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之一進教室就感覺到今天同學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對勁,可當他對上他們的目光後,他們又會匆匆移開視線,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無視他。
蘇錦之心底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而這種預感很快就在他的同桌那裡得到了證實——
蘇錦之剛剛落座,嚴嶸就湊了上來:「宋錦之……你……你是不是gay啊?」
「不是,為什麼你會忽然問我這種問題?」蘇錦之微微皺起眉,轉頭看向嚴嶸,也沒有忽視在一旁凝神細聽的呂鈺琪。
「哦,你不是gay啊……」嚴嶸聽他這麼說就慢慢坐回去了,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似乎夾雜著點失落,又似乎沒有。
蘇錦之問他:「怎麼了,你是嗎?」
嚴嶸嚇得把聲音都拔高了一截:「我操!我當然不是!」
「可、可是……」呂鈺琪急了,從後座探過身體焦聲說道,「他們都說你被男人包養了……」
蘇錦之微微睜大眼睛,轉朝後座疑惑地看著她。
呂鈺琪怕他不信,還掏出手機翻著貼吧上的照片指給他看:「你看!他們昨天拍到你坐著一輛豪車來學校,而且你還經常請假,他們都說你是被——」
男人幹得下不了床。
眉目清秀的女孩咬著下唇望著他,無法將剩下的話說出口,她坐少年後面的位置有一段時間了,所以不信這些謠言,可她也想知道真正的事實。
蘇錦之看了她的手機一眼,那照片拍的是昨天宋應楚送他來學校時的情景,其實石峻每天送他開的那張車價格也不怎麼便宜,只是那車外型很低調,石峻停車的地方也比較偏僻,所以並沒有多少人注意。
宋明軒今天送他來上課開的就是石峻平時開的那張車,從這點小細節就能看出,宋應楚這個哥哥比他阿爸做得還垃圾。
他挑了挑眉梢,還沒把解釋的話說出口,嚴嶸就嗤了一聲:「這些人就是腦子有病,說風就是雨,什麼屁大點事都要扒一扒,有毒得很,宋錦之那麼有錢還需要被男人包養?呂鈺琪你別瞎信這些。」
「嗯。」蘇錦之也點頭,指著車子裡隱隱露出的男人側臉說道,「這是我哥哥。」
呂鈺琪鬆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蘇錦之笑了笑就坐回位置上去了。
蘇錦之看著嚴嶸,有些奇怪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家有錢的。
嚴嶸也盯著他,在發現蘇錦之是完全不記得自己了以後又罵了句髒話:「宋錦之你不會是不記得我了吧?」
蘇錦之在腦海內搜索了一遍原身的記憶,很誠實地搖了搖頭:「不記得。」
嚴嶸被他氣得快要吐血,壓低聲音說道:「老子是你幼兒園同學!」
嚴嶸家也很有錢,但是沒宋家那麼有錢,所以嚴家給他上了個貴族幼兒園後還是按正常孩子的程序,送他去上了公立小學。讀幼兒園的孩子能有多大?根本就記不住大部分的事,嚴嶸能夠記他記到現在,也挺讓蘇錦之驚訝的。
蘇錦之和他道謝:「謝謝你。」
願意做宋錦之的同桌。
——那個沒有人喜歡靠近他的,陰鬱孤單的孩子。
嚴嶸給他翻了個白眼,翻出等會要上課的課本預習。
大課間的時候,蘇錦之拿著他的好爸爸宋明軒簽好的成績單去找了班主任,以前的成績單都是宋應楚給他簽的,和宋明軒的簽名不同,宋應楚往往只會給他寫個名字,所以這一次他覺得詹蘭雙看到成績單上的評語時,空氣有那麼一瞬間是凝滯的。
她的聲音輕輕的,含著和臉上同樣的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這真是……你爸爸簽的?」
蘇錦之乖巧地點點頭。
詹蘭雙又問:「他看到你的成績,就沒說些什麼?」
蘇錦之仔細地想了想,宋明軒從昨天回來到現在根本就沒提到過有關他學習的半個字,甚至連普通父母送孩子上學時習慣的「好好學習」一句叮囑也沒有說,就誠實地搖了搖頭。
「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上課吧。」詹蘭雙輕輕抽了口氣,覺得她需要把家訪這件事提上日程了。
蘇錦之回到教室後就和一號說他學校太無聊,上學太無聊,他想打麻將了。
一號問他:「你爸爸把你送來就上學就是為了讓你打麻將的?」
蘇錦之反駁它:「可我阿爸送我來上學也不是為了讓我看馬賽克的。」
一號不為所動:「這是為了防止宿主崩人設。」
蘇錦之:「我就隨便看看,我不會發揮出我智商的正常的水平的。」
一號:「那我們還是打雙人麻將吧。」
於是蘇錦之和一號打了一整天的麻將,卻沒贏過一局。
蘇錦之大怒:「一號你作弊!」
一號冷冷道:「我就隨便玩玩,我不會發揮出我智商的正常的水平的。」
蘇錦之:「……」
蘇錦之忽然覺得他和一個星際時代的高智能ai打麻將的行為真是傻透了,以至於宋明軒來接他放學時,覺得少年有些失魂落魄,看上去十分沮喪。
宋明軒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而後垂下眼帘,狀似不經意地問他:「錦之今天在學校玩的怎麼樣?明天就是周末了,錦之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少年聽到他話後倏地抬頭,對上他後視鏡的目光後又低下頭去,像是在迴避和躲閃,也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沉默了幾秒後才輕輕搖了搖頭:「學校很好,沒有想去的地方。」
「那今天爸爸帶你去外面吃飯好不好?」宋明軒看著他的樣子,心臟猛然一沉,但還是帶著笑意說道,同時繼續觀察著少年的反應。
果不其然,少年一聽這話搭在膝蓋上的手就輕輕攥緊了,有些不安地開口:「爸爸……為什麼不在家裡吃呢?」
宋明軒得到了心中的答案後,也沒有再逼他,而是笑道:「好,那就在家裡吃吧。」
「嗯。」少年輕聲應著,身體也明顯地放鬆了下來,但仍有些緊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陌生的道路——因為他今天帶他走了另一條回家的路,不是石峻平時慣走的那條。
到家後,宋明軒為他開門拎書包進行一系列的動作時,少年都極為溫順地站在一旁,只有在他靠近時才微微往旁邊挪了挪,宋明軒滯住想要伸手去牽他的動作,轉為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感受著手掌下少年柔韌緊繃的身體,他帶著微笑,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輕聲開口:「走吧。」
宋應楚今天被宋明軒故意扣在公司完成工作,雖然這對於宋應楚來說可能是顆大蜜棗,能讓他甘之如飴地做牛做馬,但對於「受了刺激」的少年來說,卻不一定。
宋明軒觀察著他小養子的一舉一動,發現他一直坐立不安,頻頻往宋明楚空著的位置上看,眉頭還微微蹙著,喃喃自語道:「哥哥……今天也不回來吃飯嗎?」
他放下筷子,為少年盛了碗湯:「應楚的工作還沒做完,今天不是有爸爸陪著錦之嗎?」
「哦……」少年咬著筷子垂著眼帘,有些不甘願,又繼續問他,「那哥哥明天會回來吃飯嗎?」
宋明軒被他的問題直接氣笑了,這孩子除了昨晚他抱他去睡覺時乖乖的,醒來後就一直不和他親近,明明電話里說得那麼親昵,結果等他真的回來後又變得這樣冷淡,真是小白眼狼。
不過他一想到夏曦說的話後,唇角才勾起的弧度又平了下去。
「不知道。」宋明軒語氣平靜地回答他,又帶著誘哄的意味開口,「錦之是有什麼事要和哥哥說嗎?和爸爸說不行嗎?」
「咔噠」一聲,少年手裡的湯勺掉落在桌面上,他驚慌失措地說道:「沒有!」
看著他的表情,宋明軒越發確定少年身上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他笑了笑,緩和著少年周身焦躁不安的空氣:「沒有就算了,爸爸也就是隨便問問,你吃飽了嗎?吃飽就回房間去學習吧。」
這是宋爸第一次督促他學習,但「魂不守舍」的少年怎麼能察覺到他語氣里的不對勁呢?
所以蘇錦之心安理得地跑了。
他一回到房間就馬上問一號:「一號一號,快幫我看看宋應楚現在在幹嘛?」
一號道:「他在工作。」
蘇錦之又問:「忙不忙?」
一號道:「忙。」
蘇錦之立馬興奮起來了:「那我現在發簡訊去騷擾他,他會不會想打我?」
一號冷笑了一聲:「會,而且還會給你扣進度值。」
「反正已經是負的了,我不在乎。」蘇錦之很無所謂地擺擺手,而後掏出手機給宋應楚發日常問候簡訊——[哥哥,你沒回來吃飯,還在工作嗎?吃飯了嗎?]
在宋應楚和原身關係很好的那段時間裡,原身每天都會發簡訊給他,哪怕宋應楚在知道他們倆的身份疏遠了原身之後,原身的這個習慣也沒斷掉,數年下來只有喝醉了的18歲生日當晚和昨晚沒有發而已。
但是現在在公司忙得焦頭爛額的宋應楚根本沒空理他,他看到桌上的手機屏幕一亮,還以為是屬下發來的匯報簡訊,結果一看竟然是蘇錦之發來的不痛不癢的一串廢話,看完之後就直接刪除了,還把蘇錦之的號碼拖進黑名單,根本就沒有回覆他簡訊的意思。
蘇錦之發完那條簡訊後也沒繼續看手機,而是脫光了衣服去浴池泡澡,反正他知道宋應楚這個渣哥哥是不會回復他的。
「支目標宋應楚當前拯救進度值:-30/100。」一號看了眼數據面板,「這數值可以的,宿主你很厲害。」
蘇錦之「嘻」了一聲後整個人滑進溫暖的水裡,只把頭露在外面舒服地喟嘆一聲:「誰讓我是小祖宗呢?」
一號也跟著呵呵笑了一聲:「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任務失敗的後果?」
蘇錦之道:「我沒忘,我怎麼敢忘?」
那杯齁死他的咸毒酒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沒忘就行。」一號提醒他道,「拯救總目標馬上進屋了,請宿主注意。」
「嗯?我阿爸怎麼進來了?」蘇錦之一愣,趕緊從水池裡爬起來草草擦了身上的水珠,穿好內褲披著浴巾走出去。
宋明軒坐在少年的書桌前,隨手翻著他的課本,在拿起某一本書的時候忽然有張白紙飄出,落到米白色柔軟地毯上——那是一張素描,遠遠看去那畫裡畫滿盛綻的向日葵,和一個男人的側臉。
宋明軒彎腰將那幅畫撿起來後才發現畫上的男人他很熟悉,因為少年畫的人的就是他。
他正準備細看時,忽然聽到了少年扭動浴室門把的聲音,鬼使神差似的,宋明軒沒有把那幅畫夾進書里,而是揣進了自己大衣的口袋裡,他調整了臉上的表情,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轉過身去。
但是一轉身,他就怔住了。
他神色複雜地看著少年,視線在他近乎的身體上來回梭巡。
少年除了一條白色的內褲外什麼也沒穿,僅在肩上披著一條雪白的浴巾,比女人還要細白滑膩的皮膚全數暴露在外,尚未乾透的發梢往下墜著,不時滴露些許水珠下來,一部分隱入浴巾,一部分落到他的身上,順著覆在身上流暢而薄的肌肉線條往下淌著,那些水珠應該是很冷的,因為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它落下的瞬間,少年身軀的顫抖和他踩在地毯上微微蜷縮的腳趾。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有那麼一瞬間宋明軒覺得他想立即撲上去一點點吮干少年身上的水跡,想讓他被熾熱水汽蒸紅的臉頰和身軀變得更紅一些,被一夜放縱的春色所掩蓋,最後覆上他一個人留下的痕跡。
蘇錦之其實也愣住了,因為他沒料到宋明軒竟然來的這麼快,難道一號給他的是虛假情報?
但宋明軒很快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走到衣櫃前替少年取出睡衣,然後走他身邊給他穿衣服:「怎麼衣服也不穿就出來了,頭髮也不擦乾,小心感冒。」
蘇錦之「哦」了一聲,乖乖地把睡衣套上,站在原地由著男人為他擦拭濕頭髮。
宋明軒高出少年很多,而他站的角度能輕易地從寬鬆的睡衣空隙中窺見他真正的養子胸前淡色的口口和滑膩的皮膚,欣賞他天鵝頸一般修長細美的脖頸。
他看著少年毫不設防地站在他面前,垂著的鴉黑色眼睫微微顫著,偶爾抬起頭用那雙寶石一樣清澈的茶色眼瞳凝望他,只覺得心底黑暗處不小心滋生的那些齷齪心思正在緩緩壯大,漸漸凝成一股摧枯拉朽之勢,將他心中的倫理常德盡數燃成滿墟骸骨。
似乎這一趟回家,很多事情都朝著他不受控的方向開始發展了——但他並不反感這樣的感覺。
宋明軒勾了勾唇角,一邊為少年擦頭,一邊問他:「錦之今天的作業寫完了嗎?」
蘇錦之搖搖頭:「沒有……有好多,不會做……」全是馬賽克,題目都看不清他做什麼?
宋明軒笑得更深了一些,將少年的頭髮擦拭至半干後引導他到書桌前坐下,自己也端了把椅子坐到他身邊:「哪題不會?爸爸可以教你。」
哇哦,阿爸好貼心。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蘇錦之就毫不客氣地把試卷攤開,對著一片空白的試卷小聲說道:「全都不會……」
宋明軒:「……」
宋明軒看著試卷上那些明明很簡單的數學題,第一次對他小養子的成績產生了擔憂,偏偏蘇錦之還馬上給他下了一劑猛藥:「哥哥以前有空就會教我做題,可是他最近好像很忙……」
「這有什麼難的。」宋明軒微笑著把筆從少年手中奪過來,「來,爸爸教你。」
說是教,但宋明軒幾乎是手把手幫著蘇錦之把那幾題寫完了,這種程度的數學題在他看來一眼就能算出答案,非要讓他寫出解題過程反而更難一些。
蘇錦之看著自己試卷上簡潔而明了和標準答案一模一樣的答案,覺得周一數學老師肯定又要點他名了。
不過做了也好過不做,就憑他自己一個人對著馬賽克肯定是寫不出這麼多東西的。
蘇錦之嘆了口氣,把試卷收好。
宋明軒摸摸他的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催促他道:「好了,快到11點了,已經很晚了,錦之你該睡覺了。作業寫不完明天再寫也沒事,實在不會做就別做了,爸爸幫你打電話和老師說一下就行。」
男人毫無原則地慫恿他不做作業,仿佛剛剛吃飯時督促他學習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但蘇錦之還不想這麼早睡,所以他馬上扯住了男人的衣角:「可是爸爸,哥哥還沒有回來……」
宋明軒正欲離開就感受到了少年挽留他的力道,還未來得及回頭就聽到少年說的話,他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的小養子揚起的精緻臉龐,有些冷漠告訴他:「你哥哥是成年人了,能在外面過夜,沒必要每天都回家。」
少年先是一愣,而後垂下頭,視線轉向空無一物的地面,輕聲喃道:「……像爸爸一樣嗎?」
宋明軒怔了一瞬,隨後面色柔和下來,說道:「不,爸爸以後每天都會回來。」
「爸爸會一直陪著你的。」他看著少年眸子裡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聽著他聲音里的失落,因他提起另一個而變得強硬的目光逐漸變得柔軟起來,他走去過,捏著少年尖尖的下巴,在他額角落下一吻——
「晚安。」
蘇錦之眼睛微微睜大,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抿了抿唇說道:「爸爸晚安……」
男人走後,蘇錦之仍窩坐在椅子上,抬手摸著男人剛剛親他的那塊肌膚,他能感受到方才貼在這裡的溫度,很熱,很溫暖,一瞬間就順著他所有神經末梢熨到了心底。
「連親的地方都一模一樣……」蘇錦之輕聲喃喃道。
隨後,他立即直起身體在語文課本里翻找著他今天畫的素描——那是他照著秦葉舟的模樣畫的一張畫,只是他翻遍了每一本書都沒有找到。
「難道落在教室了?」蘇錦之皺眉,「一號,你見過我今天畫的那張畫嗎?」
一號道:「下班了,不提供任何諮詢服務。」
蘇錦之:「……」
垃圾一號!還他可愛的零號寶貝過來!
蘇錦之罵得正歡,忽然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有人給他發了條簡訊——[嗨,你還記得我嗎?]
蘇錦之用腳都想得到這人是誰,畢竟知道原身號碼的人屈指可數,但他還是很上道地回覆:[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發簡訊的白心露一看他的回覆就納悶了,心想他這個年紀的男生對性不都很憧憬嗎?她那天雖然沒真的和他上過,但也好歹擺出了令人浮想聯翩的香艷場景啊,怎麼宋錦之醒來後怎麼都不主動到鑽石天堂去打聽她呢?
[我是鑽石天堂,那一晚和你在一起的人啊……你不記得我了嗎?]白心露在簡訊後面還加了三個哭泣的表情,可是對方再也沒有回過她簡訊。
第二天是周六,雖然沒有課,但蘇錦之還是在平時起床的那個點醒來了,這是這具身體的生物鐘,他想改都改不了。他照常下樓吃早飯,卻在餐桌上看到一個面容姣好,身材豐腴的女人。
她坐在宋明楚常坐的椅子上,笑著和他打招呼:「錦之,早上好!」
蘇錦之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後,才回應她道:「……夏醫生早上好。」
「錦之。」坐在他身邊的宋明軒馬上推過來一杯牛奶,「夏醫生下個月要到美國出差,暫時不能來我們家了,所以才今天就請她提早來和你聊聊天,好不好?」
「是的,錦之~」夏曦也笑著,這是她和宋明軒合力編織的謊言,為了讓少年沒有拒絕心理檢查的理由,「不用太擔心,像以前那樣隨便聊聊天就可以了。」
少年似乎並不太抗拒這個提議,只是不時抬起頭看一下夏曦,似乎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