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查的怎麼樣了?」
「奴才還在查,那嬤嬤和宮女嘴巴比較嚴實。」
「動作快些。」
「是。」
次日,梁九功帶著查出來的東西到了康熙面前。
「那接生嬤嬤招了翊坤宮的伊常在,說是她安排的,伊常在是包衣旗,家裡在內務府任職,恰好能夠接觸這次給蓁嬪安排的接生嬤嬤,那個宮女沒招認,奴才查到她跟承乾宮皇貴妃身邊一個二等宮女有聯繫,那藥是去母留子的東西。」
康熙皺眉,都是些似是而非的消息。
「再查,朕不信這個結果,表妹又不打算再養一個皇阿哥,不會做這種事。」
「是,皇上。」
梁九功繼續查。
又過了一日,有了新結果。
「那接生嬤嬤確實是伊常在家裡安排的,不過伊常在身邊的大宮女卻是郭絡羅貴人的人,郭絡羅貴人看不慣蓁嬪得寵,派人挑撥了伊常在,伊常在便動手了。」
伊常在去年得寵過一陣,不過小滿崛起的太快,一下子從庶妃到了嬪位娘娘,這讓後宮那些底層嬪妃心裡如何好受,她懷孕,佟皇貴妃不讓她出來,她便躲在永和宮養胎,她們又不能主動上門,伊常在被挑撥了幾句就有此舉,實在是不怎麼讓人意外。
「奴才查到承乾宮二等宮女喜兒跟德妃娘娘身邊的烏嬤嬤有舊,喜兒乃是烏嬤嬤妹妹的侄女,關係比較偏遠,烏嬤嬤跟妹妹關係比較好,她妹妹沒有閨女,養了喪父母的侄女。」
康熙皺眉,心裡震驚:「德妃?!」
「去查查,朕不信德妃會做這種事。」
康熙對德妃濾鏡還挺深的,當初四阿哥胤禛被抱去佟皇貴妃那裡後,還是貴人的德妃時常偷偷去看胤禛,一腔慈母心腸,康熙也是動容。
她也極其貼心,康熙自然給一份信任。
所以無論如何康熙也不願意相信德妃會做這種事。
此時,已經醒過來的小滿問銀屏:「承乾宮可有動靜?」
「奴婢聽聞承乾宮一個宮女下落不明。」
小滿笑了,下落不明好啊。
「不用再多打聽了。」
「是,娘娘。」
如今小滿只需要坐好月子,然後等著封妃聖旨。
到時候也好讓她看看德妃那張臉還能不能再做出賢德的模樣出來了。
康熙過來看望她一會兒,隔著屏風說了幾句話,小滿表達了一下能為康熙生下龍鳳胎的喜悅,又便是都是德妃的功勞,極盡誇讚德妃對她的好。
聽得康熙臉色都變了,回去後立馬派人去查。
好傢夥,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看著摺子上寫得東西,康熙不怒反笑。
「德妃還有什麼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梁九功聞言,把頭低的更深了,要命啊!德妃平日裡看著和氣,哪怕他知道有做戲的成分,但是私底下反差那麼大他是沒想到的。
「朕當初以為表妹讓她封嬪,遷入永和宮是為了不讓胤禛跟生母有接觸,朕同意了,卻憐惜德妃被表妹如此對待,心疼她母子分離,沒想到,竟然是烏雅氏自己跟表妹說的,一個兒子,換一個嬪位,她倒是敢得很,把朕的兒子當成什麼了。」
看來氣狠了,德妃都不叫了,直接烏雅氏。
此時康熙哪裡還不知道德妃根本沒什麼慈母心腸。
「朕看她不像是後宮婦人,若是多讀些書,恐怕比前朝那些老狐狸更適合官場。」
「皇上息怒。」
「讓朕如何息怒,瞧她做的一樁樁一件件,把朕當成傻子耍著玩呢!怪不得宜妃她們不愛同烏雅氏接觸,朕以前以為是礙於她的出身才讓人看不起的,看來是她手段太過狠辣了。」
德妃濾鏡破碎,從前的寵愛不復存在,康熙嘴巴那叫一個毒,把德妃損的好似披著人皮的怪物似的。
事實上,宜妃她們確實看不上德妃,大部分就是因為德妃的出身。
康熙後宮,包衣旗出身的宮妃不少,宜妃,榮妃,惠妃,都是包衣旗,但是包衣旗跟伺候人的包衣奴才還是有點區別的。
宜妃她們是奉旨入宮,直接伺候康熙,沒伺候過旁人,德妃卻是佟皇貴妃宮女出身。
後宮宮女出身嬪妃不少,只是都是低為,德妃爬的太快,太高,讓那些自以為家世不凡的人覺得不憤,不樂意跟德妃同為妃位,覺得德妃不配。
當然了,也有德妃手段狠,讓她們有苦說不出的緣故。
康熙還覺得不夠,繼續道:「她倒是厲害,老七的事她竟也敢插手,看來內務府那裡朕太過放任他們了,蓁嬪這次也受委屈了,要不是蓁嬪,六阿哥早就沒命了,恩將仇報,實在是無情無義。」
康熙毒舌了一番,這才作罷。
然後去了慈寧宮。
「皇帝怎麼來了。」
「孫兒跟皇瑪嬤有些事要商量。」
太皇太后明白,對著蘇麻喇姑使了個眼色,蘇麻喇姑帶著人出去,屋子裡只剩下太皇太后和康熙。
「皇帝要說什麼。」
「孫兒想廢了德妃。」
太皇太后一愣:「廢德妃?她有什麼不妥。」
康熙把查到的事情同太皇太后說了。
太皇太后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哀家也是沒想到內務府會如此勢大,確實有問題,皇帝你強勢,他們只敢做些小動作,若是放任下去,內務府負責皇家一應吃穿用度,要是碰上一個弱勢的皇帝,哀家怕以後的皇帝只能從奴才秧子肚子裡出來了。」
太皇太后的政治敏感度一下子讓她知道康熙最擔心什麼。
「孫兒也是如此想的。」
「只是內務府不好動啊!」
「那就先穩住德妃。」
「她到底給你生了幾個孩子,不為她,也給幾個孩子留些體面,沒額娘的孩子,日子不好過。」
康熙一愣,想到了從前的日子,那時候他雖然有額娘,但是跟沒額娘差不多,總共也沒見多少次。
「皇瑪嬤說的是,孫兒會為德妃留些體面。」
「你明白就好。」
康熙轉眼又說起另外一件事:「孫兒想封蓁嬪為妃作為補償。」
「她生了龍鳳胎,這次又受了委屈,封妃也當的。」
很快,承乾宮失蹤的喜兒便又重新出現了,德妃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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