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線
饕餮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那紅船,雖然自己也是極盡人間繁華,看盡天界奇景,但是,對於眼前這樣奢華的場面,卻也是不由得心生驚嘆。
地板乃是上等楠木打造,地上鋪的是番邦而來的毛絨厚毯,大廳裡面的桌子板凳都是清一色上好的百年紅木,桌布都是繁花秀錦,茶杯酒碗都是越窯里最好的青花瓷器,連滿院子的門帘窗錦,都是西蜀而來蜀繡,更不要說那些丫頭小姐穿的衣服,戴的髮飾。
只是這船上端茶遞水的丫頭,都穿的是上好的綢緞,繡帕都是青絲雲錦。
壺中的酒均是上品,只消一略過他饕餮的鼻子,就知道那是上品的醉金枝,不僅甘甜易醉,而且又催人情-欲的效用,真是最合適這個買賣的美酒。
而那茶壺裡面放冷了的茶水,也是今年最好的雨前龍井。這些都是大廳裡面的低檔貨色,更不要說那些花魁頭牌的院子裡面了。
這紅船進來一看,卻是比在外面看起來,更加巨大寬敞.
首先是東面小樓,乃是蘭花塢,裝飾清麗,頗具江南風味,青色的雲錦飄蕩在小樓之上,裡面的女子也大多數江南女子打扮,精緻而嫵媚。
其次就是正面的北樓,乃是吟月樓,做的是北方遊牧民族的打扮,豪放至極,女子大多是穿著北方的打扮,性格豪爽,乃是醉月樓的主樓。
西面的乃是西蜀麗人居,精美飛蜀繡裹著女子豐滿的身姿,聽著西蜀樂器的清越節奏,更加是醉月迷離不是。
最後乃是南方的碧水閣,乃是南方水鄉之女子,個個生的水靈至極,尤其是眼睛,個個入水般靈動,顧盼生輝,均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嘖嘖嘖,饕餮帶著那個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的嬰如,一把扶住他的手,便向著裡面走去,這滿船的鶯鶯燕燕,倒是讓嬰如不由得有些窘迫.
雖然說這紅船看起來巨大紛亂,細細看來,卻是盡然有序,這船上婢女衣物髮式均是等級分明,那些坐紅牌的女子,卻不似普通的紅樓女子,一個個在外攬客賣笑,此時看來,竟然不見一個姑娘在外面,全是些小婢女。
而這樓中客人卻也是雅致,一個個卻是彬彬有禮,坐在差桌上,不多言語,看來都是些有教養的客人,畢竟這進門所需的金錢,便是一般的人家無法承受的。
呵呵,饕餮拉著嬰如在靠窗戶邊上的一個位子坐下,剛剛坐定,卻是看到窗外,三個人紛紛落水的光景,呵,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更加著急呢。
小白化作真身,直直的沉入湖底,追著他的那條魚線,順勢而下,身姿搖曳,不到一瞬,便已經落在了湖底,化成了人形,看著那條魚線,端倪起來。
萬不可輕易觸碰。
這魚線看似普通,卻是韌如絲,鋼如鐵,隱隱約約之間還散發出一絲靈氣,微弱,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單單小白看起來,這周圍湖底的魚兒,已經是四處遊了過來,而且看起來,似乎都是有些靈力的魚兒,此時正迷迷糊糊的過來,只怕離上鉤不遠了。
「你是何人?」小白立在原地,背後的殺氣早就暴露了他,雖然早就猜想到他的靈力應該不差,卻不料,可以這麼快的追上自己。
周太公手指輕輕的翻動,一股絲線突然間變成利器,對著小白背後的死穴便去,小白哪裡肯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個閃身,不僅僅躲開了這致命一擊,而且還將周圍的一些受困的魚兒全數解脫放走。…
一個回身,看著對面那個怒極的周太公。
哪裡是什麼太公,明明是個俊俏少年。
一頭長髮在水中漂浮起來,柔順喜人,肉眼看來卻又是齊腰長發,臉頰俊美,讓小白目不轉睛,倒不是沒有見過帥哥,自己本來也是,饕餮自然不賴,再者,長琴和渚這樣的美貌,自己也是見識過,不過,似這樣悽美的容顏,他還真是第一次見,更加重要的是。
「鮫?鮫人?」蕭小虞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丫丫的,一下來就看到這幅模樣到底是鬧哪樣,藍色的頭髮,這麼長,這麼柔,這麼順,你丫的你確定不是給洗髮水拍廣告?
小白抬頭看著蕭小虞,一臉詫異,「你來做什麼,不是讓你在船上……」
「這丫是誰?那個周太公呢?小白?」蕭小虞看著小白,一愣一愣的問著,「看他這樣子,不是真的是鮫人吧?和渚長的好像,不過,他倒是沒有魚尾巴?」
「那是自然,乃是成年,而且,是個男的。」小白淡淡的說著,唉,幸好是個男的,這麼說來,他應該是有了喜歡的女子才會化身為男子,這樣的話,就不會對自己造成仍和威脅了,喵喵噠。
咦?我剛剛在想什麼,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怎麼遇到一個男子,就會這樣想,不是吧,這樣是不正常的,不能這樣子。
「哼!」周太公手中絲線在水中不停的舞動著,水中不停起著波動,這原本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但是在此刻,絲毫不管用,小白原本不讓蕭小虞下來,便是害怕他這絲線會傷到她,不過現在看來,也是無可避免,自己早就該知道,她就是這麼個人。
「看來所謂的周太公,也不過如此,」小白伸手至頭頂,便將那周太公手中舞動的絲線抓住,自己自然是不害怕這絲線,但是,也感覺著絲線並非凡物,「這絲線倒是厲害,只怕若不是我生的皮糙肉厚,便被切成碎肉也是有可能的。」
周太公從未遇到如此強大的對手,這絲線不要說是凡人,便是修真之人,俗世散仙,也是逃不過的,沒有想到,今日居然遇到了如此之人,單手便可以將他執下。
他拉扯不過小白,沒有想到居然連力氣也輸給了他,「閣下到底乃是何人,為何要對我做如此阻攔?」
蕭小虞見他終於淡定下來,立馬毫不客氣的上前一步,「喂,周太公,你也是鮫人,也算是個魚,為什麼非要和這湖中的魚兒過不去,他們修為不易,你為什麼要這麼傷害他們?」
周太公一聽蕭小虞如此言語,「呵呵,我以為是為了什麼,原來是為了這些魚兒說話,對不起,恕我不可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