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客婀娜的身姿甚是熟悉,梓瑤瞬間眯起雙眼,閃身到門前錯開一點兒縫隙朝外觀瞧,果然攙扶她的婢女就是秦慕雪的大丫鬟春玲,那帶著帷帽的女子定是假郡主靈兒。
「幾位客官這邊的雅間請,此處風景好視野開闊!」
那男子未曾說話,回身看了一眼頭戴帷帽的女子,見其未曾阻攔,便應了一聲隨著小二朝著雅間走去。
只有春玲向小二點了幾樣茶點,那二人並未開口說話。
梓瑤蹙眉,今日此時準備與秦慕寒相見,她此時過來讓事情更加複雜,現改變地點已經來不及了,讓他們離開也不現實,想著想著靈光一現。
【琪寶監視靈兒的動向,將他們對話隨時告訴我,如若有陌生人上樓已經告訴我。】
琪寶領命,認真的去監視靈兒了。
梓瑤趕緊在玉鐲空間中找到筆墨紙硯,展開撲在圓桌上,迅速描繪起來。
畢竟自己見過真正的八王,而秦慕寒十幾年前都是被真正八王教導的自是識得,她就將石屋中見到的那幅情景呈現在紙上,八王身側站立著假皇帝手中拎著一張人皮面具。
每一處細節均仔細描繪,甚至足心的痣和一些陳年疤痕也沒有遺漏,畢竟這是一個人最為容易識別的東西。
最後在這篇巨幅畫作的旁邊,以對話的形式將那日假皇帝和八王之間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寫上,包括大哥是如何在八王面前被假皇帝殺死。
完成這一切,梓瑤的手指嘴唇都有些顫抖,這是原主的情緒,不是梓瑤可以控制的,梓瑤也沒有壓制,或許讓她多發泄一下有利於自己得到原主的記憶。
【主人,與靈兒會面的那個男子稱靈兒為聖女?雖不知何意,聽起來更像一個組織或者部族。
春玲在包房外面守著放風,那個男子對聖女說了很多責備的話,似乎是首領對她最近的行為極為不滿。
那人說:既然那真正的秦慕雪已經死了,讓她好好演好雪郡主,不要再橫生枝節,儘快搜索八王府,一定要找到其母婉儀留下的一個信物,不過沒有說那信物是什麼。
靈兒對這個男子多有懼怕,雖然面上沒說什麼,她的手卻一直攥著拳頭,似乎有什麼把柄或者短處被他掌握著。
因此極為順從的應承了男子吩咐的幾件事,至於那信物,她解釋了很多,八王府所有的殿宇基本都翻過一遍,並沒有找到什麼不一般的物件。】
梓瑤點頭,【琪寶,似乎他們並不知道這個信物到底是什麼,只是知道並非常見之物。】
琪寶點頭,【嗯嗯,我也這樣認為!如此大海撈針能找到什麼啊?】
梓瑤眯起眼睛將頭一歪,【琪寶那個假八王經常出入書房密室,難道他沒有發現書案上的北斗七星機關嗎?
那機關之中藏匿的一隻懷表就並非這個世界之物,而且上面那句話不就是給她女兒的嗎!還祝她的女兒十五歲生日快樂!】
琪寶倒吸了一口冷氣,【對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女兒?懷表?異世?寶藏?這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啊,想破頭了我都搞不懂。】
梓瑤耳朵一動,樓下又上來一人,此人腳步堅定但聲音不大,並未用小二引著,而是獨自一人上來的,梓瑤心仿佛被攥緊,一種熟悉感越來越強烈。
奈何假郡主就在隔壁,門口還站著那個春玲也不能高聲呼喊,她趕緊打開門,看向此人。
一身墨藍色的粗布衣袍,右手拎著一柄劍,身上斜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頭上戴著一個無頂寬嚴的黑色帽子,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那滿是胡茬的下巴。
梓瑤的開門聲驚動了他,腳步瞬間停下,男子緩緩抬起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梓瑤好幾遍,最後盯著梓瑤的眼睛不再動,漸漸的眼眶泛紅張口準備說話。
【主人他們要出來了!】
梓瑤閃身竄出房間,瞬間換了一副表情眼神不斷安撫著,抱拳見禮客氣異常,扯著男子的手臂將人拉進包房,與此同時嗓音模擬男子的聲音不停地朗聲說著。
「二師兄你總算是來了,可讓師弟好等啊!數日前接到三師兄信函,您定是日夜兼程途中未曾休息不然也不可能如此快速抵達,辛苦辛苦,來來來我們坐下先喝杯茶!」
如此完全沒有章法的話語,沒有讓男子詫異,反倒極為配合的進了門。
「嗯!多謝師弟盛情。」
隨即站在門旁的立柱處透過門縫朝外看去,梓瑤沒有阻撓,也站在他身側朝外望去,靈兒和那個男子出了包房,站在外面揉弄荷包的春玲趕緊正色地扶著靈兒朝樓下走去。
走到樓梯處,為了看清台階,靈兒掀開帷帽的縫隙緩緩走了。
如此一個動作讓男子看清楚那人到底是誰,雖然面容身形是小妹無疑,但是完全沒有親切感,幾人走遠男子關緊門,認真地看著梓瑤。
「你是誰?」
梓瑤笑了笑,朝自己肩頸部位連點數下恢復正常的聲音,「既然你已經決定留下來,心中就已經有了判斷,無需我多做介紹。
不過,現在我叫凌梓瑤,是慕容煦的十七師妹,武功超群醫術非凡。」
男子定定地看著梓瑤一瞬不瞬,鼻翼微微抖動,朝著梓瑤走了幾步,此時才發現圓桌上鋪著的一副畫作,快步走到近前仔仔細細地看著。
撐著桌子的雙臂顫著,緩緩側目,「小妹?真的是小妹。」
梓瑤點點頭抿唇控制著情緒,「是,二哥你總算回來了!」
言罷,秦慕寒一把將梓瑤擁入懷中,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過了好久二人坐下,梓瑤給秦慕寒奉上一盞茶。
「今日來之前,我還心裡了沒底,不知道二哥是否能夠認出我來,畢竟容貌盡毀如此面容我自己都不認識,還沒了記憶,都不知道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
秦慕寒搖頭,「無需證明,看著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是小妹,這是骨血親情才有的一種感應,即便再偽裝也達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