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
屋子裡亮著燈。
度珍寶穿著睡衣坐在桌邊,面向房門的方向。
上次休假度若飛臨時出任務沒有回來,今天本該下午回來下午時又托人告訴她晚上才能到家。
等得乏了度珍寶微微歪頭單手托著腦袋想著這些天張知退勸她的話。
說狄醫生多麼妙手回春,說醫療器械多麼精密先進說她的眼睛可以看見光明。
說總部的夥伴多麼好玩,誰誰人工培育了一棵高產紅毛丹樹,誰誰每天偷偷給別人的寵物餵果味粑粑,而那隻寵物是一隻喜歡粉色的威武雄獅。
再好玩也不如姐姐好玩。
還有零零碎碎的正經的情報,整理整理賣出去,一定能賣出非常好的價錢。
這個組織想要幹嘛呢?度珍寶始終不太明白問張知退,張知退也不明白。
可是不明白並不能阻止她對新世界好奇她感到一股吸力,好像要把她吸到那邊去她的心總落不到實處被什麼東西勾起來了似的不去看個明白就不罷休。
她真的屬於那裡嗎?
「咔嗒」一聲,門鎖被擰動,門軸轉動發出「吱唷」的聲音,厚重的靴子「啪」一下落到房間裡面,度若飛身上帶著汗味,和一絲很淡的有些怪異的好像擦掉了什麼後遺留下來的味道。
度珍寶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那味道有點刺鼻。
「姐姐,怎麼回來這麼晚啊?」
度若飛走過來:「啊,突然開了個會。」
聲音大,尾音抖,半虛半實。
度珍寶笑著問:「開了什麼會呀?」
「」度若飛硬拗話題,「我先洗個澡,你困就去睡吧。」
度珍寶打個哈欠,站起身說:「那好吧,我在床上等你。」
度若飛連忙說:「不用等我你先睡。」
度珍寶睜大眼睛,看起來更無辜幾分:「我想和姐姐說說話,上次你沒回來,我好想你。」
度若飛張了張嘴:「那我洗快點。」
「好!」度珍寶馬上綻開笑容。
她走到臥室,將門半掩,在床邊坐了一分鐘,聽見浴室門關上,皮帶解開,衣服脫掉,水聲響起,水流聲因為度若飛大開大合洗澡的動作聽起來有些斷斷續續,度珍寶起身輕輕走出了臥室。
她腳上只穿著襪子,腳步聲輕得像有軟軟肉墊的小貓,行動時半點沒有心虛畏縮,就好像經過了裡面人允許,堂堂正正地站在浴室門外側耳聽。
「嗒」一聲度若飛打開了洗髮水蓋子,擠出適量在手心裡,雙手快速搓起泡,開始往頭髮上塗抹。
度珍寶聞到了洗髮水清爽的味道。
「嘶」從度若飛嘴裡發出的呼痛聲戛然而止,被一刀斬斷了似的。
度若飛洗澡快得很,五分鐘就出來了,度珍寶沒等到第二聲呼痛,聽見度若飛在擦身體,浴巾甩得「呼啦呼啦」的,她慢慢從門口走開,回到臥室,躺在了床中央。
很快,度若飛走進臥室關了燈,停在床尾借著床頭兩盞小夜燈的光線看了看,發現兩邊位置一樣寬,就走到靠房間裡面的那一邊,方便度珍寶起夜。
被子「悉悉索索」動了幾下,床墊一沉,度若飛躺上來蓋好了被子,轉頭看了看度珍寶,遲疑一下,也幫她掖了掖被角。
度珍寶脖子往下都捂嚴實了,只有小小的白白的一張臉在外面,她晃晃頭,用下巴蹭蹭被子一臉滿足的笑,叫了一聲姐姐。
「嗯?」
「我有點冷,你過來一點好不好?」
度若飛一想兩個人都穿著衣服,而且姐姐妹妹有什麼可避諱的,就往她那邊移了過去,估摸著距離在二十厘米停下了。
剛躺好姿勢,突然感覺一雙手從被子底下摸到了自己肚子上,度若飛驚得立刻腰往後一拱,喝問道:「你幹什麼!」
雖然隔著睡衣,度若飛還是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身體不由自主抖了一抖。
這個觸摸太輕,太小心,太姬。
度珍寶被這一聲呵斥嚇得立刻縮了手,小模樣可憐兮兮都快要哭了,解釋說:「我手有點冷。」
「哦。」
度若飛反應過來有點尷尬,姐姐妹妹什麼的這不很正常嗎?
大概太久沒被人摸了,容易激動,她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姐姐,你生氣了?」度珍寶怕怕地問。
「沒,沒事,我剛才嚇一跳。」度若飛慢騰騰挪回去,「你手冷放我脖子上吧。」脖子沒傷,摸了不疼。
她牽著度珍寶伸出的手,引到自己脖子上,紮緊被子問:「行麼?」
「暖和。」度珍寶記吃不記打,又笑了。
過了一會兒,度若飛感覺度珍寶的手不涼了,就說:「手放好睡覺吧。」
度珍寶的手沿著度若飛的脖子向下滑去。
越來越下,跨越鎖骨的高山,眼看就要不對勁了,度若飛趕緊捉住她的手:「往哪摸呢?」
度珍寶調皮地笑著說:「姐姐,我想摸摸你。」
這句話度若飛倒沒覺得不對勁。
度珍寶小時候喜歡摸家人的臉和身體輪廓,隔兩個月就摸一摸,感知家人的形狀,後來記憶深刻了,就不再摸了。度若飛因為還在長身體,一直被摸到二十歲。
因此聽她這麼說,度若飛道:「我體型沒變。」
「我不信,你肯定瘦了。讓我摸幾下我就知道了。」說著她的手掙動起來,想要往度若飛身上夠。
「真沒變,好了別鬧了,趕緊睡覺吧寶寶。」
通常一叫「寶寶」度珍寶就會乖下來,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度珍寶執拗得很,手不停地動。度若飛控制著度珍寶的手,不想被摸倒是次要的,她不想讓度珍寶知道自己受傷,又得解釋又得安慰,麻煩。
就是因為這樣,上次休假她才沒回來,那天剛打完架,傷一碰就疼,騙都騙不過去。今天她回來前還特地把藥水擦乾淨了,就怕被聞出來。
度珍寶掙了幾下突然不動了,說:「姐姐,手疼。」
度若飛下意識放手,下一秒就被襲了胸。
不好!這看起來姬姬的!
「度珍寶!」度若飛「騰」的坐起來,語帶警告,「不要鬧了,快點睡覺。」
起身過猛扯到手臂上的淤青,度若飛硬憋住了沒叫。
誰知度珍寶一個矯健的跨越,「嗖」一下坐在了度若飛身上。
「啊!」
度若飛慘叫一聲,欲哭無淚。
受傷最重的腹部
被度珍寶的胯骨撞到了。
聽見聲音度珍寶立刻不動了,怕自己不小心再碰到別的傷處。
度若飛忍了一會兒疼,慢慢呼了口氣,總算是緩過來了。
兩人面對著面,度珍寶屁股坐在度若飛大腿上,兩手在度若飛頸後交叉,兩腿在度若飛身後交叉。
這姿勢,要多姬有多姬。
床頭小夜燈昏暗的光斜飛過來,照出度珍寶緊抿的嘴唇。
度若飛放軟聲音安慰道:「沒事,真的,平時不用力就不疼。」
度珍寶點了點頭。
「打架了,跟我們隊長,我打贏了。」度若飛頓了頓,「你先下去,躺著說。」
度珍寶似是僵住了,聽見了話卻沒有反應。
她聞見度若飛的呼吸,熟悉的味道,忽然讓她想吻上去。
姐姐的嘴唇吻上去是什麼感覺?
姐姐的身體,好熱。
在度若飛頸後交叉的雙手發了汗,指間有點粘。她分開的大腿使得花瓣張開,蜜液流在內褲上,濕濕一片。她想和姐姐。
裡面好空,好想用姐姐的手指填滿。度珍寶小心控制著呼吸,右手勾著度若飛的脖子,左手滑下去找到度若飛的手,抓住中指,幻想兩人衣衫盡褪,度若飛用這根手指深深進入自己,撫慰她,滿足她。
「嗯」
突如其來的電流竄過頭皮,度珍寶抿緊嘴,張大的眼中流出生理性的眼淚來。
好想要,好想好想,可是姐姐都不知道。
度若飛急道:「別哭啊,真的,我傷都快好了。」
度珍寶發軟的腿從度若飛身上移開,慢慢躺下,度若飛跟她一起躺下來,幫兩人蓋上被子。
「你別難過,我全都跟你說,好了吧?上次我告訴你馮玉霞傷還沒好,後來她傷口又感染了,不是屍化病毒,但有傳染性,隊長想把她趕出搜救隊,我不同意,這事就一直僵著。前幾天出完任務我一回去,發現隊長正要把她運走,我就跟他打起來了。」
度若飛省略了激烈的打鬥過程,直接跳到結果:「我贏了,馮玉霞留在隊裡繼續治療,所以我那天就沒回來。今天是因為上頭把我和隊長叫去談話,我才回來晚了。」
在度若飛敘述的過程中,度珍寶已經調整好狀態,除了濡濕的內褲,和空氣中一點隱約的味道,這一次「自嗨」沒有留下其他證據。
度若飛轉個身,側躺著看度珍寶,說:「就是這樣,正常的打架。」
「那個隊長很針對你嗎?以前你也和他打過架。」
「他不是針對我,他針對隊裡所有女的,他覺得軍隊裡應該全是男人,女人拖後腿。不過以後估計他不敢當我面說什麼了。」
度珍寶也側過身與度若飛相對,一隻手伸出被子,緩緩摸向度若飛的臉。
先前她摸度若飛,只是想迫使度若飛交代受傷的事,可是現在,她真的想摸一摸度若飛的臉,摸摸她的樣子。
眉骨是硬的,眼睛是大的,鼻樑是高的,嘴唇是厚的。
度珍寶摸到顴骨時,度若飛沒出聲,臉上的肌肉緊繃了一瞬。
「他打你的臉了?」
度若飛被摸得有點癢,拿開她的手說:「這個真不是,我摔地上撞著臉了。」
度珍寶的小手被度若飛大手包裹著,心裡有安全的感覺。
很快,所有的感覺被都一種致命的渴望所取代,度珍寶伸出另一隻手細細摸索著度若飛臉,問道:「姐姐,你長什麼樣子?」
「就是普通的樣子。」度若飛對自己的長相沒什麼概念,想起以前有好幾個小姑娘對她犯花痴,補充說,「中上等吧。」
度珍寶閉上眼睛:「不可能,我看見了,你是上上等,最上等。」
度若飛笑了一下,當她犯小孩子脾氣:「你說什麼就什麼吧,趕緊睡,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