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龍涎香悠悠從香爐中上升,接二連三的飄散在空氣當中,
惠嬪快步走進來,顧不得請安,便道:「皇上,你要為嬪妾做主,皇貴妃她竟然無故掌嬪妾的嘴。」
她不知道的是,她走進來咄咄逼人的嘴臉,讓皇上對她最後一點情意消失無蹤。
皇上心中對惠嬪的記憶,還停留在初遇時的端莊善良,和面上咄咄逼人如同潑婦一樣的女人,似乎是兩個人。
一進來,竟然也不行禮,簡直無禮至極。
「惠嬪,你進來是否要先給朕行禮啊?」皇上面無表情的看著惠嬪。
什麼?惠嬪驚訝的看著皇上,以往她未行禮時他也從未發火,於是不情不願行禮後再度告狀。
皇上卻不在乎的說道:「皇貴妃不是這樣無故懲戒的人。」
「可是皇上,嬪妾臉上的傷,確實是她無故打的。」惠嬪委屈道。
「行了,朕會去問的,若是皇貴妃無故懲戒,朕自會為你討回公道。」皇上冷漠道,緊跟著繼續看起了桌子上的奏摺。
惠嬪眼看著皇上不在乎她的樣子,心頭便有些急了,最近她給榮親王的信都石沉大海,若是皇上也冷落了她,她不知道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了。
隨即,惠嬪撤下了臉上的面紗,說道:「皇上,您看嬪妾臉上的傷,難道就不心疼嗎?」
急躁的害怕讓惠嬪失了分寸,完全忘記了色衰愛馳的道理。
面紗撤下地那一刻,皇上不止是看清楚了那傷口,還看見了傷口在惠嬪臉上可怖的樣子,青紫紅腫得如同豬頭一樣的臉,實在是讓人倒盡胃口。
「惠嬪,既然傷成這樣,就應該回宮找太醫來看,不是來找朕。」說完,皇上再不看惠嬪一眼,走出了御書房。
可是走出了御書房,皇上竟然也不知道往哪兒去,隨即想到了程晚。
到晚晴宮的時候,皇上一眼就看見了在躺椅里閉目養神的程晚,最近她的覺著實多了些。
「宿主,皇上來了,看起來似乎是來問罪的。」系統精靈擔心地說道。
程晚眼睛沒有睜開,輕描淡寫問系統:「那我現在的樣子美不美?」
「……美。」
「那就好。」
待一片陰影遮住了程晚,程晚才模糊著睜開了眼睛,似乎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
「皇上。」程晚輕聲叫道。
「嗯,醒啦?」皇上道。
但是程晚卻似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樣子,嬌憨地說道:「抱。」
皇上嘴角輕輕勾起,還沒有見過跋扈的皇貴妃這樣嬌憨的樣子呢,伸出手將程晚抱了起來。
兩人抱了好一會兒,程晚似乎都沒有醒過來,兀自趴在皇上胸前聽著皇上的心跳聲。
「晚晚,清醒了嗎?」皇上好笑地問道。
「皇上是來問罪的?」程晚撅著嘴問道。
「呵。」皇上輕笑一聲,伸手撫摸著程晚的面頰,「你又知道了。」
程晚將臉埋入皇上胸前,悶悶說道:「妾就是知道,妾還知道惠嬪肯定會去找您的。」
「可是朕也相信,晚晚不是無故懲戒別人的人。」皇上安慰道。
程晚從他胸前抬起頭,眼睛亮亮地看向皇上,又恢復了那副活力滿滿的樣子。
「那皇上,惠嬪是怎麼說的?」程晚反問道。
「她說是你無故打了她。」皇上直說道。
程晚便撇撇嘴,道:「才不是她說的呢?她說,她是皇上您最愛的女人,還說妾多年不孕是皇上的手筆,皇上的皇位是程家爭取來的……」
每多說一句,皇上的臉就黑一分。
說著說著,程晚也便說不下去了,忐忑地看向皇上,「所以,妾應該打她的,對嗎?」
「污衊皇上的罪行,妾打她也不冤枉她吧。」程晚問道。
皇帝沉吟片刻,輕輕說道:「不冤。」
每一句話,其實都是真實的,可是也是皇上不願意面對的。
沒有人能夠面對真實的自己,尤其是高位者,他們只願意相信自己是仁義禮智信的代表,是聖人,卻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虛偽至極的小人。
惠嬪將一切真實拆開來,攤開在皇上面前,直接在皇帝的底線上跳舞,是以皇上此時有些怪罪惠嬪了。
但同時,皇帝對有些事情也開始好奇起來了,之前不問,是害怕傷了和氣。
「那晚晚,朕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朕好不好?」皇上眼眸緊緊盯著程晚。
「皇上問吧,妾肯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程晚不在乎的道。
「之前,是誰告訴晚晚,朕給晚晚喝避子湯的?」
問題一出,兩人之間的氣氛便整個凝滯了 ,只剩下飄落的樹葉。
眼見程晚沉默,皇帝內心都有些緊張了。
半晌,程晚才不自在地說道:「皇上還是不要問了,妾不想連累任何人。」
皇上心思往下一沉,他就知道程晚不會無緣無故發現這事兒。
但皇貴妃已經這麼說了,皇上也不再多問。
「哎呀。」程晚捂著肚子,輕呼一聲。
皇上小心謹慎道:「怎麼了?」
程晚便皺眉笑道:「是妾肚子裡這個小東西,他踹了妾一腳。」
皇上便笑道:「看來是個活潑的,讓朕聽聽響動。」隨即,皇上將耳朵壓到了程晚的肚子上。
「看來皇上是只喜愛妾肚子裡的孩子,不愛妾了。」程晚撅嘴故意說道。
「哪裡會?朕這是愛屋及烏。」皇上聽著程晚肚子裡孩子地動靜笑著說道。
兩人此時相處起來,就如同一對尋常夫妻一般,恩愛不已。
隔日皇上上朝之前,就對惠嬪發出了禁足的旨意,讓宮人們震驚不已。
昨日惠嬪被皇貴妃掌嘴的事兒,已經被傳得滿宮皆知了,甚至惠嬪還去找皇上告狀的事兒,宮中上下也知道了。
因此眾人很是關心這事兒皇上到底會處置誰。
昨日皇上宿在了皇貴妃宮裡,眾人也明白皇上必定不會處置皇貴妃,可沒想到今日一早就讓惠嬪禁足了。
要知道惠嬪當時要嫁的人是榮親王,是被皇上強取豪奪進宮的,此時的禁足旨意,更像一個信號。
皇上不再愛惠嬪的信號。
喜歡快穿之炮灰逆襲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