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辮兒 你要上天是不是?你身體恢復好了嗎?一天站四五個小時,能撐下來嗎?」
郭德綱的語氣很嚴厲 細聽能聽出關心的味道
郭德綱關心人一般都不用嘴說 是體現在行動中
比如說你說你嗓子不舒服,他會把這事給記住,下次見你的時候給你拿兩包治嗓子的藥
他也不會說特意給你帶的 就說順手塞包里的
他現在能用這種特別嚴厲的語氣可見他有多麼的生氣
不說別的,就張雲雷能活著,就是老天開眼,讓他撿回一條命了,他還不老實
不說別的,如果張雲雷有個三長兩短,他媳婦兒都能生場大病
張雲雷也是他看著長大的 她要是出什麼事兒他也心疼啊!語氣就不免有些嚴厲了
高峰也跟著插話:「就是啊!小辮兒 你這腿鋼板還沒取呢,能這麼站嗎?」
謝鴻鵠低著頭偷笑 現在看來他的目的達到了
原本他是不打算把這事兒說出來的 說出來有點兒告狀的嫌疑,但是張雲雷是真的不聽啊
他都見好幾次楊九郎勸他讓他歇一會兒,但是張雲雷就是不聽
練一天下來腿都是腫的 就這他還強撐著還要練呢
他跟他乾爹是管不了了,所以只能往上搬更高級的救兵了
王慧他也看出來了,告狀能把張雲雷給打死 他也是心疼張雲雷的
所以他就劍走偏鋒,裝作不經意間將這事兒說給郭德綱聽
直接一箭雙鵰
他倒是開心了,但張雲雷臉上一臉的視死如歸,他是知道今天算是玩兒完了
他姐夫絕對跟他姐說 他姐要是不扇他那臉 他姐就不是他姐了
在看小孩兒偷笑的表情,他就知道這事兒有鬼
想在這兒收拾他吧,但場合不行 再加上他要是敢動手,郭德綱第一個就能收拾他
所以他只能壓住 想找時機揍一頓謝鴻鵠讓他體會一下師父的溫暖
「我真沒有」
張雲雷還想狡辯 想再垂死掙扎一下
但郭德綱跟高峰兩個人顯然不聽他胡扯 相較於張雲雷來說 謝鴻鵠的話可信度顯然更高
再加上小孩兒沒必要拿這事兒騙他們 所以他們一致決定相信謝鴻鵠
如果謝鴻鵠說的是假的,那麼這事兒也可以問楊九郎
張雲雷見郭德綱跟高峰兩個人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就知道這事兒沒門兒了 只能認了下來
但他認下來
倆人的臉就更黑了
「張小辮兒,你真好樣的 你等一會兒的啊!」
郭德綱威脅完他後,起身坐到椅子上
臉上的表情雖然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但是認識他時間久的人就知道他這是有點兒生氣了
張雲雷內心「媽賣批 」但還是啥都不敢說 畢竟是自己做錯了
說多錯多,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高峰就當沒看見幾人之間的小插曲,繼續充當他的NPC:「鴻鵠 給你師父敬茶」
高峰說著從桌子上拿了個茶杯遞給謝鴻鵠遞給張雲雷
張雲雷被這事兒轉移了注意力 也就忘了剛才郭德綱生氣的事兒了
「師父 請喝茶」
「好」張雲雷接過茶後輕抿一口算是表了表心意就放到桌子上了
剩下的就是自由發揮了
謝鴻鵠也是愣 看人家拜師都跪地上磕頭
他也跟著學「撲通」一聲跪地上了 把仨人都嚇了一跳,還以為小孩兒發什麼癲了呢
緊接著就聽見謝鴻鵠的聲音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謝洪湖今日拜張雲雷為師 我願以我姓名發誓今後對師父決定言聽計從 師父就是我的父親 我願意為他養老送終……」
張雲雷其實心裡是有點兒感動的,但是屬實謝鴻鵠說的太尬了 都給他弄得不敢感動了
郭德綱跟高峰兩個人對視一眼,倆人眼神里都寫上了「這小子腦子不笨吧?」
謝鴻鵠話說完後就跪地上對著張雲雷哐哐哐磕了三個頭
這是他表示對張雲雷的尊重
他也不知道這些事情做的對不對,但是他覺得應該這樣做
張雲雷也不想寒了小孩兒的心,趕緊將他拽起來了
看見小孩兒頭都磕紅了 一臉的心疼
趕緊把他拽到懷裡給他揉 但嘴上還是不饒人 嘴硬的說:「看給你厲害的 咋 頭是鐵做的,這麼使勁磕幹嘛?」
謝鴻鵠跟張雲雷相處了這幾個星期也知道了,他師父是個嘴硬心軟的性格
嘴上是不少人,但是行動上卻很暖
「這不是要表示心誠嘛?」
張雲雷翻了個白眼兒 他那個腦瓜崩「現在心誠不誠。」
張雲雷這一下運用的是巧勁兒 讓他一個疼的一個激靈「疼」
「你還知道疼的少爺,剛才你那一操作都給我弄蒙了 讓你發揮你真發揮啊」
謝鴻鵠臉上也有點兒尷尬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不能這樣做呀!
張雲雷看這小孩兒這樣子有點兒想笑 揉了揉他的頭髮 帶著笑意開口:「行了 這也不錯 另類的拜師儀式嘛 不過這齣跟哪兒學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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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上學的」謝鴻鵠這兩句話細若蚊蠅 要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郭德綱跟高峰兩個人哈哈大笑 顯然謝鴻鵠剛才那笨笨的樣子討得了兩人的歡喜
郭德綱剛開始覺得小孩兒是個機靈的 但現在他是看出來了 也不是那麼機靈,反而有點兒笨笨的感覺
「張小辮兒 你這個徒弟算是收著了哈」
張雲雷體會聽不出來師父這是在調侃他 但他覺得小孩兒這樣也挺可愛的 就沒理會郭德綱
「行了 你先在門口等會兒 跟你師父說兩句話」
郭德綱話音剛落,謝鴻鵠就默默退出去了
也沒走遠,就在門口候著 隨時準備迎接張雲雷
房間內就剩下三人
郭德綱坐在茶桌前 品著茶 也不開口就晾著張雲雷
張雲雷剛開始還能沉得住氣,但越往後心裡就越急躁
想開口問郭德綱,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嘴張張合合了半天,愣是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高峰呢 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明擺著能看出來郭德綱這是準備教育一波張雲雷,那他就不趟這個渾水了
「張雲雷 你這事你想咋辦呀?」
張雲雷一抖 立馬猜出來郭德綱說的是什麼了 但眼下這種情況,他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呀
「師父 你能不能不跟我姐說呀?」
郭德綱抬起眼皮 看著張雲雷眼睛裡全是「你覺得可能嗎?」
但張雲雷跟郭德綱都認識這麼多年了 肯定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的
開始他的第一套方法「撒潑」
不管用後就採取了第二方案「威脅」
但郭德綱仍舊不吃
最後他只能拿出自己的plan c「求」
在張雲雷的再三哀求下 郭德綱答應不把這事兒跟王惠說
但前提要求是張雲雷必須聽楊九郎的話好好養傷 如果再敢這麼折騰,那他絕對第一個把這事兒給捅出來。
張雲雷從房間出來後 謝鴻鵠就在他旁邊兒默默的扶著 也不說話,甘願當個透明人
從他身後出來的郭德綱忍不住跟高峰說到:「張小辮兒這個徒弟算是真收著了哈。」
「那是 我傳習社各科第一的人才被他給弄走了 那肯定是收著了呀」
下樓後兩人也沒在這兒多留,主要是時間也不早了
小瑞也已經來接他們了 不能讓人家一直在門口等著吧
兩人跟王慧說要走
王慧自然是不願意的,想留兩人吃個飯
但張雲雷一直推辭,說改天再來
也就一星期絕對來家吃個飯
王慧這才作罷
「好,姐,那我們先走了啊!」
王慧點點頭 擺手示意張雲雷可以走了
她不送了,那郭麒麟肯定是得送送他小舅舅的
也趕緊換雙鞋跟了出來 其實也是想趁此機會偷溜走 不然在家住著,出門兒聚會都得受管轄
「張小辮兒 走那麼快幹嘛呀 等等我」
「你跟著幹嘛呀?」
「蹭個車」
郭麒麟是真的不客氣,拉開車門兒直接鑽進了後座
張雲雷上車後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郭麒麟:「你可真好意思 蹭車都不知道扶我」
「你不是有鴻鵠嗎?我跟著不多餘」
郭麒麟說完之後就低頭開始玩手機了 一副拒絕跟外界交流的樣子
張雲雷也拿他沒辦法 只能讓小瑞開車走
到三里屯兒附近後 郭麒麟讓小瑞給他放下來後 就毫不留戀的就走了
一句話沒說,就這麼水靈靈的走了
都給張雲雷看呆了 這小子真是不要臉啊!一句道謝都不帶說的呀
回家後的謝鴻鵠整個人還在激動中沒緩過神
上樓後 一個人坐在桌前 把快板 扇子 醒目 手絹都放在了桌上
看著這些東西 眼淚突然就止不住涌了出來
這一路上太難了
郭德綱三年一收徒 他這屬於第一年
後邊兒還有兩年的時間 如果不行隨時可能會被淘汰
所以他拼命的往上爬 就想站得更高,讓自己更耀眼一點兒 能讓郭德綱注意到他
能提早拜師肯定是最好
如果提早不了,那最好就是留個印象
為了不被淘汰 不被比下去 他拼命的練功 吸取知識 除了上班,那就是學相聲了
後來遇到了張雲雷
當時他就秉承著賭一把的想法
拜張雲雷
成功 那肯定起點就比其他人高
如果失敗那自然也摔的更狠
郭德綱徒弟很多,所以如果你沒什麼特點,根本出不了頭
但張雲雷不一樣,他只有一個 你就算是再歪瓜裂棗,只要他在台上介紹過你 他的一些粉絲就會愛屋及烏
第二天一早
五點十分 鬧鐘就響了
雖然賜名了 但還沒有上台,所以不能懈怠
五點多的天還是黑的
謝鴻鵠伸手摸過床頭的鬧鐘,把它給關掉後 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來 塌拉著拖鞋 往衛生間走去
進了衛生間看見自己睡炸毛的頭髮,然後嘴角處留下的一道口水划過的痕跡 就有點兒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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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髮他每天都弄,為啥還是炸呀?
還有這個口水印 他咋就這麼愛流口水呢?
搞不明白,索性又洗了一遍 一切收拾完之後就到了五點半左右
換上運動鞋 運動衣 就出門跑步了
這個點兒基本上外邊兒沒人 畢竟冬天這麼冷,沒人會大早上的出門跑也就他了
跑了一圈兒後,身體就熱了起來 這讓他幹勁兒更足了 繞著小區跑了三圈兒吧 感覺有點兒累的時候就不再跑了
隨後上樓去拿自己的快板之類的 站在樓下小花園就開始練嘴皮子了
尤其是冬天天氣冷的時候才更應該練 這樣如果以後撂地 也不會出現嘴瓢 嘴皮子不利索的情況
謝鴻鵠也習慣每天自己練功了 剛開始張雲雷說陪他一起練的,但是他發現張雲雷是真起不來
後來他就自己在小花園兒衝著一堆草 開始練
「八百標兵奔北坡,炮兵並排北邊跑 炮兵怕把標兵碰 標兵怕碰炮兵炮 八了百了標了兵了奔了北了坡 炮了兵了並了排了北了邊了跑 炮了兵了,怕了把了標了兵了碰……」
冬天格外的冷 就說這幾句話,差點兒把他嘴皮子給凍僵
但練的就是這種勁兒 有嘴瓢 那就再練一遍,再練兩遍,再練十遍 n遍
一直練到就算是零下在外邊兒說相聲也是吐字清晰
謝洪湖簡單練了一下嘴皮子就決定開嗓唱曲
貫口這些他每天都練 可以說脫口就能說出來 但小曲兒這些他就有點兒拿捏不住,有些聲調之類的
張雲雷被譽為「太平歌詞老藝術家」
所以第一次教謝鴻鵠的自然也是太平歌詞
「昨日裡陰天渭水寒」
這句剛唱完,樓上張雲雷房間的窗戶就被打開了
「這句唱的不對,重新來 我是這麼教你節奏的嗎?自己拍手唱」
張雲雷突然出聲把謝鴻鵠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沒摔著
這個位置是張雲雷給他找的 天天就讓他在這兒練
除了剛開始兩天,張雲雷陪了他
以此往後,張雲雷幾乎就沒再出現
今天這猛的一拉開窗戶跟他說話,差點兒讓他以為見鬼了呢
其實張雲雷就是想鍛煉他自己練功的能力,看看他會不會認真
他賭對了
謝鴻鵠非常的自律 即使他不在身邊,但他依然能自己一個人堅持練功
他還是很欣慰的 畢竟有的時候即使他管的再厲害,但是如果謝鴻鵠不自律的話 那一切還是空氣
謝鴻鵠反應過來後 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拍手繼續唱:「昨日裡陰天渭水寒」
張雲雷聽到謝鴻鵠唱的眉毛狠狠地一擰:「上來」
張雲雷撂下這句話後,窗戶就被關上了
謝鴻鵠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張雲雷的表情他也看見了 可以說非常不好 他可能也會涼涼了 如果
上樓後
謝鴻鵠敲了敲門 在聽見房間裡傳來張雲雷的聲音後 推門走了進去
「師父」
張雲雷點了點頭 示意謝鴻鵠坐:「剛才在樓下你唱的太平歌詞重新唱一遍」
謝鴻鵠也不敢真的坐啊 剛才張雲雷在樓上那語氣 感覺冷的都能結冰 乖乖的站在桌前 拍手唱:「昨日裡陰天渭水寒」
謝鴻鵠還想接著往下唱 但被張雲雷皺著眉給打斷了:「你聽聽你自己唱的 你覺得有比你更難聽的嗎?」
張雲雷這番話可以說的是毫不留情 把謝鴻鵠的臉往地上擦了
他說過他奉行的是「挫折式教育」 所以謝鴻鵠犯錯的時候 他說話肯定是毫不留情 他把謝鴻鵠的自尊給打在地上後
以後他出去如果要是演出出事後 被粉絲們指著鼻子罵的時候 就不會那麼傷心了
他已經罵完了 以後肯定就沒有比他罵人更狠的人了 到時候謝鴻鵠就不會受不住了
謝鴻鵠低著頭 根本不敢抬起來
張雲雷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往他心臟里戳 驕傲如他 在傳習社的時候 他就事事要爭第一 更別提現在了
「對不起 師父 是我沒好好練習」
張雲雷看著小孩兒這個樣子 想說的話都咽回了肚裡
剛才他罵人的時候確實是很生氣 畢竟他都教小孩兒好多天了 現在跟他說唱成這個樣子,讓他怎麼接受呢?
再怎麼樣,小孩都道歉了,他也不可能揪著不放 他只能說,再教他一遍,如果再唱的不好,那只能再另說了
「我唱一句你跟著唱一句」張雲雷說完這句話後 就起身擺開了架勢「昨日裡陰天渭水寒」
謝鴻鵠舔了舔嘴唇 也跟著唱了起來 但那氣勢總有些不足:「昨日裡陰天渭水寒"
喜歡德云:少年應有鴻鵠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