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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成為穿透石田雨龍心靈的鋒銳長矛。
被黑崎一護打擊到體無完膚之後,他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校園。
一路上,他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究竟有何意義。
自己為什麼要用靈餌吸引虛,挑戰黑崎一護?
即便獲取勝利,也不能證明滅卻師比死神更加高貴,更加優越。
一次毫無意義可言的比賽。
那麼……
發起這場比賽的人,又是多麼空虛無聊的傢伙?
或許在其他同學看來,他相貌英俊、家財頗豐、學習成績極佳,前途一片光明,堪稱人生贏家的典範。
可那些……
都不是石田雨龍想要的。
無論他做的再好,祖父都無法復活過來。
支撐他一直默默進行滅卻師訓練的根源,在於內心的「憎恨」。
他只是一個被仇恨驅使的可憐小丑罷了。
從頭到尾,自己都沒有任何一個清晰可見的目標。
石田雨龍覺得,自己不能繼續這樣過下去了。
他需要樹立一個長遠的理想。
考上一個好大學?
那是理所應當的。
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幾乎不需要付出半點多餘的努力,按部就班即可實現。
加入或者創建一個盛極一時的上市公司?
只是重複父親的老路罷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需要付出許多心血汗水才能做到的事情,對石田雨龍而言,唾手可得。
這也讓他徹底陷入迷茫。
徘徊在林間小路上,石田雨龍看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男子。
黑髮白衣,清爽乾淨,明明外貌條件極為優秀,可閉上雙眼,立刻就會遺忘對方的模樣。
這讓石田雨龍暫時從內心的痛苦中脫離出來。
王焰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失魂落魄的少年,幽幽道:「你,想要什麼?」
對方的聲音,在石田雨龍內心深處響起。
很奇怪。
明明是中國話,他卻能夠輕鬆理解。
石田雨龍是個聰明人。
他自己沒有答案,於是選擇反問:「你能給我什麼?」
聽到這裡,王焰偏著頭,認真思索了一下,說道:「在這個位面,我無所不能。」
這個回答充斥著中二氣息,被一本正經地說出來,有些惹人嗤笑。
可石田雨龍完全笑不出聲。
他身體緊繃,瞳孔微微收縮,汗腺也開始分泌。
站在王焰面前,感覺就像一個人類幼童站在餓龍跟前一般,又好似驚濤駭浪中的一葉獨木舟,沒有半點安全感。
他吞了吞口水,勉強滋潤著乾涸的喉嚨,澀聲說道:「我……一無所求。」
王焰輕笑起來:「真的?你不想讓滅卻師的名號響徹世界,讓死神銷聲匿跡?」
石田雨龍的聲音開始顫抖,卻回答的很果斷:「我想。但這件事,過程比結果更重要。」
王焰給了石田雨龍一個讚許的眼神。
他微微頷首:「你不想獲得永恆的生命和絕對的力量?不想復活你的祖父?」
詭異的是,這樣聽起來顯然是在空口白牙的大話,石田雨龍卻絲毫不懷疑對方的能力。
他咬緊牙關,深深吸了口氣,低頭沉默。
復活祖父?
或許對方的確有那樣的能力,石田雨龍卻不信對方的好心。
倘若以行屍走肉的身份復活過來,又有什麼意義?
他感覺自己正在和魔鬼對話,一不留神,就要步入對方的陷阱之中,一點點出賣自己的靈魂。
無數關於永恒生命的故事,最終都以悲劇完結。
譬如《夜訪吸血鬼》、《喋血驚情》、《德古拉軼事》。
前車之鑑,後者之師。
石田雨龍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
聽到這裡,王焰嘆了口氣。
面前這個小鬼頭,果然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出色。
對方只是警惕心夠強罷了,並未具備真正的大智慧。
實際上,這也是應有之理。
否則的話,石田雨龍在原定命運線中,應該會表現的更好才是。
王焰深深地看著對方,語重心長道:「那麼……想要什麼,自己去爭取吧。」
語畢,他一揮手,眼前的眼鏡少年身影瞬間消失無蹤。
他動用了時空旅者的權柄,將石田雨龍丟到了一個異世界。
魔女橫行的世界。
這樣的舉動,僅是興之所至。
究竟能夠得到怎樣的結果,王焰並不在意。
他所關注的,是過程和體悟。
石田雨龍穿越到另一個世界,或許會以普通人的身份苦熬百年,最終化為一抔黃土;或許會像卯月昂一樣,被嫉妒魔女看中,賦予【死亡回歸】的時零權能,從此獲得無限讀檔復活的能力,經歷一段光怪陸離的傳奇人生。
總之,現在的石田雨龍,沒有成為輪迴者的資本。
他缺乏渴望、遺憾和上進心。
主神空間不是垃圾站,什麼人都收。
或許未來的石田雨龍有可能擁有躋身輪迴者行列的資格。
可現在的他……
王焰瞧不上。
……
同一時間。
虛圈,虛夜宮。
這是個不毛之地,到處都是沙子,白沙漫天,一片荒蕪淒涼的景象。
這裡沒有植物,像枯樹枝的東西實際上都是些石英。
烏爾奇奧拉手裡抱著一隻小型虛動作寵物,百無聊賴地撓著對方的小面具。
這些小動物似的虛靈,不需要吞噬殺戮,僅僅憑藉虛夜宮中高濃度的游離靈子,就能存活下去。
他很喜歡這些沒有沾染血腥氣息的小東西。
在烏爾奇奧拉身後,站著十刃中的五人。
拜勒崗·魯伊森邦、妮莉艾露·杜·歐德修凡克、諾伊特拉·吉爾加、葛力姆喬·賈卡傑克、牙密。
其中兩人,排名都比烏爾奇奧拉更高。
可虛圈之中,一切以實力為尊,排名只能作為一個參考。
被王焰點化後,烏爾奇奧拉臉上的面具全部碎去,甚至就連胸口處的空洞都被完全彌補。
破面的力量,從外貌上就能看出端倪。
越接近人類,身上虛的特徵越少,實力就越發強橫。
烏爾奇奧拉對得起自己如今的外觀。
他輕鬆折服了六刃葛力姆喬與二刃拜勒崗之後,前三刃妮露和現五刃諾伊特拉就順水推舟,加入了他的麾下。
一場篡權鬥爭即將開始。
在烏爾奇奧拉陣營對面,藍染惣右介及其麾下大將們傲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