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巴爾克剛過了十九歲生日,到了下月他就是一個服役兩年的老兵了,這個老實的農家孩子並不明白什麼是國家社會主義,但並不妨礙他向那位敬愛的元首竭儘自己的忠誠。
巴爾克身穿著筆挺的黑色禮儀制服,白色的武裝帶上掛著三聯彈包,右手扶著鍍鉻的禮儀步槍,雙腿分開昂首跨立在統帥部三樓的走廊里,堅定的目光平視著前方。
『那幅畫絕對是掛歪了。』巴克爾心裡琢磨著。
他微微偏過頭瞥了一眼站在另一頭的同伴,那個布蘭登堡男孩似乎察覺到了戰友的視線,隨即也朝巴克爾方向望了過來。巴克爾衝著對面的牆孥了孥嘴,然後歪了歪脖子,對方顯然沒有看懂他的暗示,一臉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巴克爾再次重複了一遍,接過搞得那孩子的眼神更加茫然了,黨衛隊二等兵只能無奈的癟了癟嘴,微微聳了聳肩膀表示沒事了。
此時身旁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了,兩名衛兵連忙各自收回了視線用力挺起了胸膛。
「嗨!萊英哈特!」黨衛隊上校站在門口行了個舉手禮,恭敬的後退一步拉上了辦公室的房門。
道根轉過身拽了拽制服的下擺,看了眼兩旁的衛兵,隨後邁開步伐向著走廊的一端離開。但是才走出幾步,上校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轉回頭再看了巴克爾一眼,隨後轉過身回到這位二等兵的面前。
巴克爾感覺有些緊張,他不知道這位頂頭上司發現了什麼異常,他心虛自己剛才的小動作可能被上校察覺了,後背上的冷汗開始往外直冒。
道根站在這個身材高大的年輕士兵面前,隨後伸手在巴克爾制服的衣領邊,輕輕取下一根線頭。上校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那根白線,滿意的撣了撣士兵的衣領,對著巴克爾微微點了點頭,接著轉過身大步離開。
看著上校的身影在轉角處消失,黨衛隊二等兵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嗨!萊英哈特!」此時辦公室的大門又打開了,衛兵連忙恢復了平視。
「是的,我會的,我的元首,再見。」倫道夫少校恭敬站在門口回話,隨後輕輕的拉上了房門。
黨衛隊少校拽了拽制服的下擺,瞥了眼兩旁的衛兵,隨後邁開大步離開。但是才走出幾步,少校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轉回頭看了看巴克爾,隨後轉過身回到二等兵的面前。
「道根上校剛才是往哪個方向走的。」倫道夫問到。
巴克爾眨了眨眼,隨後衝著走廊的一頭撇了撇頭。
「很好,二等兵。」倫道夫對著巴克爾指的方向張望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快步向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義大利的後續處理工作很繁重,統帥部已經抽調了第二批人員趕往羅馬。屈希勒爾今天連著發了幾封電報,詢問對高級俘虜的處理意見。」魏爾勒端著一杯綠茶,熟練的用杯蓋撇去了液面上浮起的茶葉。
「我們早先制定的預案,因為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需要在細節上做一些改變。」布勞希奇沉穩的說到。
「確實如此,義大利的情況比我們一開始預料中的還要複雜的多,經過一場政變,現在所有的問題都已經暴露出來了。」凱特爾皺著眉頭說到,他連夜從米蘭趕回來,身上的制服都沒有來得及換。
「義大利王室躲進了梵蒂岡,教會只能選擇庇護他,這涉及到了教皇的權威和教會的聖神性,這方面他們絕對不會與我們妥協的。」博爾曼學著魏爾勒擺弄著青瓷茶杯的杯蓋。
「教皇已經在暗地裡向我們示好,所以我覺得不能過於逼迫他們。」戈培爾撫著下巴說到。
「教皇那邊先不說,這個義大利國王是個巨大的隱患,在這次政變中他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必須要有人出來承擔相關的責任。」里賓特洛普點著桌布說到。
「里賓特洛甫」徐峻敲了敲會議桌的桌面,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主座上的元首。
「關於這件事我已經有了一個腹案,我明白你想表達的意思,但是我們現在還不能這樣干。」徐峻站起身走到了牆邊,指著懸掛著的義大利地圖。
「我們不能在義大利身上投入太多力量,這個國家必須儘快恢復秩序,一個穩定和平的義大利才是我們現在所需要的,我不會批准任何可能會導致義大利出現內亂的計劃和命令。」徐峻背著手在地圖前來回踱步。
「墨索里尼落在我們手裡,這是一件好事,奧丁之眼的負責人員要記上一功。那個義大利男爵叫什麼皮特洛的,一定要重重獎賞他。」徐峻望著魏爾勒說到。
「遵命,我的元首,我會安排妥當的。」魏爾勒頜首回答。
「很好,義大利國王的問題,我們先不要去考慮那麼多,既然他喜歡呆在梵蒂岡,那麼就讓他一直住在那裡好了。關於教皇的邀請,里賓特洛甫,你以外交部的名義回復他,我同意在十一月中旬訪問梵蒂岡,屆時將與教皇冕下專門討論他所關心的問題,回復使用的措辭溫和一些,要充分表達出我們對教會的善意。」徐峻走到速記員的桌前,低頭看了看會議記錄,隨即對著秘書小姐充滿鼓勵的笑了笑。
「目前義大利北部的情況比較好,市面已經穩定,戰俘也獲得了很好的照顧,但是南部沿海地區,情況就不同了,我們的部隊還沒有到達那裡,據悉那裡的治安情況正在急劇惡化。當然,這些問題並不算難以解決。我在這裡想說的是,塔蘭托港。」徐峻在地圖塔蘭托的位置上拍了一巴掌。
「義大利海軍一半艦隊都停靠在這個港口裡,集中了所有的大型艦隻和潛艇部隊,這些才是我們必須要儘快解決的問題。」帝國元首握緊拳頭在胸前晃了晃。
「義大利海軍現在的態度很不讓我滿意,他們還在夢想著與我們討價還價,我絕不會與這些叛徒做交易,雖然他們此前做出的選擇對我們有利,但是我不能認同並支持這種公然背叛國家的行為。我此前已經命令海軍,全力封鎖這座海港。」徐峻轉過身望向坐在會議室牆邊的海軍聯絡官菲爾上校。
「我們和英法的聯合艦隊,現在已經控制住了塔蘭托外海,保證在問題解決前,沒有一條戰艦能夠從這座港口離開。」菲爾上校站起身鞋跟一撞,恭敬的回答到。
「這支艦隊很強大,是我們現在所缺乏的,而目前需要要解決的第一步,就是如何從義大利人手中,完整的奪取艦隊的控制權。」徐峻走回會議桌旁。
「所以我決定了,重新扶植墨索里尼,讓他繼續擔任義大利首相。為了保住權力和地位,我確信他一定會願意與我們簽訂任何交易。他的敵人在這次事件中全都暴露了出來,為了保護自己,這些人變得異常瘋狂而兇狠,如果墨索里尼失去了我們的保護,他隨時都可能會丟掉自己的性命。」徐峻掃視了眾人一眼,對眾人臉上的驚訝神色感到滿意。
「當然,我們也不能忘了給他拴上一根韁繩,那位前內政部長就是在機場差點被我們打死的。」徐峻揚起了一邊眉梢。
「伊萬諾博諾米,元首閣下。」魏爾勒提醒到。
「博諾米,一個社會黨人,一個一心想要推翻墨索里尼的統治的社會改良派。這是一個完全有資歷也有能力替代掉墨索里尼的人,唯一缺乏的就是背後支持他的強大實力。
他不怎麼討義大利軍方的歡心,不過沒有關係,只要他能夠討我們的歡心就行了。」徐峻說到這裡笑了起來,在座的眾人也發出了心照不宣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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