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走進院子,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上面落的樹葉也不會清理,全當做沒看見。看書否 m.kanshufou.com龍萱卻不能忍,上前用食盒握把上的絹布將桌子細細擦乾淨。
「師尊,出來吃飯了!」
突然大聲呼喚的沈明月把龍萱嚇了一跳,她小心地看向房門,壓低聲音軟言好語地勸道,「沈小姐,不可以這樣大聲喊師尊,會吵到他修煉的。」
「囉囉嗦嗦。」沈明月分外嫌棄她,揚手揮出紫色靈氣,將她震出院門之外,然後把門帶上,冷漠地命令她,「這裡不需要你了,師尊我會伺候好,你下山吧。」
龍萱咬緊了下嘴唇,又生氣又難堪地盯著緊閉的門,她的眼眶慢慢紅了,鼻頭髮酸,推開手上的衣袖看著自己的灰色靈脈。
「要是我不是灰色靈脈就好了。」龍萱垂著頭,哽咽著自言自語,「也不至於連師尊的食盒都護不住。」
院門忽然被什麼力量從裡面打開,龍萱抬頭去看,院子裡有兩個人影,站著的那個是師尊,沈明月在他對面,獻寶一樣地將食盒裡的特供給青妄師兄的魔獸肉端出來。
「你在門外做什麼?」青妄看都不看積極的沈明月,只盯著龍萱。
龍萱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大聲地說,「是沈小姐搶走了我的食盒,把我推出來了。」
沈明月說,「師尊,若是因為我的誠意不夠,所以你寧願收她為徒,那我也可以每日照顧你的起居,給你送飯掃院子。」
青妄雙手抱胸,先是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抬了抬下巴,「徒兒,把這桌上的東西換些新的來。」
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徒兒是在叫自己,龍萱不加思考,走上前將沈明月端出來的菜一盤接一盤地放回去,沈明月氣憤地大叫,「為什麼?師尊,我捫心自問並沒有得罪過你,也願意聽你的話,更何況我的靈脈是紫色的,她一個灰品靈脈的廢物,你到底看中了她哪一點?」
龍萱恍若未聞,端著食盒從她身邊走過,沈明月不甘心,伸手去搶她手裡的東西,龍萱正要躲開,沈明月卻突然自己捂著手臂慘叫起來。
「再碰我的東西,再出現在我面前,就不止是斷手了。」青妄淡淡地威脅她。
龍萱從她旁邊走過去,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半點幸災樂禍的樣子,可下山的時候沈明月還是追上了,惡狠狠地說,「你別太得意,時間長了他就知道你是個沒用的廢物了。」
她走在龍萱前面,即使兩條手臂像下垂的柳枝一樣無力地落在身側,也絲毫不損她趾高氣揚的氣勢。
但沈明月明顯還是懼怕著青妄,治好了被青妄打斷的手之後也不在他們倆面前瞎摻和了,改拜秦若風為師。
秦若風松下一口氣,以為這是一件好事,至少留住了這個紫品靈脈的人才,誰知道這個他以為消停了的高傲女人,最後會導致整個東隨島的覆滅。
回憶在青妄說他要閉關的時候結束,林安蘿重回現實,天剛剛破曉,師尊在她旁邊,渾身冒著金光,如同一尊金佛。
說實話青妄並不算對龍萱有多好,可能也只是看她比沈明月順眼,才破格選了她做徒弟,他很少和龍萱有過多的交流,沒有教過她任何東西,只是掛了個師徒的名號,青妄仍然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裡。
後來他突破把腦子突壞了,龍萱換成了林安蘿,兩個人才有進一步的交流。
林安蘿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先是探頭看了看師尊的臉,他還沒醒,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烏黑濃密,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
誰能想到當初那個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無天魔神青妄如今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
他拯救了龍萱的命,換來龍萱以命相護,雖說林安蘿是一個外來者,但她看過了龍萱的回憶,也算是半個原主了。
所以她只能代替龍萱來守護她心目中的神靈。
她正出神呢,師尊身上的金光消失了,睜開了那雙眼,她在暗處看得更清楚,青妄的青灰色眼眸底處有花紋,有點像紫荊花,但比紫荊花的花紋更複雜,她還想再湊近一點看,青妄眨了眨眼,伸手推開她。
等一下...師尊你的手放的位置好像不太對勁。
林安蘿的頭緩緩下移,放在師尊的手上,青妄也跟著她視線下移,挪到自己手上,這次醒來的第一個問題不是「你是誰」,而是——
「你在這裡藏了什麼?」
林安蘿撥開他放在自己胸上的手,揚起了巴掌,臉漲紅成一個可口的熟蘋果,她深吸了一口氣,在小命和被吃豆腐的氣憤中選擇了前者,終究是沒敢打下去這一巴掌。
「我是女孩子!我這裡本來就長這樣,不可以讓人摸。」林安蘿咬著牙說,「你要摸摸你自己的。」
師尊哦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自己平平如也的身體,並不太感興趣,隨即開始走正常的流程。
「你是誰?」
「我是你爹!」林安蘿張口就答。
青妄說,「滿嘴胡話,你剛剛還說你是女孩子。」
林安蘿呵呵一聲,勉強壓下怒氣,擠出微笑,「我是青萱,是你的妹妹,你叫青風,是我的哥哥,我們一起在乾安門拜師,現在你是乾安門的第十七位長老,本來是金品靈脈,但是你不想太高調,所以偽裝成了紫色品質的靈脈。」
其實師尊什麼本事都會,他只是需要重新認識這個世界而已。
正是應了那句雞湯,每一天醒來都是全新的一天~
青妄迅速接受並消化了她傳達的信息,但還是有疑問,「妹妹,我為什麼都不記得這些?」
「因為你生病,腦子壞了,會忘記事情,所以我每天都需要重新提醒你。」林安蘿表情認真地告訴他,「這是我們倆的秘密,別人不知道,所以你知道不說話,沒人發現你生病的事,假如有人找你問問題,你就說不知道,問我妹妹去。」。
早晨的青妄就像一張白紙,林安蘿想往上面畫什麼顏色,他就是什麼顏色,但她要時刻小心這張白紙不能被別人發現和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