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金光一閃,風一戈便迎了上去,電光火石之間與那金甲怪人錯身,沒想到卻被他得逞,望著胸前三道黑綠色裂痕,他心中一動,沒想到東盛出手挺狠的,直接派來個用毒的高手。
風一戈掏出溫心茸所贈的解毒丸,也不知能否解開這種毒性只好死馬當活馬醫,而後通身靈氣流轉,欲要將其毒性逼出。石滄行在一旁警戒,盛璽則站在風一戈身旁若有所思。
良久,風一戈緩緩起身對著盛璽開口道:「那人是來殺你的吧。」方才金甲怪人的攻擊位置距離風一戈差了很多,若不是他第一時間衝上去根本輪不到他受傷,而很明顯金甲怪人的目標是左側的盛璽。
盛璽搖頭:「我也不清楚。」
風一戈沒有繼續追問,三人再度向前奔行。其實他也不知該將盛璽送往何處,和溫心茸約定的時間還剩三天,將盛璽送到個安全的地方後自己便要離開。也算是報答了她的救命之恩,自此兩人互不相欠。
嗡!
一陣急促風聲打斷他的思緒,這次風一戈真的憤怒了,通身淡橙色靈氣暴漲,雙腳如風的躍至半空,繼而雙眸頓時光芒大閃向著東南方向靈氣轟擊過去,一時間原本安靜祥和的森林裡殺聲大起,風沙走石揚起,氣勢懾人!
而廢墟中閃出一人,一身暗淡的金色光芒,他沒有朝風一戈而來,反而是朝著盛璽飛奔過去。此時的盛璽已然是青氣靈仙巔峰,通身青色靈氣流轉,數道赤火攻勢打出,但根本不能對金甲虛影造成傷害。
眼看著那金甲虛影就要觸碰至盛璽面門,盛璽真的有些懼怕了,這金甲怪人生得實在詭異,通身連體金黃色戰甲,雖然金甲顏色有些退去但並不失其風采,雙手也被長長的金色指甲覆蓋,只留出猙獰面容。青灰色面容,滿嘴獠牙大起,雙眸通紅,臉上生著長長的絨毛,不像是活人。
就在盛璽大難臨頭時,嗡的一聲,盛璽只見面前一道淡橙色冰封之氣飛速而來,將那金甲長長的手臂指甲凍住,但卻未能阻止此物繼續發動攻勢。滿身冰氣籠罩的風一戈轉身來到,雙手冰封之氣狂泄,卻不能將其冰封,金甲上好似有一道若有若無的靈氣屏障。
「娘的!老石,給老子切了!」風一戈怒喝一聲。繼而又是數道冰氣將其雙腳困住。
「不可能的,刀能斷金屬?」盛璽搖搖頭。
而一旁的石滄行則已然擺好姿勢,雙腿微屈,繼而雙刀反握。只聽嘭的一聲石滄行驟然拔腿離地,好似豹子般一閃,繼而站定金甲對面,緩緩收起雙刀。
咔嚓!
一聲清脆,金甲胸前護心鏡應聲而斷。風一戈趁機數道冰封之氣灌入,這才令其平靜下來不再生事。
「記住,只要用心做,世上沒什麼辦不來的事。」風一戈對著已經呆滯的盛璽輕聲道。也難過盛璽呆滯,石滄行一刀將其金屬甲冑最為堅固的護心鏡轟碎,且沒用任何靈氣,這樣的攻擊就算是東盛帝國最為強悍的刀客也不行。
而石滄行則是一招達到,這更激起盛璽對風一戈的好奇心,這個謎一般的男子身邊儘是奇人異士,他定有什麼驚人的經歷才會這般如此。
風一戈沒有理會盛璽,而去探查那已然被冰封的金甲,只見其通身都穿著金甲,與其說穿著金甲不如說是被其束縛,金甲內部設有鏈鎖,他想跑也不行。而這套鎧甲異常鋒利的指尖已然被塗抹黑綠色劇毒,金甲腳下靴子底部也被磨平,看樣子他來此耗費很長時間,並不是東盛的『土著民』。
且此人面無血色,通體冰涼無比,顯然是死去很久,但詭異的是魂魄依舊在其體內,應是被人封印在體內。雖不知原因何為,亦不知何人派遣;但現在能夠確定的已有兩點:其一,此金甲由遠方派遣而來,是個死人;其二,他的目標也很明確,就是盛璽。
盛璽聽完風一戈的分析後,表面雖毫無表情但心中崇敬之情更添幾分。僅從靴子一點能分析出這麼多,看來自己那次折戟並不冤枉。
「我真的不知是何人要來殺我。」盛璽面露無奈。她是東盛皇室的重要統領,一切行為理應受到東盛國家的保護,就算已然是個逃犯東盛也不該痛下殺手,那麼到底是誰狠下毒手呢?
「算了。」風一戈擺擺手,繼而揚手又將金甲冰封加固幾層。而後才帶著兩人離開此地,繼續向前奔襲。此番交戰浪費了太多時間,身背後已然響起東盛追兵的腳步聲。再加之,馬上天光大亮,一但天亮三人更不少藏身。
待到三人離去後,一個黑影自不遠處樹梢落下,單手揚起一團火焰,將金甲身上冰封之氣解除……
巳時,三人終於逃離東盛國都,向著更遠處奔襲。但三人始終處於東盛士兵追殺的範圍內。故此不得掉以輕心,此時風一戈肩胛骨的傷口已經發炎,若不及時救治定會影響行進速度。
石滄行找來草藥,親自為風一戈敷上。兩人在外多年,受過大大小小的傷害無數,這不算什麼本事。
終於在一日後,來到一家客棧。三人商定過後,總這樣逃下去不是辦法,不如偽裝一段時間,躲過東盛追殺後再做打算。原來沒有盛璽的時候,兄弟兩人可以肆無忌憚的逃脫,而東盛士兵也不會這般不死不休的追殺。可這次不同,東盛好像真的怒了,追了整整一天一夜依舊沒有放棄。看樣子東盛皇帝對盛璽很是很器重的。
深夜,三人就這樣默默無聲的吃過晚飯,風一戈思量再三後開口說:「盛璽,我有些後悔救你出來了。」
「為何?」盛璽心中一震,他反悔了…
「根據東盛士兵的追擊程度,皇帝對你還是很器重的,如果當時不救你出來,等過一段時間皇帝一定會再次啟用你。」風一戈將自己心中所想和盤托出。
「你不是我,不會明白的。」盛璽苦笑一聲,「總之,我和你出來,是我內心所為。謝謝你。」話罷,盛璽便回到自己樓上的房間。而風石兩兄弟依舊對飲。
石滄行一口濁酒下肚後說:「老風,你說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風一戈將一盤牛肉餵給老妖后才道:「不管怎麼想的,和咱無關。把她送到一處安全的地方後,就去找溫心茸。」畢竟找到救治藍染塵的方法才是正道,並不只是圍繞盛璽一人轉。
「掌柜的。」兩人說話期間一男子走進客棧,找了個座位坐下後便吩咐店主上菜,雖看起來大咧十分,但眼睛時不時的瞟向風一戈這邊。
風一戈默聲飲酒,餘光打量此人。年紀約莫四十,頭頂褐色斗笠,皮膚黝黑,雙腿沉著有力,一看便知常年奔波在外之人。一開始風一戈也沒注意他,不過見他那鬼鬼祟祟的眼神令他心中一動,再加之此人竟通身屍氣,這就不得不令風一戈皺眉。
現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千萬不能出茬子,否則的話三人性命都保不住。
「大哥,也是趕路的啊。」風一戈舉杯坐到那男子身邊。男子剛想移動,卻發現另一側已然坐定個腰拐雙刀的黑臉大漢。左右移動不得,只好乖乖坐下。
風一戈低聲問道:「哪路的,趕緊說明!」雖然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那冰冷兇狠的語氣,以及通身泛起的殺氣都令大漢驚駭不已。
「趕屍人。」漢子無奈下只好低聲道。在此時,趕屍可是個不光彩的職業,被人視為不詳的職業,如果住店會給大家帶來不詳的運氣。所以這漢子才會低聲道,免得讓店主趕出去。雖然不是修行者,但他也著實感知出來風石兩人是有修為之人,自己惹不起,只得乖乖道來。
「從何處趕往何處?」風一戈依舊咄咄逼人,同時給石滄行使了個眼色。
石滄行點頭出門。趕屍漢子又道:「東盛到北徐,都是些客死他鄉的窮人。」這時,石滄行也回來了,和風一戈點點頭,看樣子趕屍人所言不虛。
這時,風一戈才放下心來,看樣子是自己有些精神敏感了。等到漢子吃完飯後,風一戈才要求他給自己展示下趕屍過程。
漢子很難為情的出門,轉了幾圈才找到一具具體屍。大約有六具屍體,性別不同,身著各異,也並沒有傳聞中的那般嚇人。趕屍漢子上前,搖動手中搖鈴,只見六具屍體聽聞鈴聲後,紛紛跳著前行。跳躍時候,額頭上貼著的暗黃色道符十分顯眼。
看了一會風一戈便覺得無趣,根本不像自己想像中那般,也就讓趕屍漢子作罷了。三人返回客棧,期間風一戈腦海猛地一震,開口道:「對了,平時你走那條路返回北徐?大路?」
趕屍漢子遲疑後搖搖頭:「我們趕屍人都有秘密道路。」
「趕緊告訴我。」風一戈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