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曉青自然早就聽說過杜千的名字,老朋友沒少在他面前吹噓,而且杜千的事情並不難打聽。雖說那小兒年紀輕輕,的確有些手段。可這轉眼間,已經十年,天曉得那杜千在搞什麼鬼。
與凌盛火不同,步曉青最重義,是一諾千金之人。當初杜千與凌盛火有約在先,可在關鍵時刻卻不見蹤影,這讓他對杜千的觀感極差,就算此人修為通天,這樣的人,他也不願意結交。
「別皺眉,當初靈符有異,杜千無法接收到信息,定然有難言之隱,不可克求。」凌盛火自然知道老友的性子,連忙為杜千辯解。
步曉青聞言,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凌家的子孫果然遠不如祖先,別看他與凌盛火是好友,可心中對他的軟弱不絕,還是相當有意見的,只是步家侍凌家已久,千萬年來的傳承,從未斷絕,有些傷人的話,不方便出自他口罷了。
當然,私下裡,步曉青也通過別人之口,多次勸說凌盛火。男子漢大丈夫當斷則斷,輸也好,贏也罷,總要轟轟烈烈,象凌盛火這樣,弄出一堆避難谷,想要讓子孫傳承,完全就是個笑話。
一代又一代的凌家子弟,幾乎都是這樣的心態,也造就了如今凌家在雲霄閣中的尷尬地位。明明很多人願意支持凌家,與墨千言死斗,可你凌家人都不願意出頭,又能指望誰為你們凌家出力?
十年前,凌盛火若非被逼上絕路,也未必敢聯合眾人,偷襲墨千言。以步曉青的性子,作事就要作絕,當初若是依了他,拼得死上大半人手,終究能留下墨千言,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可再看看凌盛火,瞻前顧後,結果損失沒減少多少,最後還讓墨千言逃了。別看當時墨千言身受重創,以步曉青對他的了解,十年時間,也該恢復的差不多了。
反倒是他和凌盛火,不僅當時受到了重創,回頭還讓顧紫雲那娘們占盡了便宜,兩兄弟勞心勞力不說,事後還接連受到暗算,傷勢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惡化。
照這樣下去,別說等墨千言殺回來報復,能不能再活五年都是個問題。何況顧紫雲的心思不難猜。那娘們也是怕墨千言回來找她算帳,留著老哥倆的命,用來作炮灰呢。
如果不是墨千言重創逃走,他們根本活不過這十年,早就讓顧紫雲下了黑手,結伴去了閻王殿。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利用杜千,是現在把他請過來,掃除顧紫雲,還是等到更重要的時刻?」凌盛火沒理會步曉青的不屑,他心中也知道,在絕斷方面,自己不如老友。
當年若非步曉青一再勸說,他還未必下得了狠心,聯合顧紫雲向墨千言發難。步曉青還布下了幾個圈套,原本準備將顧紫雲一起拿下,結果被自己否絕了,最後的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對杜千就這麼信任?」步曉青心中雖然不屑,還是很認真的問道,老友在性格上,有很嚴重的缺陷,可在識人方面,比他的父輩、爺輩更有眼光,自身的實力也相當不弱,否則凌家早就該滅掉了。
「說不上,至少他能和墨千言僵持一段時間吧。」說這話兒的時候,步曉青能明顯感覺到老友有些心虛,這反而讓步曉青對杜千多了幾分信心。
「現在不是時候,若是你對他有這麼大的把握,倒不如用在最關鍵的時刻。」步曉青若有所思的說道,可總是感覺分外的彆扭,將自己的命運,繫於一個從未見面,而且失過一次約的人身上,這讓他無法安心。
可墨千言回歸就在眼前,或許三兩年,或許就在明天。這些年來,步曉青已經傾盡全力,作了許多布置,可這些手段,別說用來應對墨千言,就算是顧紫雲也能輕意破去。
當實力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笑話,最終勝負還是取決於絕對的實力。
不提凌盛火和步曉青在雲霄閣里再作安排,以杜千會在關鍵時刻出手為前提,布下重重計劃。此時的杜千,離開酒樓,隨著司空慧來到一座大廈前。
抬頭向上看去,一眼看不出這大廈有多高,樓頂直插雲霄,如在霧中。別看杜千在上京生活過一段時間,卻很少出門,這樣的高樓,在平川是肯定看不到的。
「真沒想到,樓居然還可以蓋這麼高,有必要嗎?」杜千看了好一會兒,輕嘆一聲。
司空慧輕笑一聲,懶得理會他這種鄉下土財主的模樣,率先向樓內走去。這就是永樂市鼎鼎大名的慧敏集團了。司空翼無子,膝下只有兩女,各取一字,組建了永樂市最大的資源集團公司。
別看用的是姐妹兩人的名字,其實是家族產業,司空氏是一個相當龐大的家族,直系血親數量過千,旁支、分支若是全加在一起,很難統計出到底有多少人,天下間,凡姓司空者,多多少少,都與司空家有些血脈聯繫。
這不是吹牛,不僅是周山帝國,補天、鎮海境內,也有相當數量的人是姓司空的。其實各大家族都是如此,當世家的規模達到某種程度的時候,為了保證血脈能夠傳承下去,只要有人的地方,都能見到世家後代。
誰能保證補天的李氏,與鎮海的李氏沒有任何關係?就算知道,也沒人會去計較,連冥氏在補天和鎮海都有分支。
沒有永久的帝國,只有傳承的世家。國可破、盟可裂,世家血脈永相傳。
「慧姐,拉我來這裡幹什麼?你知道我在死地里十年,急著回家看看。」杜千無奈的說道,司空慧生拉硬拽,把杜千扯進慧敏集團。
「杜千啊,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對吧,如果有好處,你總不能便宜了外人是不是。放心,慧姐不占你便宜,別人能給的,我們司空家也都能給。」司空慧拍著胸脯說道,因懷孕而顯得更加高聳的胸脯,看得杜千口乾舌燥。
「慧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杜千聽的一頭霧水,司空慧眼裡,冒出一串串的火星,真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嘿!小子,別和我裝了,你的過往,沒人比我們司空家了解的更詳細了,怎麼說,你也是我家老頭子先發現的奇才。作生意,我要和你作生意。」說著,一副很財迷的樣子,伸出兩根手指搓動了幾下。
「作生意?慧姐別逗我了,我就不會作生意,也沒準備行商。」杜千苦笑著說道,自家知道自家的事兒,就憑他戰爭孤兒學院畢業的水準,真的去作生意,能把褲子都賠光。
何況就看慧敏集團這座大廈,人家作的生意,絕對小不了,自己能和司空家作什麼生意?
「很多生意可作,例如你當初在虹海花園的時候,弄了不少好東西吧,這樣的生意我們都可以作,你想要什麼直說,無論是錢還是用其它資源交換都可以。」司空慧眯著眼睛說道。
「哦……慧姐指的是這個啊。」
司空慧連連點頭:「沒錯,就是這個,再例如,當初你在魔洞的時候,也弄了不少好東西吧,除了你自己用得上的之外,都可以交給我來處理,需要什麼,一句話兒的事。」
還別說,這生意的確能作,無論是魔洞出品的各類資源,還是虹海花園裡得到的各種寶貝,杜千用得上的真心不多。扔了捨不得,放著又占用空間,若非遇到天生道體的付雪嬌,幫他煉製了數量不少的空間符器,他根本帶不走。
就算有數量可觀的空間符器,裡面也大多裝滿了,沒有多少剩餘的空間。若非如此,在聖堂域,他完全可以採摘更多的果實,聖堂域裡的好東西可不少。
問題是,自己需要什麼?大陸上最通用的五金,除了留下一小部分,用來修行實驗之外,數量多得驚人,除此之外石鼓、飛天火輪、甚至是智慧石、煩惱絲包括石傀都可以拿出來交換。
如今的杜千,實力大漲,早就用不著靠石傀、沙傀嚇唬人了。自身的實力,不知甩出傀儡多遠,當初制出的傀儡,除了拿來當侍者,平日裡讓它們端茶送水之外,打架的時候,根本用不上它們。身邊有個免費打手,誰還願意用死物?
經過自己這段時間的調教,雲邊聖主的實力又漲了一大截,再加上他自己的機緣,雲邊劍的時間屬性,還是相當牛叉的,就連杜千也很羨慕,可惜屬性這種東西,搶也搶不走,學也學不會,除了眼饞,誰也沒辦法。
其實象雲邊聖主,本不該留的,畢竟他來自於了聖域,又有完全的思維,擁有很強的學習能力,很容易出問題。可單是一個雲邊劍,就讓杜千有些下不去手。
雲邊聖主又是極有眼色之人,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妙,一再向杜千表忠心,除了凌彩衣之外,從不與任何人說話,就連蒯雨燕都不理彩,讓杜千都不好意思向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