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感慨了一番後,忽然感覺有不對的地方,因為他想起了那個已經死去許久的故人,福克斯。
那是自己認識的第一個馬戲團成員,福克斯當年與自己在艾卡大陸相遇,回去後也有過交流,是對方給了自己狐妖世界的任務道具,並且說是馬戲團上面的大老給的,也就是大象,自己的老爹。
可問題是,福克斯當時說的清楚,大象是六階探索者,怎麼到老爹口中,變成了八階才拉的自己?
陸晨又想起陸溟的事,對方是先驅者,比自己更早進入空間,陸溟認識自己,自己最初卻不認識對方,這些時間線全都對不上。
他忍不住問老爹,「老爹你確定自己沒搞錯,你不是五六階的時候拉的我嗎?」
陸秋看著陸晨的目光有些疑惑,「這麼大的事我還能記錯嗎?我記得清楚,當時要去做升八階的任務了,也就是空間四萬多年前的事。」
陸晨面色怪異,陷入了沉思,老爹在這種事上不會也沒必要騙自己,對方說是八階拉的自己那就是八階拉的自己。
只是時間線和自己了解的對不上,這次的違和感遠超以前的任何怪異,因為那是直接和自己密切相關的,而不是陸溟那種間接的證明。
「可在我的記憶中,我得到狐妖世界的道具,是在我的第二個任務世界結束後,當時福克斯清楚的告訴我,是一位馬戲團的六階大老給他的,名字叫大象。」
陸晨神情嚴肅的道。
聽了陸晨的話,陸秋也是一愣,「不可能,除非你還有別的爹,而且我給你狐妖世界的定位道具,是因為那裡有著和秘血真祖相關的東西,也就是玄蛇老祖的刀靈在,沒有其他意思,當時是升了八階歸來後托人給你的。」
陸秋此時也是皺著眉,神情嚴肅,「而且我不記得是給了福克斯,說到底,馬戲團有福克斯這個人嗎?我沒很關注過團內的後輩。」
陸晨徹底傻了,只覺得背嵴發涼,到底有什麼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一張無形的黑手編織了自己的命運,甚至悄然的更換過,而他渾然不覺。
他不信,心中懷著確認的意圖,使用了虛空先驅者的權限,在世界之海內動用好友列表通話功能,直接聯繫上了來茵。
「餵?陸兄?這才幾天沒見,是不是又想來找我喝酒了,歡迎歡迎。」
來茵聲音豪爽,顯然陸晨聯繫他讓他很高興。
「獅子兄,這次找你不是喝酒,是有事要問你,你還記得福克斯嗎?」
陸晨心中此時疑雲密布,因為馬戲團這些年死了不少人,但福克斯卻是早早的就死了,他還記得那是在自己從完美世界回歸後,來茵提起的。
而自從自己和福克斯做過最後一次交易後,就再也沒見過對方。
「福克斯啊?我記得是有過這麼一個人,陸兄曾經還跟他有些交情來著,怎麼了,是要組織點緬懷舊人的活動?」
被陸晨問到福克斯的事,來茵顯然也很疑惑,但顯然他是知道這麼個人的。
陸晨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查無此人,否則他就真要懷疑自己的記憶了。
「不是,我只是想問,獅子兄知不知道我當年和福克斯交易的事,他還給過我一個是界定位道具。」
陸晨問道。
「交易?陸兄你們之間有什麼交易,我怎麼可能清楚,我當年在馬戲團也就是個中高層,平時在任務世界內廝混,馬戲團團員之間聯繫不緊密的,陸兄也不是不知道。」
來茵表示他什麼都不清楚,當上團長也都是很後來的事了,就算是成為了馬戲團團長,他也沒有很仔細的去管過團隊,因為馬戲團內多的是特立獨行的人。
陸晨心知來茵或許是真的不知道福克斯的詳細事,但對方記得自己和福克斯有交情,大方向上是和自己的記憶對得上的。
那麼是自己老爹的腦子瓦特了?
感覺也不太可能啊,且不說大家都是實力高強的高手,就算他們父子兩人不是那種很聰明的,但記憶力絕不可能很差,尤其是老爹還有個特殊時間點用以增強記憶,比如老爹說他那時候在升八階。
「兒啊,別問了,我可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陸秋此時開口,讓陸晨不用再問了,他此時皺著眉若有所思,像是明白了什麼。
「獅子兄,多謝,回去再找你喝酒。」
陸晨跟來茵道了謝,切斷了通話,目光看向自家老爹,「什麼情況?我可以確定自己的經歷完全真實,不會有任何被他人篡改的可能。」
「就是因為覺得真實,所以才感覺詭異,解釋不通是吧?」
陸秋沉吟道。
陸晨點了點頭,「簡直不可能啊,老爹你如果沒記錯,我也沒記錯的話,那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事邏輯上說不通,我們兩個要麼誰記錯了,要麼都對的話……」
陸秋接話道:「就是大時空出了問題,空間內的時間都變動過。」
「有絕世強者,出手干涉過大時空的時間,以至於我們的經歷有部分錯亂?」
陸晨思索道,心想這時候要是楚子航在就好了,可惜他父子會面,沒帶上楚兄。
這會兒楚兄想必還在樂園忙著呢,自己也不想一上來就去問楚兄。
「也未必是這樣,尋光的事你也知道了,有強者從未來跨越大時空而來,也可能有人借著那通道傳達的信息,我認為有人做了什麼事,與你有關,所以你的時間變動過。」
陸秋面色嚴肅的道,「可我不記得有這回事。」
陸晨感覺事情很嚴重,他自己混的很好,親友們也都建在,如今還找到了父母,可以說是很圓滿了,但這是否意味著,在某種大時空的情況下,自己是失敗的?
如果沒有失敗,為何又要被篡改?他感覺事情是圍繞著自己展開的,不是他自戀,但各種蛛絲馬跡都指向自己,那麼就說明參與時光篡改的人,目的重心肯定與自己有關。
「老爹,是你運作把陸溟拉入空間的嗎?」
陸晨又問出了一個疑惑,因為陸溟沒有一直候在自己身邊,在其甦醒後就回到仙靈空間去了,所以陸晨還沒有拜訪,他原本是準備見完老爹後就去找陸溟,問問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的。
結果在老爹這邊就直接爆雷了,發現了異常點。
陸秋聽聞陸晨的話,搖了搖頭,疑惑的看著陸晨,「不是你拉的他?」
陸晨更迷惑了,「怎麼可能是我拉的他,我比他進入空間還要晚,我倒是要疑惑,為什麼他會認識我,為什麼我能在武神山上見到年幼的陸溟。」
陸秋一拍大腿,「我知道了,兒子,你和我的時間線對不上!」
陸晨更加迷惑了,同處一片空間內,兩人在一個時間點見面對話,怎麼能時間線對不上呢?
「怎麼會對不上?哪裡對不上?」
陸晨不解的道,其實他不太指望老爹能分析出來,畢竟自己都不太擅長這個。
「你可能不是我在要升八階的時候拉取的,而是在六階要升七階的時候拉取的,這樣的話,時間點就能一一對照上了。」
陸秋神情嚴肅的道。
「什麼意思?」
陸晨更加迷惑了,大家現在人都在這裡了,還說什麼可能,您老是在說自己精神錯亂了?
兩人坐在河畔旁,陸秋用手在地上的河沙上畫了一條線,「假如以空間為標準的大時空是這一條線。」
說著,他又拿來了兩個小鵝卵石,放在線的兩個節點上,指了指大的那顆鵝卵石,「這是我,小的是你。」
「你爹我懷疑有大時空下方的強者,通過尋光的那次時光裂縫,一同過來了,亦或是傳達了重要信息,而且傳達信息的人可能未必是處於尋光過來的時代,也可能在更下游,亦或者是更上游。」
陸秋解釋道,指著代表他的那顆石頭道:「我接到了未來人的信息,可能改變了注意,將更早拉取你的決定,改為了更晚拉取你。」
陸晨有點迷惑,「這意味著什麼?」
陸秋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陸晨,心說兒子光遺傳老娘的能打了,老爹的半分機靈聰慧卻沒遺傳到,「這樣你的經歷就對得上了,兩種異常都可以解釋。」
他指著那條線道:「因為原本是被我在六階拉取的,所以你來到空間更早,也就更早的會回到故鄉,見到陸溟,而在那次冒險中,我不知道結果會如何,但總歸不會太圓滿,而且那次探索中也絕不會有現代的陸溟出現,因為那時候他還沒有成為先驅者。」
就這老爹現在的分析,陸晨有點理解了,可是還有其他說不通的地方,比如根據陸溟現在的情況,意味著自己其實是『晚來』的版本。
而且自己實際上進入故鄉的時候,陸溟是有在未來出現的,那時候已經是先驅者了,而且是比自己資歷還老一些的先驅者。
「可我見到了他的先驅者身。」
陸晨皺眉思索,感覺矛盾點太多了。
「你真的見到他了嗎?」
陸秋緊盯著兒子的雙眸,讓陸晨勐然驚醒。
因為陸晨想起來了,自己貌似在第一次去故鄉時從來沒見過陸溟,在故鄉世界內的那次冒險中,陸溟在未來,而自己在過去,自己得知陸溟的存在,全靠繪梨衣和夏彌她們!
自己不曾和陸溟在那次真實的會面,之後也一直沒有見過,直到自己登臨空間最強,在虛空角斗場內打到第一名,再見到陸溟時,陸溟就已經失憶了。
這麼想來,自己對於先驅者陸溟的情況,其實是一無所知的,故鄉的事情,在自己的記憶版本內,在時間邏輯上沒有出錯,因為他不會見到兩個陸溟。
自己最初認識的陸溟只有一個,那就是武神山上的小不點,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跑的那個少年。
「沒有……我們隔著世界內的時空,我在葬神歷,他在現代。」
陸晨回想道,算是回答老爹的問題。
「兒子,我再問你,你在故鄉世界內,時間對得上嗎?」
陸秋顯然不是兒子那樣的純莽夫,他稍微擅長動腦,因為打架的活兒都有老婆上。
「時間?什麼意思?」
陸晨迷惑,什麼叫時間對得上不,他現在自己的記憶時間,和老爹陸溟的都對不上,故鄉一個世界內部的時間,有什麼好說的嗎?
「我的意思是,你在古代和現代的時間,是否對得上。」
陸秋的話如同驚雷一般,在陸晨耳邊迴響。
是的,陸晨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或者說是因為已經闖過了門檻,完成了他的美夢,就給那件事忘了。
那就是他在第一次歸鄉時,發現葬神歷的時間流速和現代不一樣,這是極其詭異的現象,按說是不可能的,因為一個世界內的時間是平穩的,各個時代的點應該是平行移動才對,怎麼會出現葬神歷過的快,現代過的慢之類的情況呢?
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異常,當年楚子航分析了許多,也沒得出個準確結果,歸來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大家都拋到了腦後。
「我記得……最初葬神歷時間流速快,我出生的年代流速慢。」
陸晨若有所思的道,和老爹討論到這裡,他隱隱的也猜出了些真相。
「那個時間流速比,是否又再一次的變動過?」
陸秋神情凝重的問道。
陸晨點了點頭,「有過一次變動,我當年在葬神歷的真龍遺蹟內,開啟了遺蹟,成功獲取了一些傳承,還帶走了一條真龍,當時真龍之主散去了她的靈氣,讓天地靈氣復甦,現代的時間流速就加快了一些,我當時還以為是因為天地環境的變化導致了時間變化。」
陸秋搖了搖頭,「那不可能,兒子你現在也明白,真龍之主說強也強,但只是相對那個時代而言,實際上對於我們故鄉世界的能級強度來說,她算不上什麼,讓末法時代靈氣稍微充裕些可以,但影響時間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