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憂覺得自己挺作孽的,就「心跳、甜蜜」四個字,害得人家蘇雲曦在她院子裡做了整整一個下午。
眼看著月上柳梢頭,蘇雲曦才回過神來,怔怔地問了林忘憂一句:「我們明天早晨就去慕雲學院,我要問問晴師兄有沒有你說的那種感覺。」
這姑娘,怎麼就一根筋?
林忘憂其實自己也不太懂她說的那個心跳、甜蜜的感覺,這種東西,還是從二師姐蕭琦那裡聽來的,然後又一本正經地忽悠蘇雲曦的,沒想到她還當真了。
若真如此,司徒直那麼愛臉紅心跳的人,該怎麼辦?
林忘憂不是蘇雲曦,她才不想那麼多。
還好蘇雲曦睡了一覺起來又重新變得活蹦亂跳,與他們同行的還有總是陪在蘇雲曦身邊的那位一臉刻板的蘇雲朗,以及好了傷疤忘了疼,因為林忘憂的事被罰完歸來的蘇雲和。
不知道是不是蘇雲和的性格吃軟不吃硬,見到溫婉的林芝,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樣,根本沒有之前對林忘憂時的囂張跋扈,反倒是說不出的體貼溫柔。
若非之前有過交集,林忘憂和司徒直還真會因為他的表現覺得此人不錯。
依然是乘船去慕雲國,有蘇雲曦這個大小姐的包廂,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只是這個蘇雲和,時不時給男扮女裝的司徒直獻殷勤,讓林忘憂無語的很。
偏生這傢伙似乎真的對「林芝姑娘」上了心,無論做弟弟的林禾怎麼搗亂,他都耐著性子,讓林忘憂頗為無語,司徒直滿眼無奈。
終於,到了慕雲國。
好歹蘇雲曦也是天雨宮宮主最疼愛的孫女,又是性格可愛的師妹,蘇雲晴親自來接。
「小禾,你怎麼一直盯著晴師兄的胳膊看?你是不是聽說他胳膊被砍了?已經接好了呀,我跟你說過的。」對於林忘憂的失態,蘇雲曦很是尷尬。
「無妨,歆愔姑娘醫術高明,世間難有,我的胳膊不但接好如初,連經脈都已經完全恢復了。難怪小兄弟好奇,若非親眼所見,我也會同樣好奇的。」
「好高明。」林忘憂心中嘆息,原來猜的沒錯,他的胳膊果然是能接好的,那意思是他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就趕得秦師兄背井離鄉。
不行,一定要給他添點堵。否則林忘憂覺得自己都會被活活氣死。
幾人正準備回去,卻看到不遠處正聯袂而來的兩人,其中一女子騎著一隻鹿在前,身後追著個御劍的男人。
此二人林忘憂還真認識,後面追的可不就是她家大師兄洛雲城嗎,前面跑的自然就是幫蘇雲晴治好了胳膊,被蘇雲晴驚為天人的歆愔姑娘。
她的鹿,閉關出來了嗎?
沒等蘇雲晴跟過去湊熱鬧,歆愔已經停下,洛雲城也已經追到。
「你不去追你的公主,跟著我做什麼?」歆愔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聲音也有點啞,原本歆愔的聲音很是清悅,現在帶著些微沙啞,雖然音色不如前,卻能給人一種楚楚動人的感覺。
有一種美人就是美入骨髓,或哭或笑,或得意或狼狽,都是一種風情。歆愔,就是這樣的美人。
也難怪這些門派精英們,一個個蜜蜂採花一般追在歆愔身後。
洛雲城停在歆愔身前:「愔,你聽我說,我剛才去找她只是想跟她說清楚,並沒有別的意思。我和蕭月只是父母師命定下的婚約,就算是要我死,也不會娶她。你知道的,我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你。
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不會改變。」
艾瑪,聽到什麼了,深情表白?
歆愔聽了洛雲城的話,哭倒在他懷裡。
你們倆秀恩愛有個限度好不好?難道沒有發現我們這裡有一位帥哥臉都氣白了?
看到蘇雲晴的表情,林忘憂童言無忌地小聲嘀咕了一句:「郎才女貌,好感人。」
蘇雲晴的臉,更白了。
兩人似乎深情完,秀完恩愛才發現,這裡雖然快到海邊,也會有人經過,這不,就被天雨宮的人圍觀了。
蘇雲晴才是最可憐的,一心愛慕者歆愔,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地去打一聲招呼。
「這位可愛的小師弟怎麼稱呼?看著有點眼熟。」歆愔跟蘇雲晴客氣地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卻將注意力放在林忘憂身上。
洛雲城也是灼灼地看向林忘憂。
不用說,肯定被他們看穿了,都是什麼眼睛!林忘憂有種很不爽的感覺。
奈何兩人現在正蜜裡調油,哪管其他人。
「他叫林禾,是我師妹的朋友。」
以林禾的身份再與這兩人認識一遍,林忘憂都覺得特別彆扭。
而且看著這兩人的甜蜜勁,林忘憂就有點回過味來,剛才洛雲城似乎是提到跟蕭月說清楚?那就是,他拒絕了蕭月師姐?蕭月師姐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不知道會如何。
這次,林忘憂和蘇雲晴絕對是一條戰線的人。
林忘憂正想著這事不得解呢,蘇雲晴就哪壺不開提哪壺,沒眼色地故作不知問了一聲:「如果雲晴沒記錯的話,洛兄似乎與慕雲國的公主有婚約?怎麼,如今。」
「我和蕭月,那只是父母、師命,當時我年歲還小,尚不懂得男女之情。」洛雲城道。
「咦,洛兄今年是四十五吧?我記得家師跟我說起你們這段天作之合的時候,是二十七年前。」蘇雲晴哪壺不開提哪壺,意思是你那年十七歲了,也能教年幼?
林忘憂果然是「自己人」,一臉天真地幫著蘇雲晴開口道:「歆愔姐姐你長得好美,做我娘子好不好。我叫林禾,今年十四。」
歆愔聽到林忘憂如此說,只是咯咯地笑。
她的那隻靈獸鹿可不幹了,連忙擋在歆愔身前:「你們這些人類,不要打我老婆的主意,愔愔是我的人。誰不服,單挑啊?」
「襲陽,別鬧。」
「哼。」襲陽雖然話是對著林忘憂說的,想要殺人的目光卻是看向洛雲城和蘇雲晴。
林忘憂覺得自己好失敗,連只鹿都看破了她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