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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梨衣習慣性的跟著夏木起身,走在他身側,兩人一起離開了拉麵廂車。
上杉越站在昏黃的路燈下,默默看著他們背影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黑暗深處,許久許久沒有動彈。
他那麼固執的保留著這個古老街道,在這裡賣了六十幾年拉麵,是因為他記憶中的世界就剩這麼大了,如果再失去,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和昂熱一樣,他也是被時代拋棄了的老人,只不過昂熱依靠仇恨活著,而他依靠最後一點故土苟延殘喘。
但現在,一點火焰在他彌留的世界裡亮了起來。
夏木點亮了他的世界,就像他點亮了櫻井小暮,點亮了櫻井明,點亮了那兩百多個籠中鳥。
以後,還會點亮更多,直到將這個壓抑的混血種世界完全點亮。
「木木…」
繪梨衣偏了偏身子,別開小手,躲開了夏木的牽手。
「我、我有點不習慣…」她小小聲地說。
夏木打著傘,與她一道踩著積水並肩走,臉上哭笑不得:「你這是欲擒故縱嗎?」
「啊?不、不是啦…」
繪梨衣低著頭有些臉紅,「我就是覺得…覺得對不起夏彌…」
「她是白痴嗎?!」
夏木還沒說什麼,耶夢加得卻先叫了起來,「你不是本來就和她一對?夏彌才是第三者啊!」
夏木滿腦門的省略號。
這到底什麼情況?
本該刺激耶夢加得的繪梨衣覺得自己搶了夏彌的東西,本該吃醋的耶夢加得倒希望繪梨衣趕緊和他在一起…
夏木一腦袋的漿糊。
「那你就不打算跟我親密了?」
他舉著傘向繪梨衣靠近了些,與她稍稍貼在一起,但她馬上往旁邊跳了跳。
「不、不要…」
繪梨衣扭扭捏捏的,給了他一個紅紅的後腦勺,「我要等夏彌的回答…」
「傻孩子…」
夏木無奈的搖頭,「感情都是自私的啊,哪有你這樣的。」
繪梨衣見他不動手動腳了,又腳步挪過來悄悄靠近他幾分,輕輕的說:「我不懂呢,我只是在回想這些事的時候,覺得夏彌比我好,她付出了那麼多,把一切都給了你,我…」
她小手捧心,「我比不上她…」
夏木嘆了口氣:「感情從來不是拿一桿秤去衡量的吧,我覺得不用這樣想。」
「那…木木,我再問你之前的問題。」
兩人不知不覺走了很久,直到前面出現了源稚生的悍馬。
繪梨衣停下了腳步,側頭看夏木的臉:「等夏彌再次出現在你面前,你選我?還是選她?」
夏木張口欲言,但繪梨衣卻甩了他一個後腦勺,一步跨出黑傘,走向悍馬。
「我不想知道答案呢,因為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源稚生接上了繪梨衣,瞥了呆立不動的夏木一眼,踩油門離開。
夏木看著尾燈漸漸消逝,無奈搖頭。
「這就是長大的過程麼…」
「我不明白這個笨蛋在想什麼啊!」耶夢加得明顯在他精神里跳腳。
夏木笑了笑:「沒什麼難理解的,感情的事就是這麼讓人柔腸百結,我理解她,也會等著她…當然,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也不會任由她一直這樣下去,該進攻照樣進攻。」
「哼,莫名其妙的人類!」
耶夢加得傲慢的說了句。
「耶夢加得。」
夏木忽然輕輕的喚她,聲音之溫柔令耶夢加得的精神之繭抖了抖。
「幹嘛?」
「你有沒有發現自己越來越像個人類了?」
「你想多了!」
夏木輕聲一笑,聲音還是很柔和:「你想要的是什麼?」
耶夢加得愣了下:「什麼?」
「我想知道,你想要什麼。」夏木重複一句。
「我想要…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耶夢加得傲然道。
夏木憋著笑,保持溫柔的語氣:「因為我想幫你實現你的願望。」
耶夢加得好一會沒說話。
「真的?」她輕聲問。
夏木輕輕點頭。
「那我說了?」
「嗯。」
又過了會兒,耶夢加得似乎下定了決心。
「我希望你趕緊和上杉繪梨衣結婚!」她叫道。
夏木:「……」
這劇本總是不按他想的走。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想要這個。」他問道。
耶夢加得傲然:「你說了你要幫我,那就快去做!」
夏木捏著下巴,做出合理推測:「難道是因為你愛上了我,所以希望我好?」
耶夢加得:「……」
「夏彌這個白痴,把自己賣得太徹底了,我現在很頭疼,你別跟我說話。」
「第一次見到罵自己罵得這麼實誠的。」
「……」
之後幾個月,夏木開始全面鋪開他的計劃,全新的黑道組織「山口組」橫掃各大幫派,稍有不合就開戰,連本家的意見都不理。
「這幾個月,夏木的組織侵占了地下幫會接近一半的勢力了吧?不是征服,而是完完全全吞併…」
源氏重工的茶室里,橘政宗憂慮的看著窗外,桌上茶杯一點沒碰。
源稚生跪坐在他對面,神情倒很淡定:「我一直監視著,他們也沒鬧出多少亂子,目前這些還是在家族掌控之內的。」
「他沒有碰本家利益,旗下山口組也一樣奉行本家指令,只不過在吞併其他幫派這件事上做得過火了些。」
他有些奇怪,「說實話,我想不明白他在幹什麼,難道真的只是給那些血統不穩定的族人找一份工作干?」
橘政宗的神情很嚴肅:「剛開始我也沒搞明白他想幹什麼,直到他吞併了一半的東京地下勢力…」
他看向源稚生,「稚生,你想想,如果整個地下勢力被他一統了會怎麼樣?」
「整個地下勢力被他一統?」
源稚生莫名其妙,「那也不錯,他行事很有章法,管理組織比以前那些幫會嚴格許多,這些黑道人員在他管理下做事比以前收斂許多,如果整個地下被他統一,那對於東京來說治安會好至少一倍。」
橘政宗苦笑一聲:「那還要本家幹什麼?地下就一個勢力,為什麼還要聽本家吩咐?」
源稚生猛的站起來:「老爹,你是說…」
橘政宗點了點頭,喟嘆一聲。
「他是在挖我們的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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