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在堡壘內的楚子航看到這一幕,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因為他知道陸兄不是以前的陸兄了,如今陸晨將神之秘血盡數轉化,已經成了他自己獨創的血統,自身的血統不可能出現反噬狀況。
而秘血真祖就算再強,此時也已經被斬滅了存在和概念,不可能操縱秘血本源去反攻陸晨。
那團秘血本源很強,但只要沒有人操控,本能的反噬,是威脅不到陸晨的,尤其是周圍還有數位強者坐鎮,能夠幫助陸晨鎮壓。
薛止妤最先出手,一個閃身就來到了陸晨身邊,抬手蓋在陸晨腦袋上,有魂意滲透而下,幫助陸晨禁錮那團暴虐的秘血。
天陽地陰則是進一步封鎖周遭的空間,防止陸晨身上的秘血氣息外溢,造成毀滅性的衝擊波。
洞虛此時也算是鬆了口氣,讓里世界的四位禁忌降下來,開始負責世界的重構,畢竟此界的生靈不太適合前往諸天,她認為還是都聚在里世界比較好。
戰事平息,諸天禁忌卻沒有一個折返,一方面是誰也不敢肯定秘血真祖就這麼死了,浩劫已經結束。
另一方面則是,眾多禁忌對這個最後吞噬秘血真祖的年輕人很感興趣,更好奇對方吞噬了秘血真祖的本源後,能強到什麼地步。
也有禁忌在擔憂,如果說秘血真祖是因為源血出了問題,最後才會變得偏執,以至於想要毀滅萬界的話,那麼陸晨最後會不會也變成那樣的人?
可沒有禁忌敢對此時的陸晨出手,因為陸晨之前已經展現出了能夠斬殺禁忌的暴力實力,再者那位能夠匹敵秘血真祖的蓋世強者,分明就是陸晨的母親,這會兒站在陸晨旁邊,誰敢造次?
「應當滅卻最為穩妥,吾等聚合力量,可以將其磨滅,重歸過往之罪的純粹形態,為何要讓他吞噬?」
地陰看著陸晨,秀眉微皺,認為天陽到最後多事了。
再者,陸晨的那柄刀應該也有著噬滅源血的能力,讓那柄刀吞噬即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若是陸晨吞噬源血的過程中出了意外,那還會引起新的災難,而到時候,恐怕薛止妤不會再出手幫忙。
「時間,吾等總要朝著最激進的方向去考慮。」
天陽澹澹道,「所以該到了陰陽歸位之時了。」
地陰冷冷的看了眼天陽,「你是為了這個目的?才唆使陸晨吞噬秘血真祖的本源?」
對方這是在威脅她,因為即便陸晨最終完美吞噬了秘血真祖的本源,那也意味著新的秘血真祖級強者要誕生,至高至陽世界同樣無法維持世界之海內的地位,也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時代無論走到什麼時候,永遠都是強者掌控話語權,至高至陽兩個世界若是想要在最後的危機到來前,能有足夠的力量,就必須考慮陰陽歸位了。
「汝如何想,吾不知,吾只知陸晨會是世界之海的新希望,而只有他一人顯然是不夠的。」
天陽老祖聲音平澹,抬手間吩咐至陽世界的那部分禁忌先折返,鎮守至陽世界,這裡已經不需要她們了。
在他看來,經歷了如此慘烈的大戰,最終取得了這個戰果,若是秘血真祖還能歸來,這裡留多少常規禁忌都沒有意義了。
尋光沒有離開,只是飛了下來,站在陸晨不遠處,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
石昊和葉凡也靠近陸晨,關心陸晨的變化。
「伯母好。」
葉凡很是自來熟的跟薛止妤打招呼,算是套了近乎,石昊則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稱呼比較合適,最後也只能跟著葉凡喊伯母。
薛止妤點了點頭,「不錯,你二人還有進步空間,之前要多謝你們出手幫助我兒。」
她親自對故鄉世界下了法旨,自然是知曉那邊的戰況的,也知道石昊和葉凡參與了那一戰,站在維護陸晨的那一方。
「不敢不敢,還要請伯母多多指點。」
葉凡和石昊表現的很謙虛,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好奇禁忌後的路,對於他們而言,如今能有的追求都達到了,對於求道的路來說,是沒有止境的。
況且經歷了這件事,他們也明白,世界之海外還有著敵人,恐怕總有一天會打過來,他們需要變得更強。
顯然,不論是一生奮鬥征戰四方的葉凡,還是原本孤苦征戰一生的石昊,都有著崇高的品格,他們都是願意為眾生而戰的那一類人,此時有激發了新的鬥志。
戰爭平息,很快消息就傳回了至高神土,至高神土上的眾生歡呼,可當他們得知,最終殺死秘血真祖,將其吞噬鎮壓的人是陸晨時,則是紛紛震驚不已。
因為陸晨在至高神土的人們看來,一萬三千年前,還是個參加至高競技大會的小年輕呢,即便是三千年前抵達至高神土時,也只是個真我境巔峰級別的強者,就算能和禁忌過兩招,又怎麼能擊殺傳說中的秘血真祖呢?
可當更多的消息傳回,陸晨擊殺秘血真祖的消息被做實後,就沒人敢質疑了,因為至高世界的創立者,傳說中的地陰禁忌親自傳回了法旨,昭告天下,表明戰爭已經終結,眾生無需擔憂。
這下可引起了九霄大陸上的軒然大波,那些陸晨修行過的學府一個個都感到自豪極了,險些又掀起了一場辯論陸晨到底算是哪家傳人的『戰爭』
而在聖封學府傳說中的祖師秘地中,繪梨衣消失在了秘境之中,不知所蹤,顯然有了她自己大機緣。
夏彌等人得知陸晨打贏的消息,欣喜的同時,也迫不及待的下界,想要去探查陸晨和楚子航的情況。
還未離開至高神土的紅萌也一同隨行,見到盤坐在那裡,被眾多禁忌環繞保護的陸晨時更是感慨,這下九大空間的其他探索者是徹底被甩開了。
陸晨給了他們追趕的機會,比起在至高世界內精緻的修行,在外花更多的時間顯然更容易提升境界,但最終還是陸晨先抵達了終點,將所有人甩在身後,他們連陸晨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若是陸晨能夠成功吞噬熔煉秘血真祖的本源真血,到最後陸晨會抵達何等境界?
那簡直是想想都可怕,以陸晨原本離譜的實力來說,別說是登臨禁忌了,就算只是讓他的實力達到真我境巔峰,基礎屬性達到九階極值,那就已經足夠恐怖,恐怕除卻天陽地陰這個級別的禁忌外,不會有任何禁忌是陸晨的一合之敵。
是的,紅萌敢肯定,陸晨此番成功吸收後,會是起源空間的最強,不……是九大空間的最強者!
天陽地陰的謀劃已經讓她嗅到了危機的氣味,若不是未來形式嚴峻,她們又怎麼會送回禁忌來這個時代,要更改歷史?
對武帝的諸多布置,恐怕也是因為未來敗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自己的父親在前線,又會是什麼情況?
因為紅萌出現的緊急,還沒有人問過她關於鴻鈞的事,但她知道,離開空間的那一批探索者,不論是在好友列表,還是對於有團隊的團隊列表中來說,都是消失了,並不是灰色之類的。
也就是說,空間內的探索者是完全無法得知對方狀況的,除非有著私人的特殊聯繫手段。
紅萌的父親當然給女兒留下過私人聯繫方式,但那個聯繫方式在前段時間失效了,她聯繫不上自己的父親了,儘管對方很少跟自己說外面的事,但她也知道,那是個極其危險的地方。
一旦失去了聯繫,往往就意味著已經死亡。
前代的至強先驅者們已經開始陸續隕落,那麼距離自己等人被派往戰場,真的還遠嗎?
也或許,他們就真的是最後一代探索者/先驅者/裁決者了,因為一旦最後這場仗輸掉,很可能空間就不復存在,一切歸零。
紅萌看著圍繞陸晨的人,以及陸晨的幾名隊友,心有感慨,「武帝,接下來,恐怕就要看你了。」
說完,她向空間發起了回歸申請,回歸鴻蒙空間。
她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但希望陸晨熔煉秘血的過程不要那麼慢,也希望自己能夠在那之前達到九階巔峰,登臨禁忌。
「走了走了,我可不想在這個鬼地方久待,下次任務再見,不,再也不見。」
墨雨看了眼閉目熔煉秘血本源的陸晨,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里世界,準備在至高神土的錨點回歸終焉空間。
她可是受夠了為了陸晨的事跑腿兒,不過好在這回陸晨應該提升會極大,到時候就成為了九大空間獨一線的存在,以後再也不會有什麼事需要她特別去幫陸晨跑了,因為她不夠格了。
這是好事,起碼不用被終焉空間瞎折騰,她終於可以安心回去領了豐厚獎勵,好好的修煉一段時間,將自己的基礎提一提了。
不過她還是低估了終焉空間的不當人程度,但那也都是後話了……
世界之海內,一位叼著煙杆的老者停下腳步,將幾處被他封鎖的世界重新解開,緩緩的吐出一口煙霧,「臭小子,可以啊,居然這麼快就將那老傢伙吞掉了,也省得我到處跑了。」
他之前在秘血真祖復甦後,封鎖了多個世界,比如陸晨的故鄉,若不是他出手,裡面的秘血武者一個都活不了。
老王倒不是什麼心懷蒼生的大善人,但他不希望那些秘血匯聚後,進一步增添秘血真祖的力量。
如今陸晨斬掉秘血真祖的存在和概念,吞噬其本源真血,到時候神之秘血這一脈就會變成陸晨為正統。
所有的神之秘血都會開始轉化,比如陸晨故鄉世界內的那些人,體質都會發生劇烈的變化,轉變成新的秘血武者,也就是陸晨的那種秘血。
這是自源頭向下的更改,從此以後秘血真神就會消失,因為在陸晨抹殺秘血真祖的那一霎,秘血真神也都被根源魂意斬殺殆盡了,新秘血沒有了那種禁術,但會直接激發人體潛能。
此時感受最明顯的應該是陸晨的直系親屬,比如陸晨的兒子陸平安,在舊的神之秘血還沒有完全被陸晨轉化時,陸平安已經感覺到了體內秘血真神的消失,同時潛藏的力量開始朝外迸發。
因為他是陸晨的直系親屬,將會直接得到陸晨力量的賜福,血脈天然的隨之扭轉,或許還沒有等陸晨完全吞噬秘血真祖的源血,陸平安就能靠自己的力量提煉新的秘血,個人轉化完成。
老王此時解開這些世界的封鎖,就意味著這些世界可以照常發展,有登臨禁忌的存在可以離開此地遨遊世界之海,同時,世界內的秘血武者也會受到陸晨新秘血的映射逐漸轉化,不再會出現暴走的情況。
某種意義上來說,陸晨正在成為新的秘血真祖,只是陸晨不會用秘血真神這種手段去控制這一脈,相反,他是這一脈的解放者。
「這邊最後的大事都已經了結,我準備去那邊了,你要不要走?」
一名老嫗走到老王身邊,無聲無息。
「你先去吧,老頭子我在這邊還有點事沒交代完。」
老王說道。
老嫗挑了挑眉毛,若她還是芳華依舊,那這個動作可能會顯得俏皮明媚,但用現在這張臉就顯得怪異和嘲諷了,「怎麼,慫了?你們空間的那小子很快就會成為至強者吧,這邊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誰說我是擔心那小子的事了?」
老王沒好氣的道,「我是想回去跟孫女告個別,把有些事安排好,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孤家寡人嗎?」
「你說我是孤家寡人?」
老嫗似乎十分不悅,聲調都高了幾分,「你再說一遍!?」
老王這次沉默了,半天接不上話,猶豫半晌後,才開口道:「……你要不要,去見見靈兒?」
老嫗沒好氣的看了眼老王,「不見了,空留念想,反正也回不來了,如果我們這個境界還有『下面』的話,到時候就在下面整齊的見吧。」
老王有些無語,心說哪有說話這麼不吉利的?
他看了眼裡世界的方向,又嘆息一聲,希望你小子能善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