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皇貴妃娘娘,皇貴妃萬福金安。」
佟皇貴妃臉色不太好,不過她也不會主動為難寵妃:「起來吧,賜坐。」
「謝娘娘。」
她剛坐下耳邊就傳來一聲譏諷:「哎呦,娘娘你也真是心善,還縱容嬪妃如此無禮,請安都來遲了,要臣妾看,蓁妃娘娘恐怕被皇上寵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對娘娘如此不敬,娘娘可得好好責罰一番,要不然還有什麼規矩可言。」
說的是僖嬪,出身赫舍里氏,跟元後也就是太子生母沾親帶故,她進宮為的是安撫赫舍里家,十分不受寵,不過也因為家世,後宮沒人會得罪她。
她說完,沒人說話,佟皇貴妃可得看好戲。
「僖嬪妹妹這話說的好似本宮罪大惡極似的,本宮記得本宮來時並未過了請安的時辰才對。」
小滿對著坐在上首的佟皇貴妃一臉恭敬:「今日臣妾來的確實比往日要遲一些,不過臣妾並無不敬之心,還請娘娘明察。」
說著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小滿確實沒有過了請安的時辰,只是一般情況下,大家約定俗成要來的要比佟皇貴妃早一些。
佟皇貴妃能怎麼說,她不是男人,不吃小滿裝可憐的一套,但是按照規矩,小滿確實沒遲到。
「僖嬪,蓁妃伺候皇上來的晚一些,確實不曾誤了請安的時辰,你莫要再胡亂攀扯。」
「蓁妃,雖然僖嬪有錯,但是你伺候皇上也該有些分寸,莫要痴纏皇上才對。」
小滿當即臉色又是一白:「娘娘,臣妾惶恐,身為妃嬪,臣妾規矩也是懂得,今日來的有些遲,只是因為今早上臣妾出門時摔了一跤,無法,只得從新梳妝再過來,臣妾萬不敢做那等痴纏皇上的事情。」
佟皇貴妃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些。
「倒是本宮錯怪你了。」
「娘娘管著宮務,日理萬機,這等小事哪裡值得娘娘費心思,是臣妾解釋的晚了,也是僖嬪不了解臣妾,才會誤會臣妾,臣妾不怪僖嬪以下犯上。」
好傢夥,直接給僖嬪定罪了。
佟皇貴妃看不得小滿受寵,也看不得康熙的後宮,對於僖嬪的挑事,熱鬧沒看成,她總要罰一方。
「僖嬪以下犯上,隨意揣測上位妃嬪,罰抄宮規十遍。」
清朝的宮規,比歷朝歷代加在一起還要多,十遍,不說抄到地老天荒,也足夠讓僖嬪接下來不好過。
僖嬪一臉不服氣,瞪了小滿一眼,小滿笑著喝口茶,絲毫能把她放在眼裡。
對康熙,小滿立的是重情重義,單純,運氣卻不錯的人設,對後宮,小滿自然還要再多加一點,比如心思淺薄的人設。
對於僖嬪這麼上道的挑釁,小滿巴不得。
隨後大家喝喝茶,打打言語上的譏諷,你刺我幾句,我刺你幾句,有來有往,這才結束了早晨了請安。
出了承乾宮的門,德妃便開口要去長春宮坐坐,小滿也不好拒絕,兩人一起走著,德妃便作為過來人提點道:「僖嬪不受寵愛,可卻跟太子沾親帶故,如今太子在內務府勢力不小,你今日跟僖嬪對上,未必討得了好。」
小滿一臉感激:「謝娘娘提點,今日只是沒想到僖嬪會直接對本宮發難,本宮還有胤祥和昭和,娘娘也只本宮娘家沒什麼人,若是自己立不起來,難免讓人看清胤祥和昭和,僖嬪和太子的關係,本宮一時未能想到,還要多虧娘娘提醒。」
「你自己小心些就是,如今皇上寵你,內務府自然不會怠慢,本宮就是怕皇上冷了你,你又該如何。」
「難為娘娘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了,皇上想來不會那般無情的,娘娘莫要憂心。」
小滿一副全心全意相信康熙的模樣,讓德妃恍惚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她入宮前就有一顆青雲志,可康熙確實不同凡人,誰又能真的管住那顆心呢!
只是她能明白皇上雖有情,卻多情,所以她才會有如今的地位。
後宮來來往往嬪妃多人,但凡對皇上動了真心又看不透的,下場必然悽慘。
看著這樣的小滿,德妃心裡感慨,卻更加放心她,心思淺薄好,她等著她落入凡塵的那一刻。
「你明白便好。」
接下來半個月不用日日請安,小滿也不是個喜歡亂逛的性子,每日窩在長春宮逗弄兩個孩子,還有便是時不時去慈寧宮看看太皇太后。
一開始,她沒有帶兩個孩子過去,後來還是太皇太后開口了,小滿這才把兩個孩子帶過去。
年紀大了,太皇太后難免想要含孫弄怡,享天倫之樂,只是她的身份太過貴重,年歲大一點的阿哥她不願意多接觸,怕生了端倪,公主被養的性子她不喜歡,正好讓小滿得了機會。
太皇太后自認看人不會錯,小滿就是個心思淺的,她不知道還能活幾年,既然她看著喜歡,左右她沒什麼家世,便多叫過來說說話也可以。
康熙也是沒想到小滿能對上太皇太后的性子,他問過太醫,太皇太后身子怕就這一兩年了,能讓她老人家安心的去了,康熙也能少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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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康熙去長春宮越發勤了。
太皇太后看在眼裡,並未多說什麼。
原本康熙打算處理內務府,但是怕動靜太大,內務府那些人狗急跳牆,擾了慈寧宮的清淨,便決定再等等,等穩妥了再發作。
如今一股腦發作內務府容易,但是後續必然亂糟糟的。
就這樣,一轉眼就到了年底。
「啟稟皇上,慈寧宮傳來消息,太皇太后病重,昏迷不醒。」
康熙立即起身,腳步匆忙趕到慈寧宮。
「皇瑪嬤,孫兒來遲了。」
太皇太后似乎是聽到了康熙的聲音,緩緩轉醒。
「玄燁,你來了。」
「孫兒來了。」
「陪皇瑪嬤說說話吧。」
「是,你們都出去,朕陪皇瑪嬤說說話。」
太皇太后緊握著康熙的手:「你大了,終於長成了一個皇帝的模樣,哀家下去也能見列祖列宗了。」
康熙淚眼婆娑:「皇瑪嬤,孫兒還小,還需要皇瑪嬤坐鎮指點孫兒,您不能離開孫兒啊!」
「皇瑪嬤想你皇阿瑪了,我死後,不用大辦,讓我一直陪著福臨吧。」
「皇瑪嬤!孫兒叫太醫。」
「不用了,我跟你好好說說話,別叫太醫了。」
康熙哭的不能自已:「好,不叫太醫。」
「好好對太子,蓁妃心思純善,你照顧著點,後宮嬪妃,為你生兒育女,對他們也好一些,你呢,也別緊繃著,對自己也好一些,莫要太過委屈自己,皇瑪嬤今後不能再陪你了。」
「皇瑪嬤!!」
隨著康熙一聲驚呼聲,喪鐘隨後響起,天下縞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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