰鬥嗎？」
「小丫頭，心比天高。別以為被稱為最強新生就很牛了，雖然是s級，可在場的就連塔麗兒的精神控制力都比你高出百分之三十。況且此次我們沒有什麼幾率用到機甲，以後有的是你表現的機會。」
一旁的塔麗兒驕傲地揚了揚下巴，卻發現女孩壓根沒理她，懊惱地瞪了一眼偷笑的沈黎。
霍小小心裡嘆了口氣，卻沒有反駁，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精神力等級高是一回事，可後天通過鍛煉，對精神力的控制力也是重點。舉個例子，一位a級強者對精神力控制力是百分之十，對上精神力控制力百分之五十的c級強者一定是必輸。
這就和擁有一條河的水卻只能用一瓢是一個道理。
但是霍小小那精神力是河嗎？
那是海啊！她努力訓練這麼多年，控制率居然連百分之十都不到。
在場的學員，那精神力控制率最低也有百分之四十。只是她精神源的情況，除了胡先和她自己，誰都不知道。
胡先也是一直懷疑她的精神力等級不可能只有s級，但是奈何沒有確鑿的數據。
「小小姐，預備小組也足夠重視你啦，要知道除了你和游雷，我們其餘人可都是後勤人員。」
霍小小點點頭，只不過她是一直都是沖在最前面那一個，此刻突然被編入預備隊員，一時有些不習慣罷了。
也可以理解，畢竟他們在學校的眼裡都是一群初出茅廬的小屁孩，雖然這次接了s級任務，但學校的本意也只是讓他們參與而已，並不需要他們沖向最前方。
後勤或者預備小組起碼能最大程度的保證他們的安全。
「報告長官，我有個問題。」
唐元眯了眯眼，看著這一屆傳聞天賦最高的苗子倒是耐心的很，「說。」
霍小小問道，「昨晚它剛剛經歷過埋伏，它明天還會來嗎？按理說這隻s級星獸能暗殺兩次都成功，智慧應該不低，它一定知道我們會布下埋伏的。」
「好問題。」
唐元微微笑了笑，只是這笑意卻冰冷的很，「這也是我接下來要給你們看的。」
身後的執行小隊隊員將光腦連入了會議室上方的投射器。
下一秒通過模擬場景構造，所有皆是身臨其境地處在了一個幽深的走廊里。
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走廊的盡頭。
接下來這個身影推門，畫面扭轉，一場腥風血雨的屠殺赤/裸/裸地呈現在他們眼前。
男人倒在血泊里，兩眼望向天空，那雙死不瞑目的眸子裡，飽含的情緒如同一隻仰天悲吼的猛獸，讓所有人的心臟都被緊緊揪著。
半響，霍小小第一個回過神來，環視了一圈周圍依舊處于震怒中的同學們，她舔了舔乾裂的唇，敏銳地看到了男人身旁的一個梅花獸爪的標誌。
「那是什麼？」
唐元解釋道，「是那隻s級星獸留下來的記號，前兩次暗殺後都留下了這個標誌，代表著如果我們繼續派新指揮官，它下一次還會再來。」
「長官。」霍小小抬起那雙剛剛被視頻激出戾氣的黑眸。
「它要是還敢來，這一次，就不要讓它完整的離開了。」
……
次日下午，在b號分區棟指揮大廳里。
謝西辭改變了五官和發色，微笑著握住了b號分區副指揮官的手。
年老的副指揮官笑得一臉褶子，「王二啊，歡迎你前來b號分區就職指揮官，一路辛苦了，我帶你去你工作的環境看看？」
霍小小按住收音鍵，低笑道，「噗嗤——王二？這是誰起的名字啊，還沒隔壁老王名字好聽呢。」
和她一起坐在大廳充當工作人員的游雷不自然地咳嗽一聲，「霍小小，你手放錯地方了，那個不是收音按鈕，是小隊頻道。」
霍小小……
遠處謝西辭微笑著的臉明顯僵了，他不易察覺地往霍小小這裡瞟了一眼，而後迅速恢復神情，跟著副指揮官參觀指揮大樓。
「各外圍監控成員匯報情況。」
「一區域情況正常。」
「二區域情況正常。」
……
「按照前三次的刺殺推測，它這一次可能也會在夜晚行動，但是不要掉以輕心，注意觀察周邊人員的狀態，他們都有可能是這隻s級星獸偽裝的。另外在場的所有a級及其以上的隊員，收好你們的精神力，不要驚動它。尤其是霍小小和游雷，在現場的菜鳥只有你們倆。」
被稱為菜鳥的二人僵硬著身子默不作聲。
雖然他們二人都是s級強者，但這裡就算是一位b級學長，那任務經驗都不是他們倆能比的。更何況參與此次任務的皆是執行部里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學院雙s級別小隊的隊長和副隊都在這裡，指揮此次行動的更是執行部的副部長，足以見得學院對此次活動的重視了。
畢竟這次目標對象是一隻非常罕見的s級人形星獸，擁有極大的科研價值，雖然按照執行部的慣例來看，在不能保證萬無一失的情況下不會留活口罷了。
最重要的是，這一屆新生一半的尖子生都在這裡，隨便傷亡一個都是極大的損失，不重視是不可能的。
執行大樓是整個b區的軍事以及政策決策部門，而作為指揮官更是身兼重任，不僅是需要處理政務，更是作為帝國的代表在此坐鎮。這裡可以沒有區長，但不能沒有指揮官。
這也是為何經過幾次刺殺，帝國都要派人過來的原因。
至於前幾次的刺殺，為了不引起恐慌以及暴動，軍方都是將消息壓了下去，在這裡的人們只知道最近指揮官調動頻繁，並不清楚具體情況。
此刻大廳里人來人往，連霍小小這些邊緣的工作人員都忙得焦頭爛額。
「一樓人員注意，有一個女人牽著一個小男孩進入了辦公大廳，外圍人員已初步檢測過，沒有發現異常，危險等級判斷為d，請留意。」
「……注意，兩分鐘後門口會停靠一輛黑色懸浮跑車，是駐守在這裡的僱傭兵團副團長和旗下三名隊員，人員已接受檢查，發現有異常能量波動，危險等級判定為a，重點關注！」
「游雷，霍小小，這支隊伍你們盯好了，一旦有懷疑立即上報。」
「收到。」霍小小和游雷對視一眼，若無其事地低下頭繼續整理文件。
……
「您好，請問烈士家屬福利認證是在這個窗口辦理嗎？」
霍小小抬頭，一雙淺褐色眸子倒影出了她的身影。
一席淺色棉裙的女人牽著一位瘦巴巴的小男孩坐在了霍小小前，溫聲細語地又問了一句。
「請問，是在這裡辦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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