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余穎最終沒有說出來,這件事還是自己知道就好。
不過因為加緊了對劉慧嫻的監視,竇家人的最新監視結果出來,嚇了余穎一跳,因為據監視的人說,劉慧嫻應該是什麼妖魔鬼怪。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們在監視劉慧嫻的時候,監視的人驚訝地發現,劉慧嫻常常拿著什麼金銀首飾,念念叨叨的,然後那些首飾就失蹤了。
要不是監視的人膽大,當時好險沒有被嚇死。就是這樣,也差點忘了當時是在監視,堪堪要掉下去的時候,才回過神來,好懸。
當余穎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感覺,我去!怨不得慧穎敗得那麼慘。
就是不知道劉慧嫻弄得是什麼東西?空間?不像,因為在慧穎的記憶里,在她住在劉家的時候,劉慧嫻每次走了之後,慧穎的首飾就會不見。
為了這個,慧穎曾經找過劉家人,但是在劉慧嫻那裡就沒有找到丟失的首飾。為此慧穎還被劉家人呵斥一頓,但是那些首飾就消失無蹤,再也不見蹤跡。
想不到這時候,終於找到原因。余穎心說,不是空間,因為那個神秘的東西只見進,不見出啊。
那麼是什麼神靈?也不太像。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可能是系統。
想到這裡,余穎有些想呲牙。
雖然劉慧嫻有點克夫命的嫌疑,但其他運氣還不錯,竟然有那種古怪的系統和她作伴,呵呵,不知道那個系統對於劉慧嫻是福?是禍?
而王悅自然不知道余穎在眨眼之間,就想到了這麼多。她還在預先設想一下鎮北侯會說些什麼?
這時候,紅綃有些匆忙得來稟告:「夫人,侯爺已經到了院子裡。」
同時,紅綃有些驚訝地發現,今天來做客的王家娘子被自家夫人,帶去旁邊的廂房,和余穎現在呆的地方只隔著一層帘子,那一層布帘子就分成了兩個世界。
此刻的王悅自然沒有注意到紅綃的驚訝,她現在正處於一種很激動的狀態,因為她也算是當了多年的乖寶寶。所以這第一次的偷聽,有種說不出的刺激。
還不等王悅從刺激中清醒過來,就已經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
一聽就是一個男人,很是沉重,甚至隨著他的行走腳步聲,都能聽到金屬撞擊的聲音,應該是鎮北侯。
等王悅剛判定是誰之後,就發現那邊靜了一下。於是王悅的耳朵恨不得豎起來,同時不自覺得把自己身子,朝著傳來聲音的方向探去。
「侯爺,請坐。」這平板的聲音出自余穎,沒有什麼起伏,沒有什麼感情在裡面。
這一刻的王悅,心裡有著說不出來的奇怪,為什麼這位侯夫人沒有修改一下自己語氣的想法?
相見的時間雖然短,但王悅知道侯夫人很聰明,甚至應該是一個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她可不認為這位聰慧的侯夫人,沒有看出她和劉慧嫻之間的差距。
就在這一霎那,一道靈光在王悅的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卻又轉瞬即逝。
這一道靈光,王悅想抓卻沒有抓住。
所以等後來過去很久之後,王悅才反應過來,明了這個侯夫人當時的心態,那一刻的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只知道這位侯夫人的想法很對。
「夫人昨天回到娘家,不知道過的好不好?」鎮北侯的聲音,聽起來帶著說不出的乾澀,還帶著邊城的口音。
這一刻王悅,都恨不得探頭看一眼那位鎮北侯。
要知道王悅也曾經見過那位鎮北侯,那時候的他,一臉的風霜,一身的粗糙感,甚至他的身上還散發著一種長期不洗漱後所造成的臭味。
說實話,王悅見到鎮北侯第一面的時候,嚇了一跳,深為慧穎感到有些不值,她不明白劉家為什麼把自家嫡長女嫁到邊城去?
說實話,王悅感覺慧穎和鎮北侯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
當然鎮北侯就是那一坨牛糞!想到這裡,王悅實在是不知道劉慧嫻是不是腦袋進水了嗎?這種糙漢,還要搶。
等等,這丫頭不會是因為鎮北侯是慧穎的夫君,所以就下手搶吧?
想到這裡,王悅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如果是別人的話,王悅不會這麼想,這不是把人想的太下作嗎?但是要是劉慧嫻的話的確有這可能,畢竟劉慧嫻有搶慧穎未婚夫的前科。
「娘家?妾身哪裡來的娘家?」在一旁偷聽的王悅,聽出這聲音裡帶著無比的驚訝,顯示說話的人是多麼的吃驚,不由地記起在劉家時,侯夫人就反對劉家是她的娘家這一說法。
此刻的余穎微微張大眼睛,顯示自己的驚訝,但是整個臉上依舊是板著,沒也什麼多餘的表情。
「妾身是竇家女,竇家已經沒有別的人,侯爺應該還記得妾身的姓氏吧?不過京城裡的劉家和竇家倒是有點血緣關係,但不是妾身的娘家。」余穎的聲音沒有什麼大起伏。
鎮北侯想不到自己這句話,竟然惹來自己夫人的一番話,不由得一愣。
可是明明記得以前的時候,夫人每年都給劉家準備年禮。原本還以為夫人和劉家人比較親熱,想不到今天才知道,夫人對劉家更多是一種禮節罷了。
偷聽的王悅一撇嘴,心說:這鎮北侯的心裡,大概還以為自己娶的妻子是劉家女吧?而且他心裡牽掛的人,可不是劉家的人嗎?
只怕就是看到劉慧嫻的面子上,鎮北侯都心心念念想要和劉家搞好關係,只可惜鎮北侯還不知道原配夫人慧穎,恨不得離劉家遠遠的。
「啊?嗯!」鎮北侯一時間口拙,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於是鎮北侯有些無措地摸摸自己的鼻子,因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夫人會否認和劉家有什麼關聯。這可怎麼辦?這位夫人突然之間變得和從前並不一樣。
但是很快的,鎮北侯就不敢再心裡腹誹著。因為余穎那一雙澄淨的眼睛看了過來,在清澈如水的目光注視下,鎮北侯突然有種嘴巴很乾的感覺,兩隻手相互摩擦了一下。
同時鎮北侯這時候,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有點站不住腳,所以他眨眨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而這時候的余穎,想要問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今天既然侯爺來了,那么正好想問問那幾個在前院書房的僕婦身契在哪裡?要知道昨天那個叫梅枝的丫環,可是冒著侯爺的名,差點打殺張姨娘、何姨娘。」余穎的語氣變得平板而冰冷。
「這……」鎮北侯此刻有些頭疼,因為這件事他都不敢去見梅枝的主人,因為他竟然沒有護住她的人。
但是鎮北侯也知道這事怨不得余穎,因為梅枝行事太過大膽,被余穎抓住把柄之後,還妄圖傷害余穎,不殺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時候,這些人的身契都在原本主人慧嫻的手裡,並不在鎮北侯手裡,而他一個大男人是絕對不可能從慧嫻那裡要什麼身契。
於是鎮北侯哼哼唧唧了半天,最終沒有說出事實。
「其實我只是奇怪一件事,侯爺竟然敢這樣相信外面的人,連身契都沒有要,把他們都放在書房裡,甚至比侯府里的人都要相信。」余穎是不打算追問,因為鎮北侯不會說。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這些人到底是誰的人?」余穎平板的聲音,在鎮北侯耳邊卻如同炸雷一般炸響,因為這都是護國公世子夫人的人。
於是鎮北侯「呼」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他不敢再讓自家夫人說下去了。因為再說下去,他就只想著要走人。「你們婦道人家,就是喜歡亂想,這不過是臨時幫忙的人。」
鎮北侯的聲音因為急於掩飾的原因,所以嗓門高了不少,整個房間裡的東西都仿佛震動了一下。
而坐在一旁的余穎。就如同沒有聽到,什麼事也沒有。反而一邊廂房裡的王悅,拍拍自己的胸口,因為嚇了一跳,剛才的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要和你說一聲。」說到這裡,鎮北侯運運氣,似乎接下來的話比較難以出口,
醞釀了一會,鎮北侯剛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夫人老神在在,既沒有驚慌,也沒有害怕,聽到他的話,就把那雙平靜的眼睛轉過來。
這一刻鎮北侯才發現一件事,如果說曾經的慧穎,呆板的猶如一塊木頭。而且現在慧穎的面容,已經進化成玉質的雕像,讓人不敢褻瀆的感覺。
「夫人,就是。」鎮北侯一撩自己的衣服,然後坐了下來,接著說:「劉府的事,夫人應該心中有數吧?」
說到這裡,鎮北侯自己都有點有些不好意思,於是端起茶杯,有些掩飾性地喝口水。
「劉府?出了什麼事?昨天妾身的頭,突然間痛了起來,所以早早的離開了劉府。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侯爺倒是消息靈通,知道什麼妾身不知道的事?」余穎不慌不張有些嘲諷地問道。
「啊?!」鎮北侯有種被噎住的感覺。倒是沒有在意余穎的神態。
因為鎮北侯正琢磨著怎麼勸服余穎,但是思來想去,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劉慧嫻那一張梨花帶雨一般的臉,又浮現在他的眼前。
於是余穎就見鎮北侯臉色有些變紅,只可惜原本的底子比較黑,看不清楚。
然後鎮北侯一閉眼,咬牙說出幾句話:「夫人,劉家出事了,因為那個少夫人說有人給她下藥,所以至今無子,於是就鬧著要和離。」
這幾句最難說的話,鎮北侯終於說出口後,感覺原本被噎住的感覺一掃而空。鎮北侯才感覺說出來要求也不難,終於可以通暢說話。
這時的鎮北侯覺得還是閉著眼睛好,不然無法面對自己夫人。
因為這是讓夫人背黑鍋,可是沒人替劉慧嫻被黑鍋的話,那麼劉慧嫻就要倒大霉。
所以鎮北侯到了這個時候,寧可讓自己夫人背黑鍋,反正這事基本不會外傳,就是背了黑鍋也少不了什麼。
而一邊廂房的王悅,已經顧不上什麼儀表,驚得嘴唇大張,難道鎮北侯有那樣的打算?
一個是結婚多年,在邊城裡生死與同多年的妻子,一個是才認識沒有多久的妻妹。此刻鎮北侯竟然會做出這種選擇,這可真是慧穎的悲哀。
「原來是這個原因,難怪王家姐姐多年未孕?可憐一個女人結婚多年,竟然如此倒霉,就是不知道查出來是誰做的鬼?」然而接話的人是余穎,她可沒有憐惜劉慧嫻的想法。
「這個……」鎮北侯有些底氣不足地道,雖然一直暗示自己,這個想法不會害慧穎,但是也還是有一定判斷能力的,不然早就死在邊城,所以說到這裡卡殼了。
但是一想到是這麼多天來,慧嫻第一次求她,所以最終鎮北侯咬牙開口,聲音低低地道:「不如就說是夫人幹的。」
「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余穎問道,就仿佛沒有聽見一樣,但是六識超常的她怎麼可能沒有聽清楚?此刻的余穎只是替慧穎不值。
這時候的王悅還真沒有聽清楚是怎麼的要求,但是一聽余穎的問話,她還能聽不出來其中的含義嗎?
在一旁腦補了一下的王悅心裡一寒,這一幕何其相似,以前劉家人都是抱起團來,為了劉慧嫻,欺辱慧穎,現在輪到她的丈夫了嗎?
「這件事不如就說是夫人你做的!要知道萬事以和為貴,想來夫人也不願意劉家人鬧彆扭吧。」鎮北侯漲紅了臉,終於加大了嗓門喊了出來。
就在鎮北侯的叫嚷聲里,王悅差點失聲尖叫,這還是一個做丈夫所能做的嗎?
竟然讓自己妻子替劉慧嫻去頂缸,雖然當初王悅不怎麼對慧穎好,但是也頂多是嫂子的身份,但是鎮北侯是誰,是慧穎的夫君,應該給慧穎撐起一片天的人。
「莫名其妙的,劉家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自己都不知道劉家的事,是侯爺剛才告訴我的,劉家人鬧彆扭和我有關係嗎?」就聽那聲音帶著幾分寒意。
其實這個時候,王悅心說,要是自己處在慧穎的位置,只怕要恨死慧嫻了。
「夫人你?怎麼一點也沒有姐妹情誼?」鎮北侯喝道。
此刻因為被拒絕,鎮北侯很生氣,已經睜開眼睛,帶著怒火看著余穎,自認為自己好聲好氣地跟她商量,卻沒有想到性情變得古板的夫人,一口拒絕。
「哈?姐妹情誼?硬把沒有做過的事應下來,就叫顧著姐妹情誼了?」余穎的語氣依舊是平板,但是這時候在鎮北侯聽來倍感刺耳。
就見他猛地一拍桌子,就聽見一陣亂響,那張桌子被打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馬上是岌岌可危的樣子,桌子上的茶盞也是相互撞擊著。
一旁的王悅,被嚇得差點跳起來,怎麼這個鎮北侯如此粗魯?一言不合就摔桌子砸板凳的。
可憐的慧穎,這些年和一個粗人在一起,過得很是艱難,連性子都磨成了一個老古板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