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五匹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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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數,當真是有些出乎了周倉的意料。
他方才暗自往多估算上限也就是五百,準備按照這個標準夸一夸少將軍,結果比他預想的還多出了幾十匹。
哈哈,賺大發了!
要曉得戰馬在三兄弟社團同樣稀有。
騎兵在軍中的比例不比江東牛逼多少,這些北地戰馬可都是寶貝,當真是想要買都沒出買去。
而且荊州劉表攢下的家底,在赤壁之戰中北曹老闆敗了許多,戰馬真不容易去民間尋摸。
周倉算是明白了,少將軍這招美馬計著實厲害,戰馬若是發起情來,人可輕易擋不住。
「555?」
關平嘆息了一口氣:「希望曹休莫要嗚嗚嗚的哭了,畢竟也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這麼欺負他,說實話我倒是真的有些~開心。
哎,算了,畢竟本將軍也不是什麼惡魔,兩軍交戰,各為其主,周叔,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周倉嘴角不自覺的動了動,方才聽少將軍這語氣,還以為他要說真是有些過意不去呢。
剛想要勸少將軍勿要對待敵人太仁慈了,聽到這,周倉立馬把話給咽回去了。
還著實是自己想太多!
勸少將軍對敵人不要太仁慈?
這想法就不該從自己心裡冒出來。
「少將軍,那你為何又嘆氣啊?」邢道榮一臉不解的問道:「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不費一兵一卒,不對,費了。
方才慌亂之中被戰馬撞到了三個士卒,還有因為阻止戰馬現場交配,被暴躁的公馬飛蹄踹倒一個,肋骨好像是折了。
可這點損失,經過邢道榮四捨五入這麼一算,他就等於沒有損失。
無人死亡!
少將軍依舊是一等一的謀略,不費一兵一卒,賺了曹軍五百五十五匹戰馬。
本該高興的事情,邢道榮卻是想不通,少將軍他為何還嘆息了?
關平這才從望遠鏡上移開眼睛,伸了個懶腰道:
「我都想著打定主意要貪一手了,沒想到才貪到了半手,真可惜,以後上哪找這機會去。
我就想不明白,那半數戰馬就沒聞到春天的氣息嗎?
我第一次給馬拉皮條,一下子提供了這麼多優質戰馬,簡直就是馬上人間的體驗卡。
可河對岸的半數戰馬,它們連母馬的身子都不饞,我呸,真讓我看不上它們。」
關平憤憤的道:「莫不是被人為太監了?」
「少將軍,何為春天的氣息?」周倉仔細聞聞,周圍都是些樹葉子的新鮮味道。
「就是到了播種的時間了。」
「嗨,少將軍這就有所不知了,這個時節田地里早就播過種了。」周倉嗤笑了一句。
可是少將的話,邢道榮他聽懂了。
他跟在少將軍身邊這麼長時間,在加上同僚上仙蔡中天天耳提面命的分析與提醒。
少將軍他說的話,你以為是這個意思,其實包含的是另一層咱們沒有想到的意思。
甚至甚至是第三層其餘人都沒有想到的意思,以後聽他說話,多想想吧。
一定要切記多想多聽少說話,免得被他賣了,你都還幫他數錢。
對於被賣這件事,邢道榮從來沒有想過,反正自己就一條性命,自從接觸的越多,他對少將軍越服氣,也深知自己賣不出多少價錢去。
莫不如跟在少將軍身邊混個戰功,如此也好平步青雲。
新的主公劉備劉玄德肯定比自己以前的主公強上百倍。
邢道榮與蔡中的立場不同,但蔡中天天嘀咕分析的事情,卻是被邢道榮記在心中了。
少將軍他說的播種不是田間地頭的播種,而是嘿嘿嘿,邢道榮回頭望向山下,山下的戰馬群一片忙碌的景色。
關平移動了一下望遠鏡的位置,沒想到曹軍這麼快又重新開始了攻擊。
但願甘寧他還能守住夷陵城,莫要落到曹軍手中,要不然還得生出許多事端來。
曹休派出麾下殘存的騎兵,開始嚴密監視江東援軍的動向,以及關平這伙騎兵的動向。
今日,必要拿下夷陵城。
甘寧依舊在苦苦支撐,沒想到曹軍反倒是加緊了攻勢。
整個夷陵城的防線岌岌可危,還沒有見到援軍。
對戰雙方都憋著一口氣呢,就看誰先撐不住。
照此情形下去,率先撐不住的只會是守城的江東士卒。
「報,少將軍,夷陵城怕是要守不住了?」
邢道榮氣喘吁吁的從山上跑下來。
關平正站在新拐騙來的戰馬旁,差部下給這些戰馬上個「戶籍」木牌,做個記錄。
「著什麼急,估摸著,大嘟嘟的援軍也該到了。」
關平瞧著軍中記錄員刻著三歲口,單蹄踏雪,建安十四年四月四日獲。
倒是有些意思,總之還要描述一下戰馬的形象以及來源,做好記錄。
跟軍中士卒的木牌牌差不多,就是沒有籍貫。
「周將軍說,若是夷陵城被曹軍所占,對我們也沒有好處,還望少將軍能夠想個主意,緩解一下曹軍的攻勢。」
邢道榮仔細盯著少將軍,他曉得少將軍如此淡定,一定是早有腹稿了。
「如何能緩解曹軍的攻勢?」關平繼續看著下一匹戰馬:「我確實是沒有主意的,更不會讓騎兵變步兵去支援的。」
如今三兄弟社團的主要任務是占據荊州這個基本盤。
而南郡又是重中之重,官方上道路,只有南郡能進入益州。
劉巴他在交州化名後與交趾郡太守士燮鬧掰後,是順著南絲綢之路進入益州的,只是官道的延續。
而五溪蠻人擴張交易走出來的小道,實在是沒多少中原人知道。
甚至大多數是沒有願意跟「野人」打交道的。
畢竟都是深山老林,又是南絲綢之路的分支,起源成都,一直可以走到身毒。
期間叢林也有五溪人或者其他夷人走出來的小路,匯聚到南絲綢之路上。
就是道路上遇到的麻煩比較多。
但現在公認的從荊州進入益州的通道,也就只有南郡這塊地盤。
孫劉兩家社團都把下一步的目光放在了益州身上。
北上繼續發兵明顯不現實,能占據荊州劃江而治就已經算是成功了。
只要先擴充自己的實力,才真正的有機會能與曹操掰手腕。
故而南郡是荊州的重中之重。
不過是與孫權協商解決南郡的歸屬,亦或者是從孫權那裡騙過來,再不濟拿別的地方從孫權那裡換過來。
翻來覆去也就這麼三種選擇,畢竟表面兄弟還是要的,儘管周瑜對於劉備社團很是忌憚。
可孫權與劉備二人目前尚處於合作蜜月期,坐下來和平談判,劃分利益歸屬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多了一條進入益州的道路,主動權便重新掌握在了自家社團的手中。
南絲綢之路就是成都,從五溪人開拓的小路轉到這條路上去,完全可以一路到達成都。
對於自家社團老大,關平也有著清晰的認知,他可不是一朵蓮花。
更不是小白蓮花。
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爾。
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
另外一層意思便是劉備與曹操也是同樣的人,同樣的梟雄。
是梟雄就會做梟雄的事情!
只是劉備做的沒有曹老闆那麼過火,屠城震懾亂七八糟不得民心的事情,一樣沒幹過,算是個有著基本原則的人。
在同時代而言,對比其餘諸侯,那還真是一朵小白蓮,純潔的地方,多是讓人自行慚穢,劉備與旁人主公的處事方法皆不相同。
但梟雄做事,怎麼會變得迂腐起來,只是如今的時機未到罷了。
南郡終將會掌握在自家社團手中,只是不曉得大伯父,他會如何去江東孫權談判。
這是兩個社團扛把子之間的事情,周瑜想要反對,也只能舉手表達他的意見。
本來赤壁一役,周瑜便風頭無限,若是在反對主公定下的基調,難免會讓人多想。
現在打南郡,讓江東多出些力也好,免得將來他們找不到藉口啊!
關平拍了拍戰馬屁股上的曹軍印記,都是燙出來作為標記的。
「少將軍當真是沒有主意?」邢道榮一臉的不可思議。
「沒得主意,曹休手上還有數百騎兵呢,若是我們貿然出擊的話,鐵定是趁了他的意,給他個找回場子的機會。
他巴不得跟我們打一場,一雪前恥,雖說我們是表面親兄弟,但這個機會本將軍不會給他的。
讓他有火也得憋著,想發泄就得往江東士卒的頭上暴扣。」
坐視夷陵城陷落,豈不是落人口實?
邢道榮眨眨眼,隨即又說道:「少將軍,可若是我等坐視夷陵城被曹軍攻陷,怕是會對主公傳出不好的謠言。」
「無所謂的,往咱們主公身上潑髒水的人還少嗎?不缺他們這一個真的髒水,反正消息真假難辨。」
「真假難辨?」邢道榮滿臉不可思議。
關平瞧著這批駿馬,心生歡喜:「老邢,別替甘寧操心了,支援友軍我已經做的夠好了。
昨日護送周泰進城,折損了我幾十騎,我心疼壞了。
今日從曹休那裡騙馬,又間接的支援了守城的將士,他還想讓我如何做?
衝上去與曹軍殊死搏鬥,就算我數說了,甘寧也不相信啊。
大丈夫一生行事,何須總是向別人解釋!
我們是當將軍的,當將軍自然要替手下士卒的性命以及眼前的戰事著想。
至於好名聲,那是自家主公該關心的事情,與我無瓜,懂了嗎?」
邢道榮摘下自己的鐵胄,眨巴著小眼睛,一時有些不明白少將軍的話。
荊州百姓士人爭相來投靠主公,不就是靠著主公有個好名聲嘛?
身為主公麾下,自然要時刻維護主公的名聲,可到了少將軍這裡,怎麼就變得無所謂了?
「少將軍,那我們便眼睜睜的瞧著夷陵城陷落?」
「要真到了那步,你不忍心的話,也可以閉上眼睛。」
邢道榮:???
「少將軍說的有道理,那我便如此這般去回復周將軍了。」
跟在少將軍身邊,邢道榮感覺自己的人生觀無時無刻都在造受衝擊。
「去吧!」關平又繼續看著下一匹戰馬:「要是夷陵城陷落了,再來告訴我。」
「喏。」
邢道榮自是往山上回復去了,周倉乃是關將軍的嫡系部將,自己可萬不敢耽誤消息傳遞了。
山上一直在觀察敵情的周倉,聽完邢道榮的話,倒是沒在說些什麼。
既然少將軍坐視盟友駐守的城池陷落,定是為了從從曹軍手中重新把夷陵城奪回來,用自家的兵馬。
可是這與少將軍先前說的意思不一樣啊!
算逑,既然少將軍如此做,定然有自己沒想到的方面,莫不如隨他去吧。
論玩心眼,周倉自認為多吃了幾年的鹽,可還是玩不過少將軍的。
就說著美馬計的成功,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想的出來的。
少將軍那是去釣魚了嗎?
那是去釣馬了!
「老邢,你來瞧瞧夷陵城,我休息會,總是閉著眼不得勁。」
「好嘞。」
邢道榮喜不自勝,終於又摸到了這個千里眼。
周遭士卒眼裡也是一陣羨慕之色,希望一會邢將軍累了,也能輪的他們瞧一瞧,看一看。
「吁。」
一陣馬蹄聲響起,隨即跳下幾騎來。
「少將軍,斥候回報。」周魴走了幾步抱拳道。
「說。」
關平依舊在馬群當中,讓人一會給餵一餵豆料,船上帶的不少。
光餵草可不利於戰馬的可持續發展戰略,都是金貴的戰略物資。
「三十里外,發現了江東大營的先鋒三千人,打的旗號是呂字。」
「呂蒙,速度不慢。」關平點點頭,甘興霸的援軍就要到了。
三十里外,正常行軍時間就是不足一天。
跑的太快,戰力全沒了,還容易遭到埋伏。
就是不曉得呂蒙他是準備一鼓作氣呢,還是要休息一二,在來救援。
甘寧他能撐如此長的時間嗎?
「可見到曹軍的斥候?」
「見到了,雙方廝殺了幾陣,不過他們意在傳遞消息,未曾戀戰。」
「傷亡如何?」
「我軍斥候損失頗多,曹軍的斥候像是精銳中的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