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犧姐姐!不好了,雅雅小姐偷跑出去了!」
空青急匆匆的闖入鳳犧的房間,稟報道。
鳳犧神情淡定的捧著茶杯,輕飲一口,笑道:「我知道。」
「姐姐,那你還這麼心平氣和的喝茶。」
空青不解,距離上次塗山的幾個小寶貝被抓,才過了五年,對於妖怪來說,就像是上個月的事一般。
鳳犧抬手溫和的笑著,「空青,稍安勿躁,雅雅不是還帶了極北薩摩王嗎。」
「那隻蠢狗,真不怕我們撕了他嗎,除了跑得快點,一無是處。」
空青隱怒道,她並不覺得極北薩摩王很強,說是妖王,正面打起來,說是最弱都不為過,怎麼保護好雅雅小姐?
「看來你還沒去小日落的院子看過,他也不見了。」
鳳犧淡然開口道。
空青愣了下,「小日落也跟她去了?」
鳳犧放下茶杯,「幾天前我去檢查雅雅小姐的功課,發現她正偷偷做面具,還做了兩張,就知道她想偷跑出去玩了,既然有兩張面具,她自然是還要帶上別人。」
「而雅雅小姐覺得想出去玩,肯定是不被允許的,首先紅紅小姐肯定就會苛責她,所以這件事她不敢對姐姐和妹妹們說,更不敢帶她們,她又是個喜歡熱鬧怕寂寞的,想來想去,在塗山之內,她的朋友似乎也只剩小日落了。」
聽了鳳犧的分析,空氣疑惑道:「姐姐既然早就發現了,怎麼不攔著雅雅小姐?」
鳳犧目光悠然,「幾位小姐中,只有生性最好動的雅雅小姐,還沒出去看過,她想出去看看,那便去看看吧,或許對她的修行也有好處。」
她頓了下,又道:「況且,有小日落和她在一起,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可……姐姐,小日落就算是那位的轉世,今年也才十二歲啊,先不提一氣道盟中也有高手,以雅雅小姐的性子,跑到哪兒都有可能,要是有大妖王出手,恐怕……」
空青仍舊有些擔憂,在想自己是不是該帶銀月守衛追上去。
鳳犧搖了搖頭,「空青,你低估小日落了,前些日子我見她練刀時,隱隱有種感覺……若不藉助苦情樹的力量,恐怕我現在都勝不了他了。」
空青有些震驚,「姐姐你,怎麼可能,他才十二歲!」
鳳犧苦笑道:「這就是天賦啊,就像我們同樣是狐妖,卻與折耳狐妖的潛力天差地別,歐陽日落千古一人,他前世十六歲便已站在頂峰,如今雖只得十二,世間恐怕能傷他的,也不多了。」
「那……我們就不管了?」
空青問道。
「塗山事情還多著呢,如果他們闖禍了,我們會收到消息的,到時再說。」
鳳犧揮了揮手,意思是讓空青去忙自己的,她休息片刻,也還要去處理續緣的事。
…………
「哎呦,我的小祖宗們誒,你們怎麼招惹到他們的!」
山野間,一隻巨大的薩摩犬狂奔中,眼中常含淚水。
小雅雅啃了口手中的哈密瓜,「真是的,不就是偷吃了幾個瓜,至於這麼窮追不捨嗎?」
「你那是吃了幾個嗎?」
陸晨調侃道。
小雅雅羞怒道:「你明明比我吃得多,還有臉說我!」
陸晨手中也有一塊瓜,啃了一口道:「主要確實挺甜的。」
他看向空中對他們窮追不捨的幾名修士,方才他們路過一氣道盟的試驗田,小雅雅見那些蘊含靈力的哈密瓜長勢喜人,就偷偷摘了一個下來,掰成兩半。
她和陸晨一人一口吃過後,一發不可收拾,禍害了幾十個哈密瓜。
陸晨已經偷偷在田邊留下了他儲物戒中的黃金,吃的沒什麼負罪感,雅雅本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小魔頭,更不在意了。
原本偷吃幾個瓜是小事,但沒想到守衛那片瓜田的,竟是一氣道盟研究部的高手,認出了極北薩摩王,而雅雅的狐狸耳朵也很明顯的在告訴其他人,這是個妖怪。
要是人偷吃了瓜,他們最多抓起來揍一頓或是按照一氣道盟律法處理,但看見是妖怪,那還了得!?
必須殺了啊,不然怎麼立威!?
於是這名李姓老者,便踏上一個梭型法寶,帶人來追趕,誓要斬殺罪惡的妖怪。
「故義前輩,你行不行啊?不是說極速天下無雙嗎?」
陸晨問道。
極北薩摩王跑的舌頭耷拉在臉的側邊,「他那法寶有古怪,飛的不是一般的快,我已經在全力跑了,而且,日落祖宗您的刀太重了。」
陸晨看了眼腰間的弒君,才想起這檔子事,雖然弒君的重量對於極北薩摩王不算什麼,但極速奔行中或多或少有些影響,於是他用流雲戰甲消除作用於自身的重力,頓時極北薩摩王又快了一絲。
他用陰陽靈眼看過極北薩摩王的屬性,力量不過才75點,但敏捷出奇的高,高達八十八點,這是很不均衡的。
而故義之所以能跑的比理論上快得多,那就是他修煉的神通「白色極光」所至,能夠短時間內極大的提升速度。
給陸晨的感覺有點像剎那,只精速而不精力,所以攻擊威力也就那樣。
縱橫極北,是真「縱橫」,跑的賊快。
天空中的老者恐怕是桃園李家的一名長老,腳下的梭型法寶有些門道,讓他的速度比尋常御劍的修士快上不止一籌。
「哼,臭道士,真摳,不久幾個瓜嘛……」
小雅雅將瓜皮扔到地上,嘟囔道。
因為上次姐妹們被抓走,還有一氣道盟來攻打塗山的事,她對這些修士觀感很差。
如果是平民的瓜地,她會留下些財物,畢竟她是揚善使嘛,怎麼能帶頭做壞事。
但臭道士們的,就算了,都是壞人!
她拍了拍身下的大薩摩,「你不是妖王嘛,快把他們揍一頓啊,我們跑什麼?」
極北薩摩王欲哭無淚,「小祖宗,我不擅長鬥法啊,他們法寶那麼多,我打不過的。」
「你也太遜了,就這還妖王……」
小雅雅吐槽道,但她也承認,自己不太打得過上面的幾個道士,喝多了還要出醜。
她看向陸晨,「懲惡使你就一直看戲啊,你不是平時總自誇很厲害嗎,千古一人就這麼被人當狗一樣追啊!」
極北薩摩王聽了嘴角抽搐,他是一隻狗,現在可不就是在被追嗎。
陸晨扔掉瓜皮,舉起無盡酒壺來了一口,笑道:「原來你請我來,是想讓我當保鏢嗎?」
小雅雅氣的炸毛,「哼,小騙子,死蟑螂,誰要你當保鏢,你作為懲惡使,難道不應該教訓這些臭道士嗎?」
陸晨把無盡酒葫還給小雅雅,「哦?他們好像也沒做什麼惡事吧?是我們偷了他們的瓜。」
「可,他們都是一氣道盟的,之前還仗勢欺人來我們家,想把你擄走,你都忘了嗎?」
小雅雅怒道。
「他們又不曾來攻打。」
陸晨搖了搖頭,「這些人作為一氣道盟的研究者,不僅研究我們剛剛吃的哈密瓜,還研究水稻等糧食,做的都是造福民眾的活。」
小雅雅有些抓狂,「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是想說,揚善使你別那麼多偏見,人有好人有壞人,不了解前不能帶著有色眼鏡去看,而出來的話,既然是懲惡揚善使,又怎麼能偷東西呢?」
陸晨是想讓雅雅收斂些任性脾氣,改善下對人類的看法。
「你、你還不是吃了很多,你也偷了!」
小雅雅反駁道。
「我留有錢。」
陸晨笑眯眯道。
小雅雅一時語塞,狐耳耷拉下來片刻,最後道:「好了,我知道了,下次路過瓜田不會再偷吃了,你快把這討厭的場面解決掉。」
陸晨從極北薩摩王背上站起身,腳若青松紮根,伸了個懶腰,「那就來點……飯後運動吧。」
他看向空中三位追逐的李家道士,抱拳道:「三位前輩,可否放我們一馬,小子已在瓜田留下了錢財,還請息怒。」
「妖怪,你私入一氣道盟試驗場,現在害怕求饒,晚了!」
老者開聲道,腳踏飛梭,手中持一個寶葫蘆,其中蘊有劍氣,蓄勢待發。
「哈哈,懲惡使,你看你看,你還替他們說話,人家根本不會領情,要斬了你呢。」
小雅雅笑道,一幅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陸晨面具下的表情也有些尷尬,人與妖之間的偏見在這個時代真的很大,即使他能引導小雅雅,但空中的道士們卻沒有放人的意思。
「既如此,那晚輩得罪。」
話音落下,三尺刀鋒向上,太極一刀,可斷陰陽。
追逐中的三名李家人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麼,腳下的飛梭便已被斬成兩半,從空中狼狽的墜落。
落地後,李家老者站穩身形,皺了皺眉。
「李長老,還追嗎?」
有人問道。
老者搖了搖頭,「算了,飛梭已毀,我們追不上那犬妖,他恐怕就是當年縱橫北疆的極北薩摩王。」
他看向遠方,回想著方才的那一刀,若有所思。
…………
半月後,望西城。
此處是人族距離西西域最近的城池,猶豫臨近邊境,管轄較為鬆散,時長能見到妖族在城內出入走動。
久而久之,人們也就漸漸習慣了,還有不少人和西西域的妖怪做起了生意。
往來商客,絡繹不絕。
到了這裡,陸晨和小雅雅都摘下了面具,在這裡妖怪也不是見不得人的。
更重要的是,帶著面具吃東西,不方便。
「日落,這個烤串好好吃哦,還有這個,這裡的糖葫蘆好甜!」
小雅雅手裡抱滿了各種吃的,左一口右一口,說話都含含糊糊的。
陸晨也不差,手裡主要是肉食居多,他是肉食動物。
雅雅手中的糖葫蘆是葡萄做的,西西域的水果都很甜,葡萄也不例外。
極北薩摩王也化作了人形,是個身穿銀色盔甲帶著墨鏡的白髮男人,有幾分俊朗。
陸晨一直想吐槽來著,對方在犬形態時,也一直帶著那個墨鏡,難道這才是本體?
他走到一個攤位前,賣的是烤羊肉串,正想從儲物空間掏錢,卻發現自己的黃金已經用完了。
這一路他和雅雅可謂是從頭浪到尾,事實證明,有些地方,只要有錢,就算是妖怪也給你服務。
揮霍過渡,以至於他進入世界前兌換的一百斤黃金,居然都用完了。
主要他和雅雅雖然都是吃貨,但嘴刁著呢,陸晨光挑好的酒樓,然後他們的食量又放在那……
「怎麼了日落?」
小雅雅見陸晨頓足,疑惑道,她們帶著面具時自然要以代號稱呼,不帶面具就喊本名。
雅雅對這個很執著,覺得不能暴露「面具大俠」的身份。
可陸晨很想吐槽,就你那雙耳朵和背後招搖的無盡酒葫,還有我的弒君,哪樣都很標緻啊!
他敢肯定,上次在他擊退李家那幾個人後,一氣道盟的人絕對知道自己離開塗山了。
「沒……沒錢了。」
陸晨有些尷尬,因為雅雅沒見過市面,所以根本不知道外面東西的物價,一直以為他們一路上的胡吃海喝,都是用零用錢搞定的。
可實際上就塗山給的那些零用錢,哪夠這麼浪,而且他平時也沒存住,都送妖馨齋了。
「啊?那怎麼辦,我的零花錢也用完了。」
雅雅說著把目光投向極北薩摩王。
故義打了個哆嗦,「我的小祖宗呦,這次出來沒帶那麼多錢,都用光了。」
其實故義更疑惑的是,日落身上哪來的這麼多黃金,但他又不敢問,活得久,他知道該少說少問。
陸晨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告示牌,笑道:「雅雅姐,我們或許該乾乾懲惡揚善使的活了,還有錢賺。」
那告示上是這麼寫的,「我家小姐近日被一名法力高強的妖怪騷擾,若有大仙能出手相助,解決了那妖怪,我黎家將送上黃金五百兩為報酬。」
這個年代一氣道盟還未大規模發行紙質貨幣,目前黃金白銀仍是硬通貨,修士之間交易則更多是以物易物。
小雅雅看著告示,正義感立馬升上心頭,戴上面具一幅酷酷的樣子道:「懲惡使,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