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開始變得模糊不清的世界,在眼睛外被稱為透片的皮膚剝下後再次恢復了清晰。
此時經過了第十一次蛻皮的他,有著比五米半還長一些的身軀,體寬也有十點五厘米,早已不能在被稱為一條小蛇了。
蛻下了舊皮的久御靜靜的享受著重生般的感覺,這種欲罷不能的享受令他食髓知味。
『咦,這是什麼感覺?』
沉靜下來的久御也終於感知到了體內新生力量的存在。
那股仍在不停的將氣血轉化為同類的力量,讓他倍感驚奇與警惕。
好在,這些稀薄至極的異類在血肉之中流轉後帶給他的淡淡舒適感讓久御的擔憂微微消減。
不過,這無法控制的力量始終讓他難以完全放心。
於是,久御開始嘗試控制這莫名的力量。
但只是第一步便讓他犯了難。
該怎麼去控制?
『這又不是皮肉,沒有神經怎麼掌控?』
『』
『難不成是靠意識操控的?』
思索了小半天,久御也只能是無奈的靠著意念去嘗試。
小半天后,結果雖然有些難以令久御相信,但隨著他近乎冥想般的投入,那股力量竟真的被操控了一瞬的時間。
感受著陌生力量在心意的指使下偏轉了流動的方向,久御倍感驚奇與喜悅。
不過,這新奇的感覺雖然令久御興奮,但蛻皮後逐漸深刻的飢餓感也開始令他微微警醒。
『先把這些放到一邊,該去找吃的了。』
『可惜,入口的地方再去就有些危險了。』
『不行,得想個辦法,不然又該挨餓了。』
久御悠閒地思索著,一條有別於其它蛇類的尖銳蛇尾也隨意的擺動著。
啪嗒。
堅韌而尖銳的蛇尾輕輕一掃,將洞穴深處一塊微微凸起的石塊打碎。
雖然有著蛇類共有的聽力的缺陷,但通過地面震動傳來的聲音卻也是能夠聽到的。
同時蛇尾傳來的異樣也讓他看向了碎石掉落的地方。
『爺的力氣這麼大的麼!』
看著那片片崩落下來的石塊碎片,久御微微驚訝,心中萌生了一種新的想法。
久御抬起蛇尾,輕易的在洞穴中打碎了一層地穴的牆壁,留下了遍地的碎石。
將遍地的食物盡數吞下後,久御如法炮製,再次擴展了洞穴的大小。
如此反覆數次後,久御想了想沒有繼續抬起蛇尾,而是抬起大張著嘴的蛇首,猛地扎向了牆壁。
伴隨著輕輕的「噗」的一聲,久御輕易的將蛇首戳進了牆壁。
感受著如同碾碎豆腐般的阻力,久御撤回了深入石壁中的頭顱,將大大撐開蛇口的石塊輕易咬碎,吞了下去。
『看樣子,是不會被餓死了!』
這下,久御只感覺自己的安全感瞬間暴增。
『不對』
『連我都能這麼輕鬆的打碎石頭,那隻弱鳥怎麼挖的這麼慢?』
『不會吧,不會真的只是只弱鳥吧?』
想到這裡,興奮之外久御卻只感覺一陣羞惱。
『想起來,爺是被抓傷後因為怕痛就沒敢怎麼動彈。』
『而且受的傷這會也都痊癒了。』
久御感受著此時已經沒有一絲絲痛楚的身軀,心中愈發的感到尷尬與羞怒。
『該不會,那弱鳥根本打不過爺吧?』
「嘶~」
久御輕嘆一聲感覺異常慚愧,身邊那擴大了許多的洞穴也帶給了他極大的信心。
於是,算是勘破了知見障的久御身形迴轉,向著洞口出發,他決定一雪前恥。
不過數秒,久御便爬到了擴大了許多的洞口前,他微微張開蛇口,小心的探出了蛇首。
畢竟,信心歸信心,但生命卻是只有一次或許是兩次。
至少久御並不對自己的小心行動感到羞恥。
可即便他小心萬分,結果卻終不如意。
只因那身心疲累的蒼羽鷹卻早已忍著痛楚展翅飛上了天空,遠離了這片傷心之地。
久御的一番心理鬥爭最終都是付諸東流。
『可惜了一隻弱鳥,肯定很壓餓啊!』
心中一番感嘆,無可奈何的久御微微思索後,把視線投向了身後的大樹。
『雖然沒能證明比那隻弱鳥強,不過也不是沒其他的方法嘗試嘛!』
久御蜿蜒著爬到了身後那足有十四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樹前定定的看了片刻。
而後,蛇軀扭動,蛇尾猛地一甩。
那堅韌且尖銳的尾巴如同一柄只開封了刀尖的斬刀,硬生生的把這參天大樹砸開了一道狹長且深刻的豁口。
震耳的崩裂聲傳盪開來,驚起了森林中的只只飛鳥。
巨大的古樹發出了好似哀鳴般的咔咔聲,大片落葉如同暴雨中的雨滴般飄零而下。
望著眼前的一幕,暴力的快感充滿了久御的心田,他情不自禁的再次甩尾,以這完全不符合蛇類習性的攻擊方式再次斬向了樹幹。
咔嚓!咔嚓!
隨著久御暴力的宣洩,這足有七米寬的高大古木終於在一次次的重創下哀鳴折倒。
久御淡定的或者說是呆呆望著倒在了身邊的巨樹,心中的喜悅愈發高漲,信心愈發膨脹。
「嘶嘶!」
『弱鳥,你最好祈禱別被爺找到!』
慘遭折斷的巨大古木旁,不起眼的黑蛇心中笑嘻嘻的發著毒誓。
好一會,自我滿足了片刻後,自信滿滿的久御才轉身向著深林中爬去。
既然已經知曉了自身的實力,久御自然不會繼續去耗費大量心力的捕食那些小小的青蟲。
雖然青蟲的營養價值確實極高,可是個體實在太過渺小,相對於捕食大型動物帶來的效率來說實在是得不償失。
沒錯,久御已經不再滿足於昆蟲能帶來的營養,此刻,他將化身令百獸恐懼的獵食者。
畢竟,知曉了自身強大咬合力的久御不必整個將目標吞下,他可以輕鬆的分食巨大獵物。
而一次狩獵完成後,得到的食物可比區區青蟲要多的多了。
蛇信在嘶嘶的吐息聲中極速擺動,大量的雜亂的氣味顆粒被久御捕獲。
『這氣味,去看看吧。』
前行了數十米,久御的身形微微停頓,他自紛雜的氣味中分辨出了數道濃烈的氣息。
雖然仍算是寡見少聞的久御並不能確定氣味的主人是什麼動物。
但至少這氣味濃郁的程度讓他知道目標的身形並不算小。
不需要過多思考,久御便順著氣味的來源快速的追了上去。
隨著久御的快速前行,遍地的枯枝落葉被他碾壓而發出了咔嚓咔吱的脆響。
他這沒有絲毫遮掩意味的舉動很快便驚動了氣味的主人們。
那是一大三小四隻野豬。
『中獎了啊。』
『這麼多肉能吃多久啊!』
久御看著眼前高達兩米的巨型野豬發出了欣喜的嘶嘶聲,一雙金色的蛇瞳都好似歡快的微微發亮。
低估了自己食量的久御此刻心滿意足,滴滴涎水滑落嘴角。
而對面巨大的野豬看著狂妄的五米黑蛇發出了哼哼的嗤笑聲。
顯然,對於就連幼崽都有一米高的他們來說,這貪婪的黑蛇根本就是不自量力而已。
『來吧,我的午餐。』
無需多言,開始感受到餓念的久御率先沖了上去。
而隨著久御的衝鋒,一雙泛黃的巨大獠牙也對著他撩了過來。
面對野豬精準且熟練的攻擊,久御沒有絲毫閃躲的念頭,任憑獠牙撞向蛇腹。
不出所料,野豬爆發的巨大力量與尖銳的獠牙根本沒能傷到久御絲毫。
黑鱗未曾掛上一絲劃痕,身體也沒有感到任何痛楚。
不過即便如此,憑著體型的優勢,野豬卻也將久御的身軀挑了起來。
被挑飛的久御對此早有預料,倒是沒有什麼驚訝。
只是冷靜的趁機攀上了野豬的獠牙,爬上了獵物的身體,而後張開蛇吻,展開了一對長長的毒牙,咬住了野豬。
猛毒的毒液順利排出,但撤回了蛇吻的久御卻並不為此感到歡欣。
『這豬的殼這麼厚嗎!』
他煩惱的發現自己搞錯了一點,那就是野豬夏日日常是會在泥潭裡打滾的,這能讓它們防止曬傷。
雖說此時盛夏已過,但那層泥殼卻沒有被剝除。
而就是這層泥漿乾涸構成的天然裝甲使得久御的毒牙未能成功的破開獵物的皮膚,使毒液注入體內。
不過即便如此,久御的毒液也灼傷了野豬的皮膚,讓它感受到了難捱的劇痛。
而這痛苦使得野豬有些發狂。
於是,感受到身上的敵人沒有離開,野豬便直接在地上翻滾著,意圖將那瘦弱的黑蛇壓死,碾成肉泥。
狩獵經驗不足的久御自然躲閃不及,輕易的被野豬壓制,壓在地上來回碾了三四次。
『』
『怎麼回事?』
『我這是被』
雖然並沒有什麼痛感,但自茫然中迅速明悟的久御,心中卻猛地生出了濃濃的羞怒。
於是,隨著怒意爆發,那條有著尖銳尾尖的蛇尾猛地一甩。
頓時,伴隨著連綿不息的悽慘哀嚎,野豬的一條後腿被砸斷、扯開、剝離。
巨大的野獸這次再沒能站起,那劇痛使得野豬哀嚎不止。
而三隻「小」野豬也在茫然與驚恐中回過神來。
令人嘆息的是,它們竟然沒有逃跑,而是將不長的獠牙對準了久御後瘋狂的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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