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4章 失憶的陸溟
陸晨站在一片荒漠中,身旁是無盡的風沙,看著對面逐漸凝實的白色光柱,這是強者真身降臨的跡象。
他嘴角咧開,露出了笑容,「這不是在嗎。」
場外的人也激動了起來,「居然是真身對決!溟淵者恰巧在空間內!」
「要更迭頭名了嗎?還是說武帝會止步於此!?」
「溟淵者雖強,但恐怕未必是天機武聖的對手,連天機武聖都認輸了,我不看好溟淵者。」
「……」
此時虛空角斗場內的九階探索者聚集了超過八十人,幾乎是還在空間內停留的強者都到來觀戰了,要見證王座的更迭。
說來有些中二,在以往的時代是不曾有什么九大空間的王座之類的說法的,因為排行榜前面的那些大佬都太強了,而且他們根本不互相打了,誰也不敢說前三名到底孰弱孰強。
但如今一代新人換舊人,新生的強者們可都是見證著排行榜變化的,前十名的榜單上強者經常互相征戰,在虛空角斗場內也是切磋不斷。
也就是說,排行榜基本沒什麼水分,你在哪個位置,如果是你打到的極限,那就是你的位置了。
拋開天機武聖隱藏了多少實力來說,溟淵者的確是九大空間目前的最強者,好事者便將現在的頭名說成了是九大空間的新王。
之所以說是中二的名諱,那是因為這個名稱並沒有什麼實質意義,因為即便溟淵者再強,他也管不到其他空間去,大家在任務世界內碰到,頂多是忌憚伱的實力。
但若是集結的高手足夠多,溟淵者也未必討得了好。
就像紅萌上次前往的那個世界,多位至強者降臨,頂多是三人圍攻天機武聖罷了。
總之,溟淵者的強,眾人感覺還是屬於那種可以挑戰的強,並不是不能在任務世界,或是世界爭奪戰中對抗的。
此時,虛空戰場世界內的身影凝實,那是穿著一襲黑紅格鬥服,留著短寸頭的男子,看起來十分兇悍,周身的煞氣凝實下沉,給人一種冰寒感,正如他的稱號那般,宛若溟淵。
陸晨有些意外,因為他印象中的陸溟可不是這樣的,對方作為神血的擁有者,本身會展現出來的煞氣倒是沒什麼,但應該是至陽至剛的屬性才對。
千雪會顯得有些冷,那是因為功法原因,實際上在早年千雪使用神血進行激烈戰鬥時,身體爆發的高熱也會蒸騰她的雪霧。
可此時的陸溟看起來就像是極寒的深淵,與神之秘血完全一點不沾邊了。
若說千雪可能還會出現感應失誤,陸晨是絕對不會的,因為他的神之秘血純度已經極高了,只要對方體內還殘留有一絲神之秘血,他都能感知得到。
「好久不見,還認識我嗎?」
陸晨咧嘴笑道,跟陸溟打招呼。
「武帝,久仰大名。」
陸溟淡淡點頭,眸子裡不帶其他情感波動。
陸晨皺了皺眉,「連我也忘了嗎?」
陸溟沒有直接動手,盯著陸晨看了許久,似乎在沉思什麼,「我過去可能的確認識你,但都已經葬下了,我現在只是溟淵者。」
「發生了什麼,你的神之秘血呢?」
陸晨問道。
在兩人交談間,場外的人卻是很困惑,「怎麼不打?而且他們在說什麼,為何聲音被空間屏蔽了?」
「是起源空間做的?還是九大空間做的?」
諸多探索者不解,等的心急,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戰鬥結果。
「神之秘血?是指你身上的那種血統嗎?這個我倒是有些印象。」
陸溟開口道,「那種血統很危險,我勸你也趁早拋棄了的好。」
陸晨皺眉沉思,他想起了自己在完美世界內的遭遇,體內的怪物和詭異始祖宙臨衝突大戰,恐怕涉及到了禁忌層次。
「你知道了什麼?」
他問陸溟。
「我對之前自己的事記得很少,但我知道這種血脈是不詳的,它會給人帶來不幸,而我也曾經因為這種血脈犯下過大錯,最終險些身亡,還是回到空間後,仙靈空間救了我。」
陸溟解釋道,說著,他似乎也有些疑惑,眼中出現一絲迷茫,像是自語,「……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這麼多?」
「果然是空間出手嗎……」
陸晨若有所思,從一開始他就不認為陸溟身上的情況是在任務世界內被人做了手腳,剔除神血什麼的,他認為在諸天萬界中能做到的強者恐怕不在少數,但動探索者的記憶,這種事是很難的。
因為探索者的記憶和靈魂與探索者印記直接關聯,是很難被修改的。
歷史上出現過失憶,殘缺的探索者,多半都是違規者,他們因為意外情況其實已經死亡了,但又因為意外情況半復甦了過來,本身是不完整的,卡了空間的bug,之後又肆意妄為,製造麻煩,才會被定性為違規者,被空間派遣裁決者追殺。
陸溟的情況可能是受到了某種不可逆的創傷,空間在修復時,為了將這名先驅者的人性面復原,才抹除了神之秘血,連帶著抹除了部分記憶。
陸晨看向陸溟,「你犯了什麼錯?神之秘血給你帶來了怎樣的麻煩?」
提起這個,陸溟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變換,似乎有些痛苦,但他片刻後就平息了,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好像去了一處危險的原生世界,回來後一切都變了。」
說到這裡,陸溟的神情一正,「武帝,無論如何,我都不是過去的我了,如果要敘舊的話就免了吧,這裡是虛空角斗場。」
陸晨手放在弒君刀鞘上,「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正經啊,不過是想多問你幾句話而已。」
說話間,他臉前已經出現了拳頭,伴著那令狂沙起舞的拳意,那是第四階段的巔峰拳意!
轟——
那如同深淵巨獸撲食而來的狂沙,自中間被斬成兩段,刀勢延伸至世界的盡頭。
陸溟的身形飛速後退,手臂上帶著血痕,眸子中透出一絲訝異。
作為目前九大空間內的最強者,他的基礎屬性是最高的,足有328點,方才開啟了武道狀態後,更是攀升至了332點,居然被對方一刀擋了回來,還對自己造成了創傷嗎?
「看來神之秘血的副作用還是有殘留的,仙靈空間這也不行啊?」
陸晨的聲音在漫天黃沙中傳來,像是人心底的夢魘在低語,勾起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陸晨的舊日之主光環沒有生效,因為陸溟的魅力屬性太低了,恐怕已經逼近了負兩百點。
方才那一刀,是陸晨開啟了洪荒訣和神之秘血禁術斬的,他此時的綜合屬性高達331點。
他原本的屬性是324點到325點之間,因為體質屬性和精神屬性如今比較突出,現在開啟三種狀態,綜合屬性也只提升到了331點,總共提升了六七點。
這麼對比下來,他的爆發能力似乎和以往沒什麼區別,但實際上是不一樣的。
因為他現在是穩定的增幅,而屬性跨越到330點領域後,提升會越來越難。
比如他的洪荒訣效果已經削弱了,在最初開啟的領域,也只能提升兩點了,神之秘血禁術在330點區間邊緣倒是還比較堅挺,但繼續往後估計也難提升的這麼高了。
他此時的綜合屬性只差陸溟一線,打起來自然是沒什麼壓力,可以說是遊刃有餘。
如果非要讓他評判個強弱的話,陸溟的實力的確會比天機武聖要弱,不說天機武聖的巔峰狀態綜合屬性會比陸溟高。
就論武道領域上的境界,即便讓他們同屬性一戰,陸溟也不會是天機武聖的對手。
最直接的分別就是,天機武聖已經領悟了根源魂意,走到了魂意境界的終點,陸溟還只是第四階段的巔峰。
「這就是武帝嗎,果然配得上這個稱號,在武道領域,恐怕沒有人會是你同境的對手了。」
陸溟感慨道,與陸晨衝殺在一起,卻感受到了自身的無力。
那種極端的暴力,在力量中蘊含的玄妙技巧,本能間的攻殺,仿佛讓眼前的這個男人在戰鬥時沒有半分破綻。
他面對的仿佛不是一個人類,而是狂暴的魔神,一時間他分不清誰才是深淵了。
這就是武帝嗎?傳說中同境最怪物的探索者!?
可在面對狂潮時,陸溟心中又仿佛有別樣的熟悉感,似乎他曾經也追逐過這樣的身影。
「看來你是將過往的時光忘得乾乾淨淨了,那我就幫你回憶一下。」
陸晨時不時在狂沙中出刀,將陸溟斬的支離破碎,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場外,觀戰的人們都已經驚呆了。
「這就是武帝的巔峰嗎!?打溟淵者,完全是凌虐啊,他攀升了六七點的綜合屬性,探索者真的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有探索者驚嘆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爆發性如此離譜的存在。
「這還未必就是武帝的巔峰,真是可怕的男人。」
紅萌神情凝重的道,「他與溟淵者好像是舊時,交談的話語我們聽不到,如果武帝想要結束戰鬥,現在恐怕已經結束了。」
此時,戰場中,陸晨用根源刀意直指陸溟的本源,要探尋對方的軀體和神魂。
可令陸晨有些失望,也許是因為他們是半實體降臨在這一方世界中,並非完全真實存在的緣故,他並不能找到陸溟失憶的真相。
同時,根源魂意向上追溯時,追溯到一半就會被一種極其恐怖的力量所抹消,他推測那是仙靈空間的力量。
三分鐘後,漫漫黃沙中,陸溟的軀體墜落在地面,再難恢復,陸晨一隻腳踩在陸溟的殘軀上,弒君架在他的脖頸上,「有想起些什麼嗎?」
陸溟眼中難掩驚訝,他沒想到自己會敗的這麼快,簡直毫無還手之力。
對方打自己就三個字,『輕輕的』
若不是對方貌似要詢問自己一些往事,他恐怕早就被一刀秒了。
「你還想問什麼?我要退了。」
陸溟聲音平淡。
陸晨愣了下,他才意識到這裡是虛空角斗場,如果對方敗了不想繼續打,隨時可以點投降。
「等等!」
陸晨阻攔道,和善的將陸溟拉起來,還分出些生機血氣為對方療傷,「別著急嘛,既然戰鬥想不起來的話,不如我給你放放畫面如何?」
但在場外觀眾眼中,陸晨這可稱不上和善,此時神之秘血加持下,臉上遍布魔紋,真的猙獰到無以復加。
不過在陸溟眼中,陸晨此時的狀態,看起來還……蠻親切的。
「原來曾經是這樣的嗎?」
陸溟在看完了陸晨放的記憶畫面後,皺了皺眉,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外面的人並不能看到陸晨播放的記憶。
陸溟陷入了沉思,「也就是說,我原本是那個世界的人,但幼年時遭逢大難,在原本要死的時刻,被仙靈空間拉了進來?」
陸晨點頭,「就是這樣,有回憶起來嗎?」
陸溟單手扶額,緩慢了搖了搖頭,「想不起來,我的潛意識只告訴我,神血是很危險的東西,本身就是罪惡的源頭,不能夠再沾染了,否則又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大錯。」
他坐在沙地中,沉思片刻後,嘆息道:「或許也未必是空間在清楚我體內神之秘血時,順帶幫我清除了部分記憶,那些記憶,可能是我主動提出申請消除的也不一定。」
陸晨聞言皺了皺眉,這種可能性他倒是沒考慮過,如果探索者希望的話,花一些起源幣,是能夠讓空間幫忙做這些事的,清除些不美好的記憶什麼的,對空間來說是小事一樁。
但陸溟為什麼要這麼做,只因為當年自己在故鄉最終失敗了嗎?沒能扭轉悲劇,讓武神山全滅了,陸溟接受不了,直接讓空間清除了自己的記憶?
陸晨感覺應該不至於吧?在他看來,陸溟不應該是那麼懦弱的人,而且他被拉入空間時,應該是早就經歷了那些事情,不也堅強的活下來了嗎,還成為了一名強大的先驅者。
到底怎麼回事?
中午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