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展無影就見身側不遠處有一道影子飄過,看樣子就是他的師父常無憶。只是這影子一閃即過,展無影懷疑是不是自己太想師父,出現了幻覺。
只是旁邊郝佳捂著小嘴,小臉慘白慘白的,在展無影耳邊低語道:「無影,你剛才有沒有看一個鬼影子飄過去?」
展無影一怔,郝佳也看到師父的影子,這麼說不是他的幻覺,可是師父怎麼變成一個影子了?他的身體呢?
「有沒有看到啊?」郝佳搖著他的小手臂,嚇得聲音都有點發抖,低聲問。
展無影見她嚇得夠嗆,道:「別怕,我能捉鬼。」頓了一下,又道:「我能看出剛才飄過去的不是鬼影,不過就是老師的影子。」
「哦。」郝佳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就放下心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個鬼影呢。」頓了頓,又問:「你那麼厲害,真的能捉鬼?」
展無影點頭「嗯」了一聲。
郝佳其實並沒看清那個影子長什麼樣,她的眼力畢竟照展無影差太多,是以展無影說那是老師的影子,郝佳就相信了他。可是,他卻清楚地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他的師父常無憶。
以常無憶的個性,若是來了,多半暗中傳音給他,而且就算要在他面前現身,別的人也是看不到的。
可是常無憶象個影子似的飄忽而過,一聲不吭,看起來還真象是肉身已失、法力盡散的鬼影。這讓展無影對師父更加擔心起來,甚至小心肝都充滿了傷感。
而繼他之後,正在自己房間裡修煉的林聽雨,其無限妙音也感覺到有微小的能量波動在自己的房間裡遊動。她趕緊停止了修煉,睜開眼來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飄然而去。
「常無憶,你又搞什麼鬼?」林聽雨無奈地喝了一聲。只是對方沒有回答,而且那極微小的能量波動也消失不見。
待到展無影放學被展傾絕接回了家,他立刻就閃進了林聽雨的房間裡,跟她提起在幼兒園裡看到師父影子的事。
林聽雨道:「我也看到了,別理他,估計他又在鬧什麼花樣呢。」
展無影撇了撇嘴,好不樂意地道:「媽,師父那個樣子分明是出了什麼事,你說的倒是輕巧。」
林聽雨道:「他能出什麼事?」
展無影歪著小腦袋回憶了一下,道:「你有沒有發現師父的樣子有什麼異常,我怎麼感覺他好象沒有頭髮呢?」
林聽雨道:「是啊,我看他也是斬斷了三千煩惱絲,出家當和尚了。」
展無影訝然地道:「你也看出他沒有頭髮?!」
「是啊,還穿著和尚的僧袍。」林聽雨無奈地道。那個常無憶一天不折騰就閒得難受。
展無影詫異非常地瞪大眼睛,道:「這麼說師父當和尚了,那那那……難道那個大和尚就是他自己?可是這怎麼可能,不是說同一個靈魂的不同時期不能出現在同一個時空裡的同一個時間段嗎?他們明明都碰過幾次面了。」
林聽雨奇道:「什麼大和尚?」
展無影慌忙捂住自己的小嘴,眼珠一轉就道:「沒什麼,就是師父唄!」說完趕緊扭嗒著小身板跑掉了。
。
林聽雨成功以林森天法初步煉化魔龍令牌已是半年之後,因此她再被花花世界送去穿越也是在半年之後。
林聽雨只覺自己雲裡霧裡地翻了好幾個跟頭,這才重重地墜落在一副軀體之內。小七說的沒錯,這一次雖然她的肉身和靈魂一體穿越,可是居然成功墜落在三級時空的某一個肉身之中。
她感覺到煉化的那枚魔龍令牌迅速釋放出一股能量,讓她的肉身與原主的肉身在儘可能的融合。不過,在穿越的最初幾分鐘,她還是感覺身體根本就動不了。
因為三級時空的密度太強,她的無限妙音、仙識等等探查能力只能探查到身體周圍一米都不到,是以起不了什麼作用。
不過,她睜開眼時就看到自己躺在一個破舊的茅屋之中,身下硬硬的,還很冰涼。她勉強伸手劃拉一下身下所躺之物,感覺毛毛糟糟的,應該是一堆乾草。
她猜想這裡必定是凡人生活的世界,應該不會有什麼致命危險,趁著身體還無法活動自由的功夫,趕緊整理一下原主傳送給她的記憶。
原主名叫林妮兒,生活在一個名叫林家村的古代小村子。村裡的人基本上都姓林,以務農為生。因為家裡太窮拿不出半分嫁妝,林妮兒到了二十二歲還沒能嫁出去。
古時候的女子,一般十五六歲就已經出閣,十八九歲嫁人的都算年紀大了,可是林妮兒到了二十二歲還留在家裡,按林聽雨現世的說法,就是一個地道的大齡剩女。
林妮兒因此不知被多少同村的人嘲諷譏笑,就算是她的爹娘也是越來越看她不順眼。可是,要不是家裡的錢都拿了來給她剛只十六、七歲的兩個弟弟娶了媳婦,何至於連半個銅錢的嫁妝都拿不出來,害林妮兒說了幾門親事都告了吹?
再說,家裡的錢有不少是林妮兒靠她自己織的布和砍的柴到鎮上換來的。她因為不敢違背爹娘的意願,竟是一個銅板都沒能留住。
到最後,家裡給小她好幾歲的兩個弟弟都娶了媳婦,而且還給他們分別蓋了兩間新房,她卻因為老大不小還沒能嫁出去而被家裡人嫌棄。因為年紀大了,不好再跟爹娘擠在一個屋裡,她就被趕到這個豬圈旁邊的小茅屋居住。
到了寒冬臘月,這小茅屋沒有火坑,林妮兒身上又連個棉襖都沒有,床褥也是破爛不堪,被子裡的棉花早就被她那個弟媳明里暗裡的給揪沒了。
這屋裡連張正兒八經的床都沒有,可憐林妮兒躺在一張破爛草蓆上,在深冬臘月的某個晚上活活凍死了。
林聽雨穿越過來的這個時間段,正是入冬之初,林妮兒捱過了初冬,在一個月後還是被凍死。
林妮兒這樣死去,自然極為不甘心,但也不是非得要報復她那些無情冷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