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被楚子航一句話噎住了,貌似自己的精妙計劃是有那麼一點小小的疏漏。
不過問題不大,他的終極天賦是能夠削弱90%的概念干擾,就算哈拉克要輔助自己也一樣,但不是還有10%能生效嗎。
陸晨認為憤怒是一個累積的過程,只要哈拉克能持續干擾自己,自己就能在保持清醒的同時,還獲得憤怒的特質。
況且,哈拉克之前對自己使用能力的時候,應該肯定都是沒有用全力的,否則參考憎惡禁忌和扭曲禁忌,定然可以真正干擾自己的神智,讓自己憤怒到失去理智。
折中考慮的話,如果哈拉克對自己全力出手,讓她的概念能力全面運轉,通過時間的累積,應該可以達到一部分自己預想的效果。
他將自己的想法跟楚子航說了,結果楚子航開口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陸兄想的是很好,但如果哈拉克被秘血真祖斬殺了呢?她儘管如今所作所為在我們看起來不正常,但戰鬥思維可是一等一的,如果你對她有威脅,她必然會從源頭處解決問題。」
陸晨若有所思,楚兄說的不錯,哈拉克的能力是有妙用不假,但此時哈拉克負責維持里世界的封鎖,就已經十分吃力了,若是被秘血真祖盯上,以秘血真祖的攻伐力,恐怕一招就能將哈拉克斬到破滅,隨後就是吞噬下肚一條龍。
就像洞虛曾經說的那樣,哈拉克在上古時期就曾被秘血真祖砍過一次,秘血真祖不會不清楚哈拉克的能力,而秘血真祖是心意力量的開發者,更明白斷罪人的原理,說不定在魂意方面自己的有些地方都會被克制。
「那楚兄說怎麼辦?」
陸晨想了半天,感覺有點想放棄思考了,直接問楚子航,既然你說這不行那不行的,那就你來說說看。
楚子航在堡壘中,外面的風暴還在一陣陣衝擊,她待在裡面倒是顯得很安寧,露在透明倉內的頭活動區域有限,就顯得有點呆萌。
他略作沉吟,便開口道:「陸兄,我認為,你的計劃有一部分可行,是能生效的,但是具有時效性。」
「什麼意思?」
陸晨知道楚子航還有後話,既然說自己的計劃一部分可行,那就是說楚子航還有補充計劃。
「就是說,陸兄用那種方法是不可能跟秘血真祖久戰的,一旦第一次突襲無法建功,將秘血真祖鎮壓或者擊殺,那麼後續第一時間哈拉克就會被消滅,你就會被打回原形,亦或者你的魂意被克制,在戰場上被秘血真祖吞噬,吸收了你的神之秘血,她可能會更強。」
楚子航分析道,「所以,陸兄你理論上只有一次機會,因為秘血真祖現在想殺一個比她弱的存在是很容易的,那幾位強者攔不住,這點陸兄應該能體會出是什麼感覺,陸兄的母親或許能夠憑藉機會擊傷秘血真祖,但無法左右大局,擊殺不了她。」
陸晨明白楚子航的意思,自己若是同境想殺某個比自己弱的存在,即便數位同境強者阻攔,對方也不可能保得住,殺人容易,保人難。
尤其是在個體能力上,防禦方單體都不如進攻方時,想保住某個進攻方幾刀就能解決的對手,簡直容易了。
他倒不是認為秘血真祖幾刀就能砍死巔峰狀態的自己,但哈拉克恐怕頂不住一刀,而哈拉剋死後,自己就也萎了。
轟——
就在兩人對話時,天地又是一陣顫動,地動山搖間,無形的波紋透過那些禁忌封鎖的空間,傳播向世界之海。
頓時,就有幾處靠近至高世界的氣泡破碎了,這意味著一個個世界的湮滅。
十二位負責鎮封里世界區域的禁忌們全都身體龜裂,那陣強烈的衝擊甚至席捲到了至高神土,穿破了神土亘古的防禦,直接衝擊在陸晨和楚子航的身上。
陸晨還好,提起精神,運轉護體的法則,在風中只是頭髮亂舞,但楚子航待著的堡壘上則是出現了一絲龜裂。
顯然,科技與真理學府是有極限的,做出來的東西受限於材料和技術,不可能擋得住至強禁忌們交手引發的衝擊波。
此時,至高世界的禁忌們神情嚴肅,不顧自身重傷,將至高神土推向遠方,要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但眾位禁忌也都明白,若是此戰敗了,無論至高至陽,這些大界就算是在世界之海內躲到天涯海角,也會被秘血真祖所消滅。
里世界至此徹底和至高神土切斷了聯繫,表層宇宙作為曾經兩個世界的緩衝帶,被至高神土的牽引力吸附,同樣帶往了遠方。
因為至高神土的禁忌們分心出手,封鎖之力再次減弱,頓時里世界就變成了一個膨脹的氣球,簡直快要炸開了,無形的威能橫掃萬界,讓遠方的世界內生靈都能感受到那股毀滅性的氣息,顫慄的跪服。
就在十二位禁忌認為自己恐怕無法繼續維持封印,這場大戰的餘波終於要擴散至整個界海時,天空有光與暗降臨。
以之為首,又有數位禁忌降臨,二話不說,站在了各個存在遺漏的方位,開始加固對里世界的封鎖,堅決將毀滅的風波限制在此地。
「尋光兄?」
陸晨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距離自己極近,就在自己左下方不遠處,堵住了風暴的缺口。
身穿橙白外衣的儒雅男子回頭,笑了笑,「陸兄,又見面了。」
「你可以出手!?」
陸晨愣了下,他也不是傻子,既然尋光說了她是未來版的尋光,那就是帶著重要消息過來的,自己之前會被圍殺,各種大老的布局,也一定和尋光帶來的預言有關。
那麼作為未來之人,尋光傳遞信息已經是顛覆了邏輯因果,她若是親自出手干預大時空歷史中的重要事件,那一定是會引發波瀾的。
「沒什麼不能的,此時無妨。」
尋光只是笑著回答道,說著,他封鎖了一個方位,屏蔽了衝擊波,讓這個方向後面的世界不受到影響。
陸晨還沒什麼,楚子航看著尋光的所作所為,則是陷入了沉思。
尋光既然此時能夠出手,並不是代表眼下的事並不是什麼歷史大事件,影響不了大時空歷史的走向,也就是說,不管尋光來不來,是不是封鎖這邊的衝擊缺口,都對未來沒什麼大影響,無關痛癢。
這點是很好理解的,諸天如今的禁忌還不少,同尋光一起來的可不是只是至陽世界的禁忌,也還有世界之海內的其他禁忌,禁忌們很多還不知道情況,但也知道這是世界之海的浩劫。
她們不想這股衝擊波去往她們的家鄉,所以才會出手相助,來封鎖此地的災難。
從這個方向來說,堵住缺口,負責維持封鎖的禁忌們,到底是『尋光』還是『摸黑』都無所謂,因為她們此時單個禁忌的能力是有限的,只是負責維護防線的一份子。
但尋光應該是不能對秘血真祖直接出手的,因為她在禁忌中也屬於較強一列,或多或少會對秘血真祖的存亡有一定影響,那就會引發大時空邏輯的波動了。
那麼陸晨會是歷史中的關鍵人物嗎?楚子航開始了發散性思維,並且朝某些領域的深處去想。
比如上次在家鄉,尋光算不算是救了陸晨一命?如果陸晨是未來歷史中存在,且很重要的人物,尋光算是改變了重大歷史嗎?
當時楚子航沒有感覺世界有什麼異樣,說明尋光那麼做是沒事的,從這一點楚子航可以肯定,未來的陸晨是活著的!
也就是說,陸晨和他們在家鄉的冒險不論成功與否,那次陸晨都不會死亡。
而從尋光親近且沒什麼悲傷違和感在內的態度來看,未來的陸晨應該也活得很好,沒有出現什麼慘劇才對,和尋光關係依舊很好。
那麼,答桉就很明顯了。
楚子航看向下方的秘血真祖,他知道陸兄下定的決心不會更改,尤其此戰涉及諸天,陸兄的母親也參戰了,陸兄到最後絕不會袖手旁觀,定然會出手,以結果論來說,他認為陸兄一定不會死!
甚至此戰只要處理正確,是絕對會贏的!
問題在於,這一戰怎麼贏?
楚子航和尋光對視一眼,看到了尋光莫名的笑,若有所思。
他明白了尋光的意思,尋光不可能告知攻略秘血真祖的正確方式,甚至尋光本人可能也不知道,因為如今秘血真祖覺醒降臨的人選,和尋光經歷過的都不一樣。
尋光歷史中的這一戰應該是贏了的,但楚子航不認為這是必然結果,或者說原本的結果並不是個好結果,簡單來說大概就是贏了也是慘勝,是世界之海不能承受的損失,否則尋光就沒必要為這件事這麼操心,特意在預言中提起秘血真祖的事了。
如果尋光的歷史不是必然結果,那麼就意味著他們根據此時的抉擇,也未必是穩贏的,因為尋光干涉了這個時代的歷史,已經變動了。
楚子航感覺自己此時一定要謹慎,若是給陸兄支錯了招,那恐怕會釀成大禍。
就在楚子航沉思時,陸晨艱難的抬手拍了拍堡壘的鐵殼子,「楚兄,放鬆點,咱們一路走來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你一向靠譜,我相信你的判斷,無怨無悔。」
楚子航聞言,眼中的嚴肅退去幾分,「讓我想想。」
他輕鬆了許多,或者說靜下心來了,開始重新梳理各種事件的脈絡。
大量的信息匯聚在他的腦海中,而時間慢慢推移。
在大戰持續的時候,至高神土中的起源冒險團已經回歸,天機武聖直奔空間世界樹底層,想要找傳說中的老前輩請教,但到地方後卻發現工坊是關門修業狀態,老王根本就不在,很可能已經離開了空間。
後援者的確也會需要出任務,但天機武聖不認為這個時候空間還會派老王去挖礦。
「莫非,空間早已預料到這一幕……一切都在空間的掌控之中?」
天機武聖站在空無一人的小巷中,若有所思。
在至高世界發生的一連串事的確有些奇怪,因為空間都不曾發布任何任務,指示他們去做或是讓他們撤退。
這段時間,空間就像是啞巴了一般,任由事態自由發展。
可九大空間真的就都是瞎子嗎?會不知道里世界正在發生的波及世界之海的大戰?
天機武聖認為那不可能,至於說戰力方面,他認為九大空間內必然還存在這幾個老怪物,是用來壓箱底的,並不是所有戰力都上前線了。
「團長,你說會不會,空間已經動了,只是我們不知道?」
玉仙跟在天機武聖身後,若有所思的道。
天機武聖沉吟片刻,「你先回去,我走一趟鴻蒙空間。」
他有著虛空編織者的身份,可以出使其他空間,他要去確認一些事。
另一邊,世界之海內,至高神土上,陸晨的隊友們則是在配合科技與真理學府完成對世界之海的保護計劃,進行對那些破碎世界的精修復。
繪梨衣沒有跟隨大部隊,而是前往了一處禁忌存在的故居,那是至高神土上曾有過但已經隕落的禁忌居住地,據凌沫雨說是聖封學府內的初代祖師。
傳聞那位祖師並未是徹底隕落了,只是失蹤在了界外,但在這裡還留下了一些特殊的東西,只是歷史上還沒有聖封學府的傳人成功獲得。
凌沫雨認為眼下正是萬界危機之時,若是繪梨衣希望能幫上些忙,最應該做的就是先提升自己的實力,去將聖封學府的秘密發掘出來,找出祖師留下的東西,或許能夠扭轉一些事。
繪梨衣初時有些疑惑,因為秘血真祖的強大,連至高世界的最強禁忌地陰都不能力敵,聖封學府的初代祖師來頭再大,也不過應該算是地陰的後輩而已,她留下的東西能對戰局有什麼用?
可經過凌沫雨一番解釋後,繪梨衣才知道自己錯了,初代祖師的強大至今無人能知,因為其在留下道統後就前往界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