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我們的確疏忽了這一點。」
徐峻拿著話筒對著面前電台上跳動著的指針苦笑著。
「不,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不用道歉,這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最終的責任應該是在我的身上,我太疏忽了。關於這件事情你還有什麼要向我補充的嗎?。。。。。那就這樣,一有新的情報立即向我報告。。。。是的,現在我也不能確定。。。。現在我需要更確切的報告,讓約德爾去負責這件事情,現在是關鍵時期。。。。好,就這樣,繼續保持聯繫。」
徐峻摘下了耳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隨後他對著坐在他身邊一臉嚴肅的通訊兵微笑了一下,把話筒和耳機遞給了那個士兵。
「繼續保持和司令部的聯繫,一有新的消息立即通知我。」徐峻對通訊兵說到。
「遵命,元帥閣下。」通訊兵一臉堅定的表情大聲的回答。
「嗯。」
徐峻讚許的點了點頭,轉過身爬出了裝甲通訊車那狹小的車廂。徐峻的部下們已經站在裝甲車的門前等待許久了,看到徐峻鑽出那個窄窄的車門,軍官們立即挺起了胸膛恭敬的立正致意。
「我的元帥,戰場已經清理完畢。」道根上前一步向徐峻報告到。
「情況怎麼樣,我們的損失報告和戰績出來了嗎?哦,還不能說是戰績,畢竟那些人也是德國士兵。」徐峻一想到半個小時前的那場莫名其妙的戰鬥就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沮喪。
「他們的確是德國士兵,但是他們已經成為了德國的叛徒,如果他們偷襲成功我們沒有人能夠離開這裡,德國偉大復興的事業也將斷送在這裡。所以我們不能對這些叛徒有任何的寬容。」道根大聲的回答到,隨後他指著公路邊的田野對徐峻說到:「我的元帥,我想您看了這些東西就會明白的,他們完全是想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哦,什麼東西。」
徐峻感興趣的向著道根手指的方向望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徐峻看到那些東西後大吃一驚,他急步向著路邊走了過去。
現在在公路的邊上擺放著一排各種式樣的火炮,基本上都是德國陸軍營級部隊標準配置的重武器,也有一些是專業部隊才配備的火炮。這些火炮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炮口正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威懾力量,徐峻知道這些武器會給一支像自己這樣裝備的部隊造成什麼樣的損害,一想到這些徐峻就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37毫米反坦克炮四門,75毫米步兵炮兩門,還有十四門50毫米迫擊炮,六門81毫米迫擊炮,六門20毫米機關炮。都在這裡了,他們擁有的重火力能夠把我們在十分鐘內全部都消滅在公路上。在這種火力下我們連一成逃生的機會都沒有。」倫道夫站在那排重武器前咬牙切齒的說到。
「元帥,他們是想要謀殺你。我們誰都沒有想到在我們在已經清理過的地區會遇到伏擊,這裡不是戰鬥區域,沒人會在自己安全的後方行動時在兩翼派出偵察搜索部隊。他們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我可以肯定這是有預謀的,這是次**裸的謀殺。」蘭森也在一邊說到。
「我知道他們的目標是我,當我看到他們的軍裝時就明白了。但是,為什麼他們擁有這麼多的重武器卻不對我們使用呢。而且我並沒有發現他們重武器的火力點啊。」徐峻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請允許我來向您解釋這一切。他們把這些武器隱蔽的很好,應該說當年法國人設置的重火力點的隱蔽性很好,這些火炮都被放進了那些隱蔽火力點裡,當年就沒能讓我們的部隊發現,而經過二十多年歲月的侵蝕後,這些火力點和周圍的環境已經合為了一體,不靠近是根本發現不了的。關於他們為什麼沒有使用這些武器,我也可以給您滿意的答案,他們不是不想用這些火炮,事實上他們用過了。不過。。。。這個。。。。」
說到這裡道根臉上露出了一種詭異的笑容。看到自己這個一貫嚴肅的部下突然露出從來沒有過的表情,徐峻對那個答案更加的好奇了。
「快點說,道根上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徐峻急切的催促到。
「這個。。。。我的元帥,這是魏爾勒將軍的主意,不過他事先並沒有向您報告,他當時說這只是以防不測的一個保險手段,讓我不要用這個來打攪您的工作。」
「魏爾勒?怎麼魏爾勒都卷進來了,快點告訴我,放心,我不會因為這個對魏爾勒怎麼樣的。」徐峻的胃口已經被道根高高的吊了起來。
「那我就向您實說了。魏爾勒將軍在負責分配補給品的發放時下了一道秘密的命令。所有在法國前線的武裝黨衛隊部隊只能獲得平時一半的彈藥補給,而且他還在分配給武裝黨衛隊的武器彈藥上做了手腳,那些炮彈的底火都經過了處理,也就是說現在那些武裝黨衛隊所有的20毫米口徑以上的重武器配備的其實都只是一堆像炮彈的東西而已。為了保險,他還命令在配發新的彈藥同時把他們積存的彈藥以可能存在技術性缺陷的理由收繳了上來,沒有彈藥他們的火炮就只能成為一堆廢鐵。而阿道夫。希特勒精衛旗隊的彈藥是三天前補給的,可能是因為數量不多的關係,他們並沒有對這些寶貴的彈藥進行試射。我現在可以想像得出當他們瞄準我們的車隊開火後,那位炮兵指揮官臉上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魏爾勒這個傢伙,哈哈哈哈。」徐峻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對此感到非常的高興。魏爾勒果然是一個能幹的陰謀家,這個軍團參謀長的詭計又一次拯救了自己和在場所有的人,徐峻決定等這件事情結束一定要為了他所做的這一切好好的獎勵一下那個老傢伙。
現在大部分的問題都找到了答案,那些襲擊者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魯莽瘋狂,事實上他們很專業的設置了一個伏擊陣地。但是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的重武器會在開戰時完全失效,等到他們發現時戰鬥已經開始,結果他們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打下去。不過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得出這支部隊的確像傳說中一樣強悍,碰上別的部隊早就因為這種突發qing況而陣腳大亂了,就算沒有混亂士氣也一定會受到影響。可是他們不但沒有那樣,而且還能夠繼續保持著狂熱的士氣繼續他們的攻擊,真是讓人不得不對他們的戰鬥熱情表示欽佩。
「也就是因為這個,我們才沒有受到更大的損失。在第一輪攻擊時我們損失了十一輛卡車,四十七名士兵當場陣亡,六十九人受傷。再加上後來對射階段和衝鋒後時損失的士兵,現在我們一共有一百二十七名士兵陣亡,一百九十二名士兵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其中有半數還保存著一定的戰鬥力。」
「也就是說我失去了一整個連,真是損失慘重。」
徐峻沒有想到傷亡會這麼嚴重,他知道這些士兵的傷亡本來是可以避免的,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疏忽所造成的,所以他感到了一種深深的後悔和沮喪。徐峻用雙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臉,隨後甩了甩頭,他想把那種想法從腦子裡甩掉,他知道現在並不是自己沮喪與自責的時候。這就是殘酷的戰爭,自己如果不能保持用一種平常的心態來看待這些問題的話,自己將不可能再繼續戰鬥下去。特別是自己今後所要面對的敵人將會更加的強大,如果沒有一顆堅強而又冷酷的心就沒有資格在這場遊戲中活下去。
「對方的傷亡情況怎麼樣?」徐峻轉過身望著那些火炮冷冷的問到。
「報告元帥,我們已經查清楚,我們所面對的敵人是武裝黨衛隊「阿道夫。希特勒精衛旗隊」師的第一摩托化步兵營。全營九百四十七人。我們全殲了對方,其中擊斃的有四百二十人,其餘的在他們營長布魯諾少校以下五百二十七人被我們俘虜,沒有一個跑掉。我們繳獲了他們的所有武器和物資。」
「很好。」
徐峻對這種戰果很滿意。阿道夫。希特勒精衛旗隊師,也就是後來著名的武裝黨衛隊第一裝甲師。不過現在她還沒能成為裝甲部隊,她現在只是一個摩托化步兵師,而且他們只是掛了個師的牌子,從規模上來說也就只算一個旅級戰鬥隊而已。這支部隊一向以瘋狂的戰鬥熱情和死拼到底的戰鬥方式出名,說實話與她所擁有的那種狂熱信念相比她的那些士兵們的戰鬥素質可就差得多了,這是從她獲得的戰果與她為那些戰果付出的損失做對比後得出的結論。
很多士兵根本還沒有掌握那些能使他從戰場上活下去的技術和知識就端著步槍沖向了敵人,他們是靠著一腔熱血與無畏的信念戰鬥的。幸好他們到現在遇到的那些敵人都缺少或者恐懼他們的那種狂熱,所以他們才能保持著他們不敗的記錄。如果有一天他們遇到一支真正訓練有素經驗豐富的軍隊的話,他們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就像是這次一樣,他們在德國陸軍最擅長的高速突擊和步兵熟練的近戰技術下瞬間就崩潰了。
「您要詢問俘虜嗎?」道根在一邊低聲的問到,在他的心目中,他作為一個黨衛隊的軍官前他還是一個德**人,所以他對那些被俘虜的武裝黨衛隊員一點都不感冒,在他眼中襲擊德國最偉大的領袖就是叛國,這些人都不配配帶黨衛隊的軍銜。
「好的,把那些被俘虜的軍官都帶過來。哦,只要營級軍官。」徐峻想從那些軍官的嘴裡知道襲擊背後的真相,這次突襲希特勒的計劃是否已經失敗,徐峻不敢保證。徐峻覺得現在得先從這些俘虜嘴裡了解一些關鍵的情況後才能做出下一步的決定。
布魯諾並沒有他自己想像的那樣堅忍不屈,他的神經在道根冷笑著拔出手槍指著他的頭三秒鐘後崩潰了。這個在他的部下心目中以冷酷無情出名的黨衛隊少校現在顫抖得像只剛出生的小鹿,他哆哆嗦嗦在五分鐘內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招供了出來,他跪倒在徐峻的面前企求著這位以對待敵人從不手軟為名的副元首寬恕他的罪行,他企求徐峻留下他的生命,他發誓如果留下他的性命他將向徐峻竭盡他的忠誠,最後這位三十多歲的黨衛隊少校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嚎淘大哭起來。
「簡直是黨衛隊的恥辱,這種人怎麼會成為一支戰鬥部隊的指揮官。」道根充滿厭惡的看著坐在地上哭得像個孩子般的布魯諾,他覺得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現在他非常想在這個玷污了黨衛隊軍官榮譽的混帳東西頭上鑽一個洞。
「把他帶下去,給他應有的待遇。」徐峻冷冷的說到,隨後他用眼神阻止了想要爆發的道根,鬱悶的黨衛隊上校只得悻悻的把手槍插回了槍套。
「你們都明白了吧,現在命令部隊做好出發準備,留下一個排看押俘虜,接收這些人的部隊已經在趕往這裡的路上。留下衛生連照顧傷員,重傷員立即用車送往附近最近的軍用醫院。好了,各位先生們,執行命令吧。」徐峻神情威嚴的發布著命令。
「遵命,元帥閣下。」部下們連忙大聲的回答,隨後轉身向著各個部門跑去。
「我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看來我真的低估了你,阿道夫。希特勒。可惜的是,這場賭博你輸了。」徐峻望著不遠處還在冒著煙的陣地低聲說到。
按照布魯諾的說法,在兩天前他收到了海德里希發出的一份秘密電報,電報上命令他儘可能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帶領他的部隊悄悄的離開防區來到這個地方設置伏擊陣地,電報上還說元首受到了叛徒的威脅,而那些叛徒將會經過這條公路向著麗斯進發,命令他不惜一切代價消滅掉任何一支從這條公路上經過的德國車隊。結果布魯諾嚴格的執行了海德里希的命令,因為在這份電報上還註明了這是元首授權的行動。布魯諾以進行行軍訓練為理由帶著他的營來到了這個伏擊地點,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說了,他們等了一天,結果遇到的第一個車隊就是自己這支。
先不說對方的伏擊搞得怎麼樣,就說選擇的這個伏擊地點就能看出計劃者的精明。希特勒先向自己故意暴露出他的位置,他給自己造成了要去接管a集團軍司令部的假象,也許不是假象,先不去管這些。總之他是想把自己引出來,他知道自己一定會阻止他那樣去做。而從敦克爾克通往麗斯的公路只有一條,這條公路將會在這裡與希特勒所走的公路交匯,自己如果想要在他到達麗斯前阻攔他就只有走這條公路。
所以他就在這裡布置了伏兵,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他都不會失敗。如果徐峻親自帶隊的話,那最好,希特勒就可以徹底的從**上消滅他。就算他沒有在隊伍里,只要能夠抓住一個他的高級部下,就算是屍體也行,他就可以用這個來向德國人證明徐峻背叛了他,到那時候,德國百姓的態度會怎麼樣就很難說了,至少在這件事上徐峻會一下子從主動變為被動,除非他真的拉起部隊搞兵變,否則將很難再重新扭轉局勢,自己的一番心血將付之東流不說,說不定最後還可能輸在希特勒的手裡。
「元帥。」一個通訊兵飛快的跑了過來,他把徐峻從沉思中拉回到現實。
「什麼事情?」徐峻轉過身望著那個士兵。
「是布勞希奇元帥,他現在等著與您通話。」
「哦,知道了。」徐峻連忙向著通訊車跑去。
「萊茵哈特元帥,襲擊您的部隊已經查清楚了,應該是黨衛隊阿道夫希特勒精衛旗隊師的第一和第二摩托化步兵營。他們在兩天前分別以訓練的名義離開了軍營,負責監視他們的軍官沒有想到問題會這麼嚴重,他沒有即使向司令部報告。我已經對他進行了訓斥。還有,空中偵察傳來的消息,在你東面二十公里左右的公路上發現一支車隊,規模還不小,我想應該是那個人。」布勞希奇慢悠悠的向徐峻報告著。
「在我以東二十公里左右?這是什麼時候的情報。」
徐峻連忙在面前的cāo作台上拿起一支鉛筆,隨後他對坐在一旁的通訊兵說到:「地圖。」
「噢,給您,元帥。」通訊兵反應過來,他手忙腳亂的在一邊的文件夾里抽出了這塊地區的地圖遞給了徐峻。
「你說是二十公里,是吧。」徐峻拿著一把比例尺在圖上尋找著自己的位置。
「對,二十公里,東面,偵察報告剛交到我的手上,時間是十五分鐘前。」布勞希奇回答到。
「我明白了,現在我已經讓部下做好出發準備。我想我可以迎頭撞上他。」徐峻開始興奮起來,如果偵察報告準確,這場遊戲就真的可以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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