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苗含醒來之後就發現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光澤帝被囚禁在了冷宮之中,皇帝換了個人做,而她,竟然也跟著被一起囚禁了。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苗含生生懷疑是自己還沒有清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應該說果然不愧是書中的世界嗎?這麼戲劇化,這麼不真實。
苗含還是不敢相信,她看向穿著龍袍一臉憔悴的光澤帝道:「陛下,這是怎麼回事?」
光澤帝神情陰鷙,「是洺璦那個賤人造反。」
洺璦?
苗含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來洺璦是誰,就是那個原書中非常愛男主角奚澤神尊也就是光澤帝的女主安貴妃!
「怎麼可能!」
苗含不敢置信的脫口而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好嗎?
洺璦到底有多喜歡男主角,她這個看過原著的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樣為了光澤帝甘願付出一切的人怎麼可能逼……逼宮造反?
光澤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怎麼不可能,那種賤人什麼事做不出來?果然以前就是對她太好了,才讓她敢如此放肆!」
苗含雖然恨不得弄死女主角洺璦這個障礙,但聽了光澤帝的這話還是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
光澤帝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這種刻薄陰冷的模樣,完全不是書中那個雄才大略英明神武的人間帝王神界神尊。
女主角對他的愛意可是一直表達的清清楚楚,她不相信光澤帝看不出來。
而現在竟然這麼說一個對他付出真心的女人,真的很沒品。
苗含不願意相信自己當初那麼喜歡的男人原來的真實面目竟然是這個樣子,但就算她不想相信,事實也擺在她的眼前,不由得她不相信。
臨淵默默的看著兩個人待在陰冷荒廢的冷宮之中,神情各異,淡淡說道:「恐怕苗含心裡現在還在想不明白是為什麼吧。」
為什麼在書中描寫的那麼好的男主角竟然是這種樣子,幻想完全破滅了。
這倒是很好理解,臨淵漫不經心的想道。
小說到底是小說,小說中作者塑造的人物,當然是經過加工處理藝術想像的,而現實生活中自然不會按照小說書本中的描述一樣去進行,人物也不是扁平化的,而是一個立體的真實的鮮活的存在。
小說當中作者隱藏或者沒有描述的缺點,不意味著在現實生活中就沒有。
何況最重要的是,小說當中的男主角奚澤神尊在下凡渡劫之後的身份一直是高高在上生殺與奪大權在握的皇帝,所有人都要仰仗他的鼻息,沒有受過任何挫折苦難。
自然沒有人敢給他任何不痛快,那麼維持著完美的形象當然很容易,而現在事情不在理想的狀態中進行,他的妃子竟然逼宮造反,而他一個皇帝竟然被囚禁在深宮之中,表面上的英明神武怎麼可能維持的下去,真實面目自然便暴露出來了。
所以說書本就是書本,書本裡面的人物,現實生活中不一定存在,而真正的現實生活中的活生生的人,自然是比書本中描述的更為立體,更為鮮活,也更加真實,真正完美的人物可能只有在書本當中才會存在。
所以現在苗含一時之間兒看著這樣的光澤帝自然有點受不了,可惜沒有辦法,這就是他,不是那個書中完美的男主角。
只是一個想要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自私自利想要殺了為國為民浴血奮戰的臣子權勢在握的疑心皇帝。
清泠的聲音饒有趣味道:「看來這劫是徹底失敗了啊。」
這結果,還真是一點都不例外呢。
冷宮這邊已經沒有什麼好看的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兩個也就這樣度過了,在這陰暗潮濕的冷宮之中,渡過他們的一輩子。
當然再怎麼說光澤帝也是神尊下凡歷劫,就算這輩子過得不好,死了之後還可以返回神界繼續當他的神尊,而苗含就不一定了。
等臨淵再過去的時候,事情已經完全塵埃落定了。
早在洺璦控制住皇宮的時候,她的家人就已經被救了出來,而知道了自家女兒姐姐想要幹什麼的洛家人什麼話也沒有說過。
既然皇帝對他們不仁,那就別怪他們對他不義。
不就是造反嗎?
有什麼大不了的。
百姓們大多數因為這些忠君愛國思想的洗禮,對於皇帝是非常誠惶誠恐的態度,但真正接受過教育的貴族世家可沒有那麼「虔誠」。
對皇帝這個所謂的「天子」也不是那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樣子。
甚至於數遍華國上千年歷史,世家大族把自己不喜歡或者侵害了他們利益的皇帝拉下馬的,沒有上百也有幾十。
這就是為什麼改革困難到艱辛的原因,因為這些世家大族占據了太大的資源,而各世家之間又相互通婚,形成了一張鋪天蓋地的關係網,頂級的資源只在他們之間流通,寒門貴子說著容易,實際上非常困難。
話題有點扯遠了,事實上說了這麼多,只有一個意思,就是這些真正的上層貴族世家大族對於皇帝還真沒有那麼敬畏,那麼自然,對於這種老百姓連說都幾乎不敢說的造反就沒有什麼恐懼害怕這種情緒了。
所以洛家很是平和的接受了這件事,甚至在他們商量皇帝最終由誰來做的時候,完全全票通過讓洺璦上。
反正這皇位是她自己弄下來的,她不做誰做?
洛家人大多數都是喜歡邊疆塞外那種自由廣闊的天地的,被拘在皇位上恐怕會渾身難受。
於是就這麼非常戲劇化,又無比合理的,洺璦成為了開天闢地第一位女帝。
聽起來是不是很不可思議,不過事情就是這麼發生了。
她對此接受非常良好,等坐上這個位子之後,她才明白了自古以來為什麼這麼多人想要當皇帝,沒什麼,就是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是真的很爽。
雖然做皇帝大多數時候也不怎麼稱心如意,但總比她以前那日子好。
現在洺璦回想起自己的以前,都想罵自己一句傻逼,恐怕是得了失心瘋才會去喜歡光澤帝,當然不是說喜歡一個人不好。
愛當然是很美好很神聖的事情,但還是要看愛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愛意投注在一個智障身上,那就是非常浪費時間浪費自己的生命了。
顯然,光澤帝不是那個值得人投注愛意的人。
洺璦的皇帝生涯整體來說還是比較好的,只除了剛開始時那些死都不同意的臣子,當然既然死都不同意,那你還是去死比較好了,反正你也不同意,還是別在她跟前礙眼了。
這話一出,那些想要死的臣子,立馬就乖順下來了,不同意也沒辦法,洛家掌控著軍隊大權,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就算想造反,也做不到啊。
眼見著戲已經看完了,臨淵便走了。
這一次她沒有直接返回神界,而是去了仙界打算看一看她那便宜師傅。
等臨淵到的時候,星沉正在修煉,不過好在不是在閉關,還沒等臨淵一杯茶喝完,星沉便已經睜開了眼睛。
「怎麼過來了?」廣袖一揮,清俊端方的臉上立刻綻開了淡淡的笑容。
極淡卻也極真。
眼角眉梢都像是活過來了似的,那是一種真正的純粹而清澈的「生意」。
只在特定的人面前顯露。
臨淵一笑道:「當然是來看看師傅是不是又把自己整掛了,好來收屍啊。」
星沉:「……」
臉上的笑意一斂,「你是不是永遠都學不會尊師重道這四個字怎麼寫?」
瞧瞧這話說的,是面對師傅的態度嗎?
簡直就是大逆不道、離經叛道,欺師滅祖啊!
而臨淵面對星沉這像是控訴一般的指責只是平靜而淡漠的一個字「嗯?」加個反問的語氣詞,便讓星沉徹底端不住表情了。
惹不起啊惹不起。
從下界這徒弟修為比他低的時候就惹不起,更不要說在修為比他高了之後了。
況且他這徒弟的身份他雖然不清楚,但總有一種神秘莫測隱士高人的感覺,他莫名不敢惹。
星沉無比識趣的換了個話題,「為師給你煮一杯茶?」
臨淵頷首,星沉有些苦逼的想到,恐怕自己就剩下這一個作用了。
「對了,你現在在神界做什麼?我聽說一些神是有神職在身的,你呢,有沒有什麼職位?」星沉邊煮茶邊道。
於是臨淵便頂著一張冠絕天下的臉和淡漠冷然的表情說出了一句話,「有,司掌姻緣。」
「什麼?」驚訝之下,星沉連自己正在煮茶都忘了,硬生生被滾燙的茶水澆在了手上,幸好飛升成仙之後不是真正的仙力攻擊一般不會受什麼傷,否則這怕不是給痛死。
星沉現在的表情很是奇怪,一副想笑又不敢笑死死憋著甚至憋到一向清俊雅致的臉都有些扭曲了的程度。
眼見著他這幅樣子的臨淵微微眯了眯眼眸,冷意從身上散發出來,墨色的眼眸清泠似泉水,聲音慵懶又帶著散漫的危險。
「好笑嗎?」
「哈哈哈哈!不好笑!真的不好笑!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要笑,只是今天天色很好,我莫名……莫名高興而已,哈哈哈哈!」
昔日高貴的劍尊如今已然是一副笑到停不下來的沙雕樣。
讓人不得不感嘆,時間真是一把……呸,用錯詞了。
臨淵有些不忍直視的轉過了頭,不想去看她這便宜師傅現在一副笑到腦殘的樣子,真是有點……傷眼……
星沉剛才說的那句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等過了一會兒之後笑意逐漸稍微能控制了一點,不再像剛才幾欲笑到地上打滾才道:「姻緣?你?」
說著說著他又想笑了,嘴角控制不住的微微抽搐著,活像是得了那什麼不可言說的病。
原諒他,他真的不想笑的。
哈哈哈哈,就是有點控制不住。
也不知道這神界的神帝到底是哪一路人才,竟然給他這個徒弟安排了個這麼個職位。
姻緣?他竟然讓他徒弟司掌姻緣?
確定是讓她司掌姻緣而不是讓她去搞破壞吧?
要不是聽說神帝和神後感情很好,確定神帝應該不是在感情上受到了挫折的神,他都要懷疑神帝這是見不得人家那些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他這個徒弟,說好聽了點是性子淡漠,生性冷情,說難聽了點那就是天生沒有這一竅。
神帝怎麼會想不開到讓她去司掌姻緣。
總之這件事對星沉來說非常具有迷惑性,也很是喜感。
他一想到他徒弟以這副一看就莫的感情的臉去撮合別人,就覺得好笑。
不過以他徒弟的性子,恐怕更多是根本就懶得管吧。
不得不說,星沉很是了解臨淵。
等終於止住了笑意,星沉才後知後覺感覺到了危險。
在他這個性子一向不怎麼好的徒弟面前幾乎可以算得上嘲笑她……
完了……
星沉很是僵硬著臉去看臨淵,就見他徒弟修長白皙的手端著青色純透的茶杯,淡定的喝著茶,茶水霧氣裊裊升起,氤氳了她的容顏。
讓她在這一刻有種超脫物外的靜……個鬼!
雖然有這種感覺,但星沉分明看到了她眼底的戲謔趣味。
像是在對著下一秒就要沒命的人道:「笑啊笑啊,現在就笑個夠,否則……就沒有機會了。」
總覺得他徒弟下一刻就要拿起劍滅了他似的。
「咳咳。」星沉非常不自在的清咳幾聲,抹去腦海中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他徒弟再怎麼樣,總不可對他這個師傅做什麼的。
星沉不自信的想著。
「那你有完成過什麼姻緣嗎?」
看著星沉這麼生硬的轉移話題,臨淵眼底露出一絲興味,不過她也沒有追究而是順著星沉的話道:「結果還沒有出來,倒是還不清楚。」
星沉鬆了一口氣,既然還願意交談,那看來是不在意了。
可惜,星沉高興的實在是太早了,也「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的「忘記」了臨淵的性格。
而在很久之後的某一天,久到星沉已經徹底忘記了這件事的時候,屬於臨淵的「報復」才真正到來。
但這時候,星沉只是為他逃過了一劫而驚喜著,完全沒有想到秋後算賬這種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