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是一個築基期的前輩啊?」
似乎是注意到林毅眼神的變化,只見那個少女收起眼中的輕視之色,半信半疑地對他開口說道。
「要不然呢,你覺得一個三歲小孩能懂這麼多東西嗎?」林毅輕輕撇嘴道。
那名少女輕輕點了點頭,道:
「您說得也是,謝謝您救了我,我這裡有一件寶貝,還請您笑納。」
說罷,她便把手伸進袖子裡面,像是在掏什麼東西。
見狀,林毅不由面露好奇之色,湊近過去。
但就在這時,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少女竟然趁他不備,將他一把摟入懷中,林毅頓時感覺到一團柔軟迎面撲來,包裹住了他的整張小臉,讓他快要呼吸不過來。
而在他耳邊,則是傳來少女略微有些得意的笑聲——
「還說你是築基期的強者,就連我這個病人都打不過,真當姐姐是你這樣的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啊,現在肯乖乖說實話了吧?」
一邊說著,少女一邊伸手撓著林毅的胳肢窩。
把他弄得很癢。
雖然少女的懷抱,無比溫暖柔軟,但林毅卻完全沒有半分享受的感覺,只覺得自己被一個鍊氣期七層的後輩擺了一道,內心感到無比屈辱,當即竭力掙扎著,將少女推開。
隨後釋放出自己的神識力量,一臉憤怒地望向她,道: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要是再敢對我動手動腳,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感受到林毅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壓,少女這才意識到,林毅並沒有說謊,他真的是一個築基修士,想到自己剛才對他的所做作為,俏臉不由驟然一變,連忙一臉尷尬心虛地跪在地上,朝著林毅重重磕頭道:
「對不起,前輩,晚輩有眼無珠,冒犯了您,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吧!」
見狀,林毅不由冷冷哼了一聲,將雙手背負在身後,試圖挽回幾分威嚴,目光略微有些冰冷地對這個膽子和兇器一樣大的少女開口說道:
「要想讓我原諒你,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先介紹一下你自己吧,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為什麼會被那個鍊氣期圓滿修士追殺?」
「晚輩叫林採薇,是一名七星劍宗外門弟子,這一次下山,是奉師門之命,追殺一名殺害七星劍宗弟子的邪修,不成想那個邪修早有防備,叫來了一個幫手,這才險些喪命,如果不是遇到前輩,晚輩現在只怕是已經遭了那個邪修的毒手!」
「還請前輩告知尊姓大名,晚輩日後必有重謝!」
見林毅沒有怪罪她的意思,那個少女這才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對他開口說道。
「我是誰說出來你也不認識,但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並不是一個壞人,如果你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走。」
林毅微微搖頭道:
「我問你,你可知道,清河郡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記得以前這裡有不少修仙家族,雖然算不上什麼洞天福地,但也是人煙興盛,十分熱鬧,怎麼會突然被怨靈占據,可是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
「這個您還真問對人了,我在宗門裡面看過相關的記載。」
「據說,五十年前,在清河郡里,有一個非常著名的煉丹和制符大師,人稱韓大師,他製作的丹藥和符籙,在星元坊里非常受歡迎,就連我們七星劍宗的丹藥和符籙,也有一大部分是從他經營的店鋪裡面採購來的。」
「但在他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其實隱藏著一個非常邪惡的靈魂,他經常在夜裡獨自外出,拿無辜之人的魂魄祭煉一桿邪惡至極的怨靈幡。」
「死在他手底下的凡人還有修士,不計其數。」
「好在,蒼天有眼,在一次祭煉怨靈幡的過程之中,他遭到了怨靈幡的反噬,走火入魔,在萊陽郡和清河郡大開殺戒,引起了我們七星劍宗大長老蕭遠山的注意,最終被我們七星劍宗大長老出手斬殺,結束了他的罪惡一生。」
「只是,他雖然死了,但那些怨靈並沒有就此消失,而是分散在清河郡和萊陽郡各個陰暗的角落裡面。」
「本來我們七星劍宗打算組織一批人手,清剿這些怨靈,但浩然劍宗突然向我們宣戰,我們沒有辦法,只能緊急抽調所有人手,抵禦浩然劍宗的進攻。」
「這場宗門大戰,持續了很多年,現在,我們七星劍宗人手緊缺,無暇他顧,清剿怨靈的行動便被擱置下來。」
「好在,這些怨靈只在清河郡和萊陽郡附近活動,沒有向外擴張,要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
房間裡,林採薇繪聲繪色地向林毅開口解釋道。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口中那個罪大惡極的男人,現在就站在她的面前,正竭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他明明是一個受害者。
但在七星劍宗的歷史記錄當中,卻成為了造成這場災難的始作俑者,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林毅不知道,五十年前那個突然出現在陳家堡的金丹修士到底是誰,但有一點他無比確信,那就是那個金丹修士,一定跟七星劍宗有關。
甚至還有很大可能,就是七星劍宗大長老蕭遠山本人。
因為如果不是他的話,他完全沒有必要編造這個謊言,讓他來背這口黑鍋。
真正走火入魔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想到自己苦心經營一百多年,方才有如今的成就,但卻在一夕之間,全部被蕭遠山毀於一旦,林毅便恨不得立即殺上七星劍宗,去向蕭遠山討回一個公道!
但他還是忍住了,並且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表現得非常鎮定,沒有讓林採薇看出異樣。
因為她是七星劍宗的人,要是被他發現,他口中的「大魔頭」還沒有死,將此事傳回了七星劍宗,蕭遠山一定不會放過他這個知情者。
只見他故意裝作一臉感慨的樣子,對林採薇開口說道:
「原來是這樣,你說的韓大師我之前曾經見過一次,看他的面相,完全不像是壞人,沒想到,私底下竟然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誰說不是呢,一個大名鼎鼎的制符和煉丹大師,本來有著光明的前途和未來,但背地裡竟然做這種勾當,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林採薇有些惋惜地開口說道。
說者無意,聞者有心。
聽到她這麼說,林毅不由感到更加憤怒。
只見他暗暗用力握緊拳頭,對林採薇開口說道: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叫人過來幫忙。」
說罷,他便走出房間,叫來胡廣林,讓他把林採薇扶上床,隨後在她身旁盤膝坐下,準備打坐修煉。
但就在這時,林採薇卻是突然睜大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一臉好奇地對他開口說道:
「對了,前輩,您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聞言,林毅不由冷冷掃了她一眼,道:
「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瞎問。」
「哦。」
見林毅突然變得這麼凶,林採薇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緊嘴巴,不敢繼續再問下去。
但她實在是很好奇,究竟是受了什麼傷,才會讓人返老還童。
所以,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一直放在林毅身上,沒有移開。
但猶豫許久之後,她還是放棄了繼續追問的打算。
因為她擔心惹惱了林毅,可能會被他掃地出門。
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對林毅開口說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問問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能夠幫得上您而已」
然而,林毅並沒有理會她。
見狀,林採薇不由無奈嘆了口氣,隨後老老實實在床上躺好,帶著疲憊沉沉睡去。
三天一晃而過。
經過三天的修養,林採薇身體終於恢復好了。
為了報答林毅,在離開之前,她特地跑了一趟星元坊,採購了足夠林毅和胡廣林吃一年的糧食。
當然,她並沒有忘記買調料。
因為這幾天,胡廣林做的飯菜,全部都是原汁原味的。
她這輩子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
也不知道林毅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送完糧食,林採薇這才告辭離去。
林毅本來想要殺她,向七星劍宗討回一點利息。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因為林採薇只是一個不知情的孩子而已。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動不了蕭遠山,拿一個鍊氣期的孩子撒氣,這算什麼回事?
如果林毅真的這麼做了,他可能會看不起自己。
所以,雖然急缺靈石,但是林毅並沒有打林採薇的主意,而是把她的儲物袋還給了她。
而經過這幾天的努力修煉,林毅則是終於成功凝聚出第一縷靈力,將修為恢復到了鍊氣期一層。
想到要想報此血海深仇,必須得將修為提升到金丹期才行,林毅便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
因為這實在是太難了。
哪怕他晝夜不休地修煉,最少也要兩百多年。
但無論有多麼艱難,他都必須得殺了蕭遠山。
因為是蕭遠山毀了他的事業,讓他變得一無所有,還差一點命喪黃泉,此仇若不報,林毅死不瞑目!
想到這裡,林毅不由用力握緊拳頭,隨後回到房間裡面,取出那個鍊氣期圓滿修士儲物袋裡的煉丹爐,想要嘗試一下,以他現在的修為,能不能將【升靈丹】煉製出來。
但就在這時,一聲慘叫,卻是突然從窗外傳了過來。
見狀,林毅不由微微皺起眉頭,將神識力量釋放出去,這才發現,原來是有幾個石頭村的村民,偷偷潛入劉老六家裡,將劉老六的妻子和女兒綁了起來。
剛剛那聲慘叫,正是來自於劉老六妻子口中。
只見她被打得一臉是血,向領頭那個村民開口央求道:
「你們想要做什麼,我都依你們,求求你們放了我女兒吧!」
然而,那個村民卻是一臉無動於衷,對她開口說道:
「不要怪我們,我們也不想這麼做,但老六是我們殺的,萬一這孩子長大以後,心懷怨氣,報復我們怎麼辦?」
「對不住了,六嫂,要怪就怪老六有眼無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說罷,那個村民便拿一團抹布塞住了劉老六妻子的嘴巴,隨後將她和女兒一起裝進一個麻袋裡面,幾個人趁著夜色的掩護,扛著她們母女二人,悄悄向著村子外走去。
「斬草除根,這些人下手倒是挺狠的!」林毅冷笑著開口說道。
一開始,他還以為這幾個村民是想要對劉老六的妻女圖謀不軌,打算出手阻止他們,結果卻沒想到,他們是擔心遭到劉老六母女二人的報復,這才決定先下手為強,殺了她們滅口。
說實話,林毅並不覺得,劉老六的遺孀,具有報仇的能力。
但為了胡廣林下半生的安全著想,林毅最終還是選擇了袖手旁觀,儘管他非常同情這對母女的遭遇,但種下什麼因,就會結什麼果,劉老六如果不射出那一箭,就不會有現在的下場。
他已經給過劉老六兩次機會。
可惜,他不懂得珍惜。
這才害死了自己,還有他的妻女。
「大人,您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就在林毅一臉感慨的時候,胡廣林忽然打開房門走了進來,向林毅開口詢問道。
「沒有啊,怎麼了?」林毅佯裝不知道。
他知道胡廣林心地善良,要是讓他知道,有人對劉老六的妻女動手,他一定會出手阻止的。
所以,他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以免胡廣林和村民們之間的關係再次鬧僵。
「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救命,難不成是我聽錯了?」胡廣林微微皺眉道。
他剛剛在睡覺,所以聽得不是很清楚。
見林毅沒有任何反應,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要是有人喊救命,哪怕是在村口,我也能夠聽得一清二楚,你肯定是聽錯了,剛好你起來了,順便幫我弄點吃的吧,我今天晚上吃得有點少,肚子有些餓了。」林毅微微搖頭道。
他的肚子其實一點都不餓,這麼說只是為了防止胡廣林出門查看情況。
「您想吃什麼,我現在就給您做。」
林毅的身份擺在這裡,而且他對他還有救命之恩,林毅肚子餓了,胡廣林自然不能讓他餓著,便把慘叫聲暫時拋到了腦後。
「隨便,我都行。」林毅敷衍道。
「啊?」胡廣林有些頭疼地開口說道。
他最討厭別人說「隨便」這兩個字了。
因為隨便是最難滿足的
不過,這個人是林毅,他就算有脾氣,也不敢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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