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從烏正元的話里,烏啟豪隱隱約約地明白了一點什麼。
「難難道我的這次落榜,不是因為我文章的水準不夠嗎?」
烏啟豪哆嗦著嘴唇,結結巴巴!
「你這逆子!」
烏正元搖頭怒喝:「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明白?」
「呵!」
烏正元看著自己面前跪著的兒子,一聲冷笑!
「你舅父已經寫信給我了!」
「他說,在你落榜之後,他便是立即就托人去請教了當時的幾位閱卷大人,其中,更是從副考官羅縣令的嘴裡得到了你落榜的真正理由!」
烏正元眼裡似是冒出了一絲火焰,恨鐵不成鋼地道:「那羅大人都點明了,說這一屆的主考官就是看你在考院時的那張狂姿態而心生不喜,因此才故意罷黜了你的卷子!」
烏正元沒有給自家兒子緩衝的時間,繼續打擊道:「更何況,你的文章本就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中或是不中,皆在兩可之中!」
「而你就是因為自己的驕狂恣意,才導致成這一切的後果!」
「你你」
烏正元越說越氣,到了最後,更是一時氣火攻心,暈倒了過去!
「砰!」
烏正元摔倒在地的聲音立即就將跪在地上發愣的烏啟豪給驚醒了!
「啊?」
「爹!爹」
眼見情勢如此,烏啟豪頓時就是急了!
再也顧不上什麼別的了,趕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著自家倒在地上的老爹連滾帶爬地沖了過去!
「來人!快來人啊!」
「」
一時間,江寧巨富烏家卻是熱鬧得不成樣子。
汴梁城,齊國公府。
「說說吧!」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間寬敞且奢華的屋子裡,無數隻燭火明晃晃地點著,像是要比賽似的釋放著自己的光亮,一時間更是照得整間屋子全都泛起了一種晃花眼的明亮之感。
只不過,在這燭火通明的屋子裡,跪在地上的不為卻是感受不到任何一絲溫暖的意思,他的渾身上下全都是被一股冰冷的寒氣所包裹著,像是赤裸在冰天雪地里一般。
而這一切的源頭,赫然就是坐在不為上首的那個滿身貴氣的太太——齊衡之母,聖上親封的平寧郡主!
此時,平寧郡主清冷的聲音再度傳來,輕描淡寫,但卻不威自怒!
「把一切,都講出來吧!」
跪在下面的不為,低著頭,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
「娘娘,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為在心裡權衡了些許時間,最後還是一咬牙,決定為自家少爺保守住秘密。
畢竟,齊衡待不為是真的很好,兩個人雖為主僕,但也有那麼一些兄弟的味道,所以,不為在看著自家少爺單相思的這段時間裡,心裡也是有些難受,而眼下,齊衡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盼頭,他實在是不忍心將之暴露,而後直接被撲滅!
「呼!」
平寧郡主手裡一直在搖動著的團扇猛地頓了一下,而後迅速地往桌面上一磕。
「咚!」
本來不過是很輕的一點聲音,單在這人人屏息的寂靜屋子裡倒是放大了許多。
「不為,你可要想清楚了!」
平寧郡主的聲音依舊只是淡淡的,但卻仿佛是含了一口冰塊在嘴裡,在開口的瞬間就給人以冰涼之感。
這一點,現任的齊國公就很有感觸,這麼多年了,他就沒捂熱過這個枕邊人。
「娘娘,您問的可是今日少爺在馬球場上的事情?」
不為也不是傻子,既然平寧郡主都已經有了些威脅生氣的語氣,那他自然也是不能什麼也不說的。
「娘娘!」
聽得平寧郡主沒有出聲,不為也只好繼續道:「其實,今日少爺之所以會上場,全是因為可憐余閣老家的大姑娘,嫣然姑娘。」
為了保住齊衡的愛情,不為也只好拋出余嫣然來做煙霧彈,企圖能遮擋住平寧郡主的視線。
「那場比賽的彩頭是嫣然姑娘已經去世的母親遺物,因為」
「」
不為「一五一十」地將馬球場上的事情,說了個清楚。
「娘娘,事情就是這樣的!」
「少爺就是單純地可憐嫣然姑娘,才會出手相助的!」
不為除了在必要的時候,說出了盛明蘭的名字之外,話里話外無一不是在暗示著這件事情當中,嫣然的重要性。
「哼!」
平寧郡主聽完之後,輕輕地哼了一聲。
「這陣子,你家少爺可有什麼不對勁?」
冷場少許時間,平寧郡主再度發問。
「沒有,娘娘!」
不為自然是滿口應付過去:「少爺一直都是在努力讀書!」
「甚至,為了接下來的會試,少爺這陣子更是手不離卷,一本心思都在書卷上,也就是在吃飯睡覺的時候才會放下書本,歇歇眼睛!」
「有時候,小的見了都覺得心疼呢!」
不為悄悄地抬起頭,小心地打量了一眼上面的平寧郡主,心裡也是惴惴不安。
「也不知道,娘娘究竟是信了沒有?」
待到不為又說了幾句類似的話後,平寧郡主終於是有了新的動作。
她揮了揮手,道:「行了,你先回去伺候你家少爺吧!」
「是,娘娘!」
得到命令,不為心中一喜,面上卻是不露分毫,只是當即躬著身子,慢慢退了出去。
一路上的姿態不緊不慢,顯得很是坦誠。
而屋子裡,平寧郡主細長的眼眸靜靜地看著不為走出去的背影,兀自不語。
「娘娘!」
平寧郡主身邊的老嬤嬤,魏媽媽突然開口說道:「您這次可算是放心了!」
「小公爺這般用功,想必定是能金榜題名的!」
「呵!」
平寧郡主冷笑一聲:「不為這猴子說的你信?」
魏媽媽神情一頓:「難道,這小子是在信口開河?」
平寧郡主沒有說話,顯然就是這麼認為的。
「娘娘,那就讓老奴去把這小猴子抓起來,好好地審一審!」
「算了!」
平寧郡主想了想,還是拒絕了魏媽媽的提議,只是道:「春闈在即,還是別動這小子吧!」
「畢竟他是元若的身邊人,若是因此而影響了元若的科考,那可就划不來了!」
「是,娘娘!」
平寧郡主搖著團扇,心裡莫名的有些慌!
「元若這孩子,難道是真的起了什麼心思嗎?」
翌日。
盛長權在一夜好眠之後,徑自就是再度恢復了往日裡讀書、練字、打拳的日常功課,沒有一絲成了小二元案首後的鬆懈。
其實也對,畢竟,盛家的這幾個男丁中,此時若論功名的話,還是他童生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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