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一扇寬大的木門,徐川打量著這個院子,從無人機上看還是不太直觀,走進來才知道這個院落占地之廣。
「高總真是大手筆。」,徐川不由得誇了一句,這個院落雖說是擴建的,不過主體應該是一座明清時期的建築。
高明遠笑著把徐川讓進屋子,這是一個新建的堂屋,比原始的要大上很多。
屋子裡熱鬧非凡,十幾張堵桌前都圍滿了人,和那些堵城的場所相比雖然規模不大,不過走的卻是復古精品路線,整體完全復刻民國時期的風格,連穿行其中的服務人員穿的都是旗袍。
兩個服務員端著托盤走了過來,示意徐川兩人把手機先存起來。
「你這規矩還不少。」,徐川把手機放在托盤上,跟高明遠吐槽著。
高明遠笑著回道,「沒辦法,安全第一,來這的都是有頭有臉的,誰都不想被拍到。」
「您玩兩把。」,沒等徐川回答,高明遠拉住了身邊的一個手下,「去拿一百萬的籌碼。」
沒兩分鐘鄭毅宏把放在一個紅木的托盤上的籌碼送了過來,徐川從上面拿起一個最小的五千面額的籌碼隨手扔到了輪盤堵的檯面上,很明顯徐大少爺這方面的運氣從來不怎麼樣。
「高總應該知道我是為了什麼來的吧。」,徐川輸掉了五千之後,看向高明遠。
高明遠臉色不變,只能裝傻,「還沒請教?」
「孫興,把孫興交出來,我馬上離開。」,徐川當然知道高明遠不可能答應,「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昨天漁港的那些人難道不是高總的?」
「呵」,高明遠笑了一聲,「徐總,您看這件事能不能用其他的方式解決,我們之間完全沒有必要搞成這個樣子。」
「比方說?」
「我以私人的名義,給武小姐的基金會捐贈兩千萬,您看怎麼樣。」,高明遠知道這件事已經挑明,再想瞞下去就沒有意義了。
「當然這個數字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兩千萬確實不少,只不過,徐川意不在此。
徐川笑了笑,「那個基金會不進行對外籌款,你想多了。」
「您開個價吧,孫興我是必須保下來的。」
「行吧,那就把你名下長藤資本的股份以每股一毛錢的價格賣給我一半。」,高明遠死定了,不管是自己還是工作組,不過長藤資本名下的資產還是很優質的,不要白不要。
高明遠聽完了沒說話,這根本就是明搶好嗎。
「別開玩笑,我給錢了怎麼能算是搶?」
「如果我不同意呢?」
徐川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後伸手把裝著籌碼的托盤直接掀在堵桌上,「那你們就都別玩了。」
幾十枚各種面額的籌碼散落在桌子上,讓周圍一直注視著那個轉動著的象牙小球的堵客們驚呼了一聲,其他桌的人也都看向了他們,現場為之一靜。
「你個小赤佬」,桌邊的一個客人剛指著徐川罵了一句,就被萬陽抓著頭髮撞在了大理石的桌面上,立馬頭破血流的暈了過去,其他人一陣混亂。
摘下墨鏡,一雙狠厲的眼睛掃過在場的眾人,猶如實質的眼神加上臉上的刀疤,無一不說明這傢伙不好惹。
高明遠臉色一黑,「徐總,您今天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不過就你們兩個人不怕走不出去嗎?」
徐川嗤笑了一聲,「我就站在這,你過來咬我啊。」
這有恃無恐的態度讓高明遠眉心跳了一下,給門口的守衛使了個眼色,這人很機靈的跑了出去,帶人查看周圍還有沒有外人進來。
徐川把這些都看在眼裡,心裡想著,『為什麼他們的眼神交流就能這麼準確,而自己的大多會被誤解,是自己做的不到位還是這幫手下的智商有問題?』
嘶,下次體檢給他們測一下IQ。
十五分鐘已經到了,院子外面響起了發動機的轟鳴聲,數輛汽車朝著大門開了過來。
張彪坐在第一輛車的副駕駛上,看著攔過來的保安跟開車的一個湎甸人說道,「撞過去。」
司機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把油門踩到了底,在撞飛了兩個人之後,汽車完全沒減速的朝著大門開了過去。
高明遠的人完全猝不及防,他們想過有人鬧事,也想過有景查來突襲,但絕對沒想過有人就這麼直接撞了進來。
張彪的車直接撞開了大門開進了堂屋,掀翻了兩個堵桌之後停了下來,屋子裡一片哭爹喊娘。
從車上下來二十多個蒙著臉的人,這些人分工明確,當先的五個人拿著電擊槍直接放倒了屋子裡的保安,後面有人拿著裝有消音器的手槍警戒。
然後有人拿著甩棍驅趕這些堵客往一起集中,最後也有人堵住門防止外面的人進來。
徐川指了後門的方向,兩個蒙面人衝過去攔住了想要從後門離開的鄭毅宏,然後把門反鎖後堵死。
「您這個乾女兒還真機靈。」,徐川看著被人拽回來的鄭毅宏誇了一句。
「徐川,你這是什麼意思?」,高明遠氣急敗壞,真沒想到對方能幹得這麼直接。
徐大少爺攤了攤手,「我做的這麼不明顯嗎?這不就是在砸你場子嘛。」
上前攬住高明遠的肩膀,徐川滿臉笑容,「高總啊,消消氣,還是那句話,你把孫興交給我,我立刻就走。」
「我已經送他出國了,昨天就走了。」
徐川笑容不變,拍了拍高明遠的肩膀,「高總啊,包括你其實很多人都對我有誤解,你知道是什麼嗎?」
「就是總覺得我這個人很好說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這過人的長相。」,嘆了口氣,徐川摸了摸自己的臉,他也很無奈。
張彪在一旁隱蔽的翻了個白眼做嘔吐狀,然後手裡拿著槍指著這些堵客,「男左女右,人妖中間,把衣服都給我脫了。」
一個手下拿著攝像機,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些人想要幹什麼。
當然不可能有人脫衣服,不過問題不大,幾個蒙面人拿著甩棍對著這些人一通毒打。
高明遠急了,對方這麼做對自己的影響會非常大,以後自己的場子不會再有人來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高明遠推開徐川的胳膊,站在他的對面,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隨和儒雅。
「我知道你很急,不過你先別急。」,徐川打量著周圍的混亂,門外的人被人堵住進不來,他們也不敢硬沖,畢竟老闆在人家手裡。
「你看這就是非法生意的弊端,你連報警都不敢。」
「沒錯,我不敢,你就敢嗎?」高明遠瞪著眼睛用手指著對方。
「我肯定敢啊。」徐川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一個億的現金。」高明遠看著幾個客人被徐川的手下扒光了衣服,然後用攝像機一通拍之後,說出了一個價格。
徐川看了他一眼,「呵」
「美金,一億美金,你現在就能拿走。」
徐川心中一動,他倒不是因為這個出價,而是,高明遠的話說明這裡竟然會有這麼多的現金,心思轉了轉,發現自己運不走,好氣啊。
看徐川不為所動,高明遠從腰後掏出一支手槍,站在旁邊的萬陽上前一步,然後發現高明遠把槍塞進了徐川的手裡。
這操作萬陽已經驚了,看著高明遠的眼神中充滿了欽佩。
「要不你直接打死我,來,開槍。」
徐川端詳了一下手裡的這支92,說實話他有點懵,第一個反應是,『不會有什麼扣動扳機就會向後發射的機關吧。』,第二個反應是,『竟然有這種要求。』
退出彈匣檢查了一下,然後又拉開套筒確定已經上膛,徐大少爺有點猶豫的朝著高明遠的大腿開了一槍。
『砰』的一聲槍響,高明遠慘叫中抱著右腿應聲倒地。
「我擦,這麼實在?」
天地良心,徐川真的認為這傢伙在詐自己。
槍聲響起,現場更亂了,屋子裡的堵客們都嚇哭了,門口的人這次發了狠往裡沖,這幫東南亞人也開始下狠手,拿出砍刀朝著硬衝進來的人砍了過去。
鄭毅宏在槍響時同樣尖叫了一聲,不過瞬間反應了過來半蹲在地上扶著高明遠。
徐川看著這個情況轉頭給張彪使了個眼色,然後這傢伙跑過來,「什麼事,老闆?」
我NM,真看不懂嗎?
「準備撤。」
開槍這件事真是徐川沒想到的,他真的就是想要試試,萬一沒響他就可以肆意的嘲諷高明遠了,誰知道人家這麼實誠。
那群堵客的視頻拍了三分之二,不過問題不大,夠他們玩上好一陣子了。
「來倆個人把高總扶車上去。」,想要出去還得靠高明遠。
「高總,麻煩您一下了。」,徐川看了看他腿上的槍傷,「放心吧,沒傷到動脈和骨頭,我下手有分寸。」
高明遠是真的疼啊,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身體上的疼痛了。
他咬著牙盡力不讓自己再發出慘叫聲,心裡的怒火已經燒到了極點,不過他知道現在可不是放狠話的時候,有什麼要事情之後再說,現在就一個字『忍』
徐川看著他的表情感覺很好笑,「喊出來得了,我知道這玩意兒很疼。」,而迎來的是高明遠的怒目而視。
高明遠被搬到了後座上,徐川並沒有幫他止血。
攔住想要上車的鄭毅宏,「鄭女士,高總的安全可就看你的了,管好你們的人,我們上了國道,自然會放了他。」
鄭毅宏臉色變幻,「你們只要放了高總,我保證你們能安全離開。」
徐川翻了個白眼,然後把手按在高明遠的傷口上,一聲慘叫,高明遠再也忍不下去了。
「呵,你真是他乾女兒,不會是前妻吧,這麼大仇?」徐川笑著把手上的血抹在鄭毅宏的衣服上,真有意思她竟然還想討價還價。
沒再理會鄭毅宏,徐川看著從後面轉出來的萬陽,知道對方已經趁亂安裝好了安布雷拉的小工具。
「走了。」徐川上車,司機猛踩油門朝著進來的房門倒了過去。
堵門的東南亞人一起躲開,汽車衝出去再次撞飛了兩個。
會所的幾十個保安全都沖了上來,而徐川這邊的人卻是進退有據,少數人頂在外面其他人從人縫中偷襲。
這幫看場子的混混怎麼可能是這群在安布雷拉金三角訓練營里出來,還跟湎甸各種武裝勢力交過手的僱傭兵的對手,這還是因為只能使用冷兵器的原因。
沖在最前面的混混全都倒在了地上,人均至少中了三四刀。
「全都住手。」,高明遠在車上喊了兩嗓子,這才讓他的人停了下來。
這個空擋,劉賀三個人手裡拿著槍掩護其他人上車,幾輛車迅速從這個院子裡開了出去。
「高總,放心吧,一兒我就放你下去,我這個人最講規矩了。」,徐川靠在座位上用抹布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後接過萬陽遞過來的手機。
規矩?對於高明遠腿上的傷來說這兩個字實在是太諷刺了。
也許是高明遠習慣了,也許是疼的麻木了,這時候的他已經能冷靜下來,「徐總,看來你也不是做正經生意的吧。」
「你別瞎說,以為我跟你一樣啊,我做的都是正經生意,繳稅的那種。」,徐川用嘲諷的眼神看著對方。
就算是安布雷拉那也是正規的PMC承包商繳稅的,開玩笑呢。
「呵」,高明遠根本不信,看對方這些手下,下手之間毫不猶豫,絕對都是帶著人命的。
「不信就算了,我還是那句話,把孫興交出來,否則我每天砸你一個場子。」
徐川在心裡雙手合十祈禱著,你可千萬別慫啊。
幾輛車開上國道,徐川推開車門把高明遠踹了下去,然後一溜煙的跑了。
沒多久鄭毅宏就帶著人追了過來,看著高明遠狼狽的樣子,鄭毅宏跟人說道,「追上去,攔住那些人。」
不過高明遠攔住了他們,艱難的說道「不,不要追,先回去再說。」
堵場那邊一堆事情需要處理,尤其是那些客人,都需要他來安撫,自己這個傷正好來出苦肉計,至於徐川這邊,他需要重新評估對方。
徐川坐在車上,看著座椅上的血跡跟張彪說道,「別忘了把車洗乾淨啊。」
張彪沒理會這傢伙的腦迴路,「老闆,高明遠不會失血過多掛了吧,剛才那一腳摔得可不輕。」
「沒有,子彈只穿過了肌肉,這點把握還是有的。」,說到這個徐川滿臉自信,反正如果高明遠死了,那肯定是他槍的原因。
交代他們處理好收尾工作,徐川自己回了酒店換衣服洗澡。
今天也算是考察了一下這些東南亞人的能力,結果來看只能說還行吧,冷兵器對砍這些人沒有後退,而且人數不占優的情況下只有幾個人輕傷,只是配合之間稍顯生疏。
最後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這些人里沒有一個人趁亂去搶堵場的現金,而且服從力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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