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六年,太皇太后去世,康熙悲痛欲絕,直接病倒,福貴妃寸步不離的照顧康熙,待康熙病好後,直言道:「愛妃乃朕之福妻也。」
不是誰都能當得起「妻」這個字。
消息不知怎麼就傳到了景仁宮,此時已經病入膏肓的佟皇貴妃聽完後直接一口氣沒喘上來,就這麼跟著去了。
剛辦完了太皇太后的葬禮,十分隆重盛大,康熙便下令皇貴妃葬禮一切從簡,從簡到了最後,規格竟跟普通妃子的葬禮差不多,絲毫沒有副後的排面,佟家已經沒落,自然也沒人會為她喊冤就是了。
接連兩場葬禮下來,京城都多了幾分蕭瑟,婚嫁之事暫停,飲酒作樂的更是不敢冒頭。
沒了太皇太后壓著,康熙偏寵起小滿來更加明目張胆來了,只是讓他放棄後宮這片森林顯然不可能,小滿也不會去做這樣的夢。
康熙二十九年,這一年發生了一件大事,康熙要親征,前朝後宮一片譁然,後宮嬪妃知道小滿這個福貴妃最受寵,天天往她宮裡跑,讓她開口勸勸康熙別「任性」。
「貴妃娘娘,您就跟皇上說說,親征可不是鬧著玩,皇上若是去了,留下咱們可都怎麼辦呀!」說話的是惠妃宮裡一個貴人。
小滿皺眉:「胡說什麼,皇上的決定什麼時候輪得到後宮來質疑了,皇上這麼做自然有皇上的考量,你們一個個的,難不成還想左右皇上的決定不成,再者說了,便是皇上真要親征,咱們在後宮等著皇上凱旋就是,莫要讓本宮再聽到什麼喪氣話。」
手底下的人不管用,惠妃這才出聲:「貴妃娘娘,不是臣妾要質疑皇上的決定,只是戰場上刀劍無眼,貴妃娘娘心大,臣妾等可實在放心不下皇上,貴妃娘娘乃後宮第一人,理應有您來規勸皇上莫要冒險才是。」
這話說的,好似小滿多不在乎康熙安危似的。
「惠妃的考量本宮明白,皇上的真命天子,無論做了怎樣的決定一定能夠得償所願,惠妃若是不放心皇上,往後在小佛堂多念經祈福,佛祖保佑,皇上必然凱旋而歸。」
後宮惠妃是最擔心康熙出事的,如今朝堂上太子和大阿哥黨派之爭越發嚴重,要是康熙在戰場上有什麼不測,太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下面的阿哥們還未長成,太子登基,最倒霉的一定是惠妃跟大阿哥母子。
所以惠妃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惠妃被堵的說不出話來,榮妃想要開口說什麼,小滿已經沒心情聽她們廢話了。
「你們今日為何而來本宮知道了,身為後宮嬪妃,應該謹記禮儀宮規,皇上親征,屬於前朝之事,後宮不得干政,皇上親征也好,不親征也罷,任何人不得干預皇上的決定,你們可明白?」
小滿在高位嬪妃當中算是年紀小的,平日裡溫貴妃管著後宮瑣事,小滿看起來性子軟和。
如今正經起來,還真有點唬人,眾人瞧著小滿嚴肅發話的模樣,還真有幾分貴妃的派頭了。
過來一會兒眾人才道:「臣妾明白。」
「你們明白就好,大家都是姐妹,一同伺候皇上,這個節骨眼上,理應為皇上分憂,都回去吧,要是實在憂心皇上,那就多念幾本佛經比什麼都強。」
「是,娘娘。」
眾人離開後,小滿的臉卻垮了,當天晚上就躲在被子裡狠狠哭了一頓,第二天起來,眼睛都腫的不成樣子。
一旁伺候梳妝的宮女一臉心疼道:「娘娘,您這眼今兒恐怕得用厚粉給遮住才行。」
嘆了口氣,小滿有氣無力道:「遮住吧!今個皇上若是來被看到就不好了。」
話音剛落,門外便有了動靜,然後就是一陣請安聲,能讓永壽宮奴才請安的,也只有康熙了。
此時小滿披散著頭髮,眼眶都是腫的,看起來並不好看,康熙一進來就瞧著這麼個場景。
「這是怎麼就這?」語氣十分心疼。
小滿臉上帶著一絲驚訝:「皇上,您怎麼來了?」
「朕這不是聽說昨晚上有些小哭包哭了半夜,朕不來看看,萬一把眼睛哭瞎了,誰來賠朕一個貴妃。」
「皇上,您笑話臣妾。」
「朕哪敢笑話福貴妃。」
兩人說話間,梁九功帶著屋裡奴才退了出去。
康熙湊近了瞧,上手撫摸了她的眼眶:「疼嗎?」
小滿心裡無語,心道您老要是能把手給拿來興許就沒那麼疼了。
不過面上卻十分嬌羞,一臉不好意思道:「臣妾不疼。」說著說著眼眶就更紅了,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康熙忙把人摟在懷裡:「不是說不疼嘛!怎麼又哭了呢!」
「她們都說皇上要親征,臣妾捨不得您。」
康熙覺得心疼又好笑:「昨個你不還說任何人不得干預朕的決定,怎麼?今個兒後悔了?」
「皇上是真龍天子,得上天庇佑,自然會平安歸來,只是臣妾捨不得您離開臣妾那麼久,臣妾和孩子們會想您的。」
「沒出息,朕親征又不是一去不回,想朕了就給朕寫信,你的心意朕一定能夠收到。」
小滿搖頭:「信件哪裡比得上能夠日日見到您呢!」語氣帶著十分不舍。
「說你懂事,還偷偷躲被子裡鼻子,朕該拿你怎麼辦!」語氣三分縱容和七分無奈。
「皇上,臣妾不懂前朝,不過臣妾相信皇上做的每一個決定,皇上,臣妾等您回來,您要是回不來,臣妾去陪您。」
康熙一愣,然後一驚:「說什麼傻話!」
「皇上,臣妾沒說傻話,臣妾等您回來。」
「傻姑娘。」
「臣妾不傻,皇上待臣妾的好臣妾銘記在心。」
兩人在永壽宮足足膩歪了一天,康熙摺子都沒處理完,晚上直接宿在了永壽宮,一夜更是誇張的要了四回水。
小滿是累的沒了力氣,原本紅腫的眼眶更加紅腫了,依舊是哭的。
這一夜過去,後宮不知又撕碎的多少條帕子,不過跟小滿無關了。
康熙隨即正式下旨要親征,然後開始準備。
出征前的這些日子,康熙都是在永壽宮度過的。
康熙離開後,後宮就安靜了,沒了爭鬥的源頭,自然也就少了幾分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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