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家的院子裡。
陳苦臉色變了。
先是變化圖直接預警,而後是細犬鼻子果真嗅到了倪昆的氣味。
居然,就在距離這院子外面的小巷子裡的某個二層小樓的某個窗戶里。
據此,不到幾百米,在窗戶後面盯著這個院子。
陳苦感覺,自己只要一回頭,便能夠和倪昆的眼神隔空對上。
他渾身一緊。
「他知道是我偷走了他的血刀?難道是那血刀上面跟他有什麼聯繫?」
這是他腦子裡此時此刻冒出來的想法。
但旋即就被否定。
「不應該,不可能,因為血刀我一直都沒帶在身上,一直還埋在外城小院的炕洞裡面。」
「如果他真的可以感應到血刀,那麼就應該是追蹤到外城小院,而不是這裡」
陳苦腦子裡念頭如閃電般來迴轉動。
讓自己強行冷靜,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表現出來什麼。
倪昆一定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他了,所以,現在雖說他是在暗處,但,完全是暴露的。
陳苦分析著倪昆為什麼會在這,為什麼會突然對自己出現不利沖煞的提醒。
他先分析自己的原因,不太可能。
「如果不是我的原因那麼這裡和倪昆之間唯一的聯繫和牽扯,就是」
這個院子!
陳苦隱晦的瞥過了剛才他進來的時候,那大嗓門的婆娘一句『李捕快家的,你弟弟來了』這句話里直接就把這裡住的是誰,來的人是誰,全都暴露了。
假設,
倪昆不是衝著自己,而是衝著讓他身負三道箭傷,險些喪命的姐夫李元成而來。
那,就說通了!
陳苦分析著倪昆的心理,先是被姐夫李元成追殺,落得半死,然後
他一定是發現自己的血刀丟了。
但卻不知道是誰偷的。
所以,就把這筆賬記在了姐夫李元成身上。
「他現在追蹤到了這裡,目的,該不會是要利用姐夫李元成的家人,對他進行報復吧。」
「而我剛好今天過來,被他知道我是李元成的小舅子,所以,才在剛才聽到那番話之後,對我也生出不利念頭。」
想通了這一切,雖不知中了多少,但根據已有的線索分析:
「他這是想殺姐夫全家!!」
只是正好碰巧,自己這個偷走他刀的人,誤打誤撞聯繫到了一起。
「你這孩子,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姐姐去系圍裙,關心的說道:「是不是這幾天在藥王堂累著了,快坐著休息一下,姐給你做飯。」
陳苦這個時候腦子裡全都是各種去趁機偷襲的念頭。
畢竟,倪昆受了箭傷才幾天,肯定不能好的那麼快。
如果自己以四千多斤力氣突然摸過去,到了那二樓,或許有機會
但,
陳苦畢竟是見識過內氣高手的交手,沒有太大的把握。
想著這些。
看向姐姐,忽的,心裡浮現了一個念頭。
便直接起身大聲說道:
「做什麼飯,姐,我今天既然來了,就是要帶你出去吃的。」
「出去吃?」姐姐吃驚:「費那個錢幹什麼?姐一會兒就給你弄好了,你吃完再去上工,很快的。」
說著,就要去廚房忙活起來。
陳苦卻直接拉著姐姐的手臂,道:「都說了出去吃,今天姐別下廚了,我讓你看看你弟弟我現在混的到底怎麼樣。」
以他的力氣,強行拉著姐姐出門,不要太容易。
「好好好,出去吃就出去吃,姐先鎖門。」姐姐拗不過說道:「咱們去哪吃。」
「當然是去縣裡最大的酒樓『鴻雁樓』了。」
不遠處的巷子的二層小樓里。
倪昆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少年強行把自己姐姐拉了出去。
跟陳苦心中猜想的差不多。
倪昆就是奔著李元成來的。
兩天前,倪昆就摸到城裡來了,經過一些偷摸的調查,很容易就弄到了李元成的住址。
於是,他在昨夜觀察了一下李家周圍的環境,盯上了不遠處一個視角極好的二樓空房,翻身就進去了,連那戶主人都不知道,他家二樓有個人。
按照倪昆的打算。
白天是不好動手的,畢竟,這裡是內城,動輒某個人一聲喊叫,就會搞得全城皆知,然後那幫縣衙的快班狗腿子就會一窩蜂的全都撲過來。
無異於找死。
最好的動手時間,便是晚上,等夜深人靜了,他摸到李元成家裡,直接殺人滅口,報仇雪恨。
但這兩天下來,他遠遠盯著,李元成似是也猜到了什麼,十足的謹慎,天沒黑就會回家,上差也比平時晚,甚至晚上睡覺,都帶著沾水的圍巾捂住口鼻才睡。
倪昆沒找到合適的動手機會。
畢竟他的傷勢要比李元成更重,實力發揮不出來一半,貿然行動,只怕死的會是自己。
倪昆知道自己現在殺不了李元成,但他知道,殺死李元成的家人,會讓李元成更生不如死。
本來以為這狗衙役就一個老婆,再沒別人了,沒想到還有個小舅子。
這讓他心中動手的快感會更多一些,最好讓李元成知道因他而死的人越多,他的報復欲更爽。
「藥王堂學徒,想必是練力了,但有什麼用,捏死他像一隻螞蟻,但藥王堂森嚴程度,跟衙門也差不了多少,我摸都摸不進去,最好是趁著這小子夜間出門的時候」
倪昆看著陳苦和姐姐去吃飯,摸著下巴,並沒有跟上去的打算。
現在是大白天,他跟上去,那太蠢了,全城都是通緝令,漏一點行蹤,都是萬劫不復。
「晚上,找機會,看看是先殺小舅子,還是先殺那女的哪個有機會就殺誰!」
倪昆的眼睛裡殺意狂涌。
失去了血刀的他,十年心血沒了,必須要報復,必須要發泄!!
「鴻雁樓,這,姐聽說進這裡頭吃飯,一頓得好幾兩銀子呢!」被強拽著來到了鴻雁樓的姐姐,滿是抗拒。
「要是沒那麼貴,還不帶你來呢。」陳苦拉著姐姐到了門口,打眼一瞧,這酒樓的門口的夥計和裡面的護衛,都是練過的硬茬子。
縣裡排名第一的大酒樓,沒有高手鎮場子,怎麼能開得起來,把姐姐帶到這裡自然安全。
進去之後,陳苦隨便點了幾樣菜,鼻子聞著倪昆還在那裡,沒跟上來。
跟姐姐吃了一點東西,找了個理由去茅房。
然後把賬結了,人直接走出了鴻雁樓,不多時就到了縣衙門口。
當著縣衙門一眾捕快的面,撕下了一張通緝令,說道:
「我舉報,我知道這個人現在在哪!」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