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眷話落,目光定定的看沈如悔,也不避著謝潯,他是平國公世子,終有一日,自己也要將他拉到同一條船上,所以現在總該要讓他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只是,她發現,只有沈如悔有些詫異,而謝潯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就好像,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打算。
【?】
【謝潯這什麼反應,對我的話他一點都不驚訝嗎?】
謝潯好笑的看她,如果是去年剛認識那會兒,可能還真會驚訝,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腦子裡想的什麼,縱使她現在說想爭皇帝老二那張龍椅,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只是
謝潯眉梢輕佻,沒想到啊,蘇眷對小爺我竟然這麼信任。
她跟沈如悔說,是因為想拉攏沈如悔為她所用,若說身邊需要一個謀士,沈如悔當然是最合適的人。
可她半點不防備自己,就讓自己這麼聽著,就不擔心隔天自己就給她捅出去了?
沈如悔心裡尚有一絲疑慮,又想起柳懸說的話,柳懸的目光一直是極好的,就沒有他看錯的人。
這麼多年,他一直陷在困境中,以為終將和自己的父親一樣,鬱郁不得志,可現在卻有人朝自己拋出了橄欖枝。
他想試試,不管是出自於自己想入仕的志向,還是對蘇眷方才那一番話的認同,天下本該是天下人的天下,絕非達官貴人玩弄權術的掌中物。
如此亂局,誰也無法真正置身事外,若自己所長能對解此局有益,他沈如悔自然願意出一份力。
想及此,沈如悔目光沉穩堅定,「蘇姑娘大志,沈某佩服,在下雖是微末之軀,卻也願為天下人盡一份心,為蘇姑娘解憂。」
蘇眷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答應了,我還擔心我這大餅畫太大了,沈如悔要是不吃我可就慘了。】
【幸好他餓得慌。】
謝潯:「.」方才看蘇眷那一臉有把握的樣子,那語氣,還以為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沈如悔收入麾下。
現在看來,她完全就是莽著一股勁,可勁的說好話哄人,把人哄得暈頭轉向的好給她辦事。
蘇眷點開任務面板看了一眼,沈如悔那一欄進度完成了一大半,頓時眉開眼笑,當即舉杯,「沈公子大義,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沒想到沈如悔才是最容易搞定的,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
沈如悔端起杯子的那一刻,目光看向謝潯,「謝兄不一起?」
謝潯稀里糊塗的跟著一塊舉杯,看沈如悔對自己的態度,顯然是把自己也當成跟蘇眷一夥的了,他頓時有種被強拉上賊船的感覺。
蘇眷看謝潯,雙眸閃過一抹狡黠,【人都上船了,謝潯這個小紈絝還會遠嗎?】
甭管謝潯怎麼想的,先把人拉上船,票嘛,慢慢補,反正有的是時間。
謝潯沉默:還真是上賊船了。
當天夜裡,蘇眷回了自己的院子,謝潯和沈如悔兩人在院子裡喝酒,兩個酒鬼湊到一塊,可謂是志趣相投。
「我頭一次見蘇姑娘時,只當她愛看情愛話本的小姑娘,未曾想,她竟有如此凌雲壯志,將她寫到了話本中,實在是辱沒了蘇姑娘。」
沈如悔嘆,「是在下小瞧了女子啊。」
謝潯卻擺擺手,有些醉了,「你那話本寫的也沒什麼大錯,就你寫的那個杭公子那個,就沒寫錯!」
沈如悔驚訝,「當真?」
謝潯眯眼笑,「小爺我親眼所見,能有假?」
沈如悔看見眼前的謝潯,還想起來這幾日裡平國公對蘇眷的態度,這姓謝的一家對蘇姑娘真的太好了,好到讓他不得不懷疑,這謝家和蘇眷只見是不是有什麼牽扯是旁人不知曉的。
沈如悔眸光閃爍,放下了酒罈子,「我看你跟國公爺對蘇姑娘都挺上心,莫非這蘇姑娘是你們謝家的什麼親戚不成?」
他這一試探,頓時讓謝潯的酒醒了一大半。
「哈哈,還不是老頭一直念叨著想要個女兒,這不,把蘇眷當女兒了嘛。」
謝潯一邊說,一邊喝酒,看著沈如悔,哈哈大笑,心裡卻精明著。
他不知道是哪裡出了破綻,竟然沈如悔懷疑上了,如此試探自己。
見謝潯反應,沈如悔非但沒有打消心裡的那點懷疑,反而更加懷疑蘇眷和謝家的關係。
堂堂國公爺,縱使再想要個女兒,也不至於做到這個份上,光是建院子就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謝潯光是這一些說辭,就有很大的破綻。
此時的蘇眷,根本不知道沈如悔已經懷疑上自己的身份了,她正琢磨著,刑部樓尚書出事後,會是什麼人接替上去,按道理來說,現任刑部侍郎代理尚書一職,若能將陸家滅門案辦得好,順勢升任是沒問題的。
但問題的關鍵就是,宋千帆必定不會錯失這個機會,一定會讓吏部那邊大力舉薦自己人。
蘇眷記得,此時還在刑部任主司的李全就是他的人。
她印象中,這李全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在蘇眷打刑部主意的時候,平國公那邊也在準備後手,等樓尚書定罪,便由平伯候出門大力舉薦刑部侍郎,刑部侍郎在刑部紮根多年,再合適不過。
此人脾氣十分大,最恨大奸大惡之人,唯陛下馬首是瞻的純臣,不管是韓王想拉攏還是敬王那邊,都沒可能。
次日上朝,蘇眷格外精神,見了同僚都主動問好,唯獨見到兵部尚書時,她屏住呼吸快步遠離,仿佛在嫌棄。
兵部尚書面上笑嘻嘻,心裡卻暗戳戳在罵蘇眷。
一陣風吹過,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不少大臣提袖微掩嘴鼻,「怎麼回事?」
「哪來的臭味」
兵部尚書臉色有異,往旁邊挪動了一下,避開風颳過來的位置。
蘇眷聞著也是滿臉嫌棄,【好臭啊,這兵部尚書得是多少天沒洗澡了啊!】
【能臭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頓時所有目光都投向了角落的兵部尚書,蘇眷不說還沒人注意到,近來上朝總是聞到一股若隱若現的臭味,起初還以為是錯覺。
好些人都離兵部尚書遠了些,目光有些嫌棄,聶尚書到底是有多少天沒洗澡了!
做人怎能埋汰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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