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避免已經被他們寵得無法無天的楚妙璃在他們走後胡鬧, 楚老頭還特意吩咐兒媳燕氏留在家裡,守著楚妙璃以防萬一。
楚妙璃雖然無奈,但也不得不聽從自己祖父的吩咐, 乖乖留在家裡等消息。
而且, 她也知道, 此刻只是一個微不足道小豆丁的她,即便是當真偷跑到大堤上去, 也未必能幫上家人什麼忙。
不過她們母女倆人雖然沒去, 但是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還是會通過街坊鄰里的嘴傳到她們耳朵里來。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命仙館於館主所提出的那個「輸者滾, 贏著留」的賭注。
剛聽到這個賭注的燕氏忍不住大皺眉頭, 覺得自己公公這事兒做得實在是有些輕率, 又頗為疑惑和他一起過去的婆婆和丈夫為什麼沒有阻攔公公這麼做。
但燕氏也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 她稍微轉念一想, 就猜到這必然是那於館主擅作主張惹出來的禍事。
「連這樣的賭注他都敢下, 可見他是多麼的勝券在握,難道這一局……爹他真的會輸給那樣一個齷蹉無恥的卑劣小人嗎?」燕氏用只有自己和女兒才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自言自語地說道。
由於燕氏的容貌在整個新華縣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緣故, 身為色·中·餓·鬼的命仙館於館主在新華縣落腳後,沒少趁著燕氏有事上街的時候,湊將過來歪纏她。
因此,燕氏對他的感官可謂十分糟糕, 巴不得哪日, 天上就降下來一個響雷把那豬狗不如的混球劈成焦炭。
這時, 滿心焦慮的可不止燕氏一人,楚妙璃也同樣如此。
雖然她總說自己是個心腸很硬的人,但倘若果真如此,她也不會在才認識曾阿婆祖孫倆個沒多久,就為保護她們而義無反顧的英勇犧牲了。
如今,在來到這個世界,擁有了這樣一群全心全意為她著想的家人以後,楚妙璃怎麼忍心看著他們因為一場有預謀的賭鬥而被驅逐出他們自幼生活的故土,去別的地方,飢一餐飽一頓的顛沛流離呢?
可是,這時候的她就算再焦急又能如何呢?
她對他們口中的所謂走陰、問魂根本就一竅不通,就算想幫忙也力有未逮啊!
而且……就算……就算她……她豁出去的動用那東西……
也未必能夠力挽狂瀾啊!
就在楚妙璃滿心焦躁的時候,又有一胳膊挽著菜籃子的婦人步履匆匆地跑到他們家來找燕氏說話了。
這婦人說的話,讓燕氏和楚妙璃的臉色都白了。
「那於館主真的是太厲害了,簡直就是一位活神仙……不論那問魂的問他什麼,他都能答得有鼻子有眼睛的!真的是太厲害了!」
這次過來報信的婦人顯然已經被那命仙館於館主的表現給徹底折服了,那溢美之詞更是滔滔不絕的讓燕氏和楚妙璃不約而同的拉長了臉,望向那傢伙的眼神也充滿著不善的意味。
那身體豐滿的婦人也不是個真正的馬大哈,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言語中的不對勁,臉上表情頗有幾分訕訕然地撥弄了兩下自己胳膊上挽著的菜籃子,「雖然你們家老爺子還沒出手,但就於館主今日的表現恐怕……」
她很是唏噓的衝著燕氏母女嘆息兩聲,「哎呀呀,楚嫂子,我瞧那於館主也不像個得理不饒人的……要不……在比斗結束後……你們好生給他說說,指不定,這事兒就順利了了啦。」
燕氏含含糊糊地感謝了一番這婦人的好意,又起身把她給送走了,才滿臉無奈地重新把自己的小閨女抱回懷中,「這事兒就是那該天殺的於館主親自挑起的,了了,怎麼可能了了!」
本來就坐不住的楚妙璃在聽了母親燕氏的話以後,急忙忙開口用還帶著幾分奶腔的聲音說道:「娘親,我們也去那大堤上看看吧!看看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形!總在這兒等著,囡囡心裡慌得很呢!」
同樣心裡慌得厲害的燕氏對於女兒的提議十分心動,不過因為公公離開前反覆叮囑的緣故,她心裡到底存留著幾分顧慮,在經過一番斟酌後,她把女兒從自己懷中抱到旁邊的一張黃花梨玫瑰椅上,很是認真地看著她晶亮的大眼睛說道:「娘親的好乖囡,你聽娘親的話,乖乖的留在家裡等娘親好不好?」
楚妙璃一聽她這話,頓時就把嘴賭氣似的撅了起來,「娘親這是要把我獨自一個留在家裡嗎?」
「哪裡是把你獨自一個留在家裡,不還有喵崽兒陪你嘛。」燕氏一本正經的把蹲坐在旁邊那隻舔毛的黑貓抓過來湊數。
無論如何,她是不敢違背公公的命令,把唯一的女兒帶到那大堤上去的。
就如公公所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走陰問魂一事……到底帶著幾分森然之氣,不是她女兒這樣還沒能在凡世間立穩腳跟的小娃娃能夠隨便接觸的。
楚妙璃滿頭黑線的與那有著一雙祖母綠的黑貓對望了一眼。
那黑貓在楚家也有七八個年頭了。
雖然走起路來有幾分瘸拐,但卻精神抖擻皮毛黝黑亮的自有一股讓人折服的氣勢。
「那你們一定要早點回來!」知道人小式微的自己不可能讓母親燕氏改變主意的楚妙璃悻悻然地摸了摸懷中喵崽兒的頭,然後和倉促拾掇了一下自己的母親告別。
整顆心已經飛向大堤那邊的燕氏親昵地揉了揉自己女兒的腦袋瓜,又叮囑黑貓喵崽兒一定要看好楚妙璃後——她一直都知道這隻公婆都很疼愛的黑貓頗有靈性,也對它非常信任,相信它一定會看好自己的女兒——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在她離開不久,楚妙璃也從爺爺楚老頭特意為她打造的玫瑰椅上滑了下來。
她吃力的抱起那隻瘸腿黑貓,很認真地看著它說道:「雖然娘親讓你盯著我,但是作為這個家的一份子,我相信你也和我一樣,很想去大堤上看看具體的情形?」
「喵!」有著一雙祖母綠大眼睛的黑貓歪著腦袋端詳了楚妙璃半晌,很有大將風度的叫了一聲。
壓根就聽不懂地貓語的楚妙璃轉了轉眼睛,權當喵崽兒同意了她意見一般,吃力地把黑貓抱起來就要朝門口走。
在新華縣有很多靠人力吃飯的轎夫,楚妙璃以前沒少跟著家裡的長輩出門,因此,很快就找到了兩個十分熟悉,且常年在這一帶做生意的轎夫,讓他們把她和喵崽兒送到城外大堤上去,到時候再找她的家人付錢。
作為楚大仙家唯一的獨苗,楚妙璃在這新華縣無疑也很有名氣。
一見到她招手,那兩個轎夫就扛著一頂方形小轎,眉開眼笑地湊將過來,然後滿臉忍俊不禁的與小大人似的楚妙璃討價還價。
三人很快就商討出了一個雙方都滿意的價格,楚妙璃也迫不及待地抱著喵崽兒坐了上去。
通常,像這些走街串巷的轎夫最是消息靈通之輩,那兩轎夫一邊抬著轎子往城外大堤的方向走,一邊和楚妙璃說著他們剛剛才得知的最新消息。
當楚妙璃得知她爺爺已經開始和人比賽時,頓時緊張地額頭都滲出汗水來了,她一疊聲地催促那兩個轎夫加快腳步,那兩個轎夫見她小小人兒就如此懂事牽念長輩,心中很是動容,再加上楚妙璃和喵崽兒加起來也沒多重,因此,自然順著她的口風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快腳步,很快,他們就趕到了那人山人海、接踵摩肩的大堤之上。
楚妙璃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爺爺。
平日裡精氣神十足的爺爺此時卻仿佛剛剛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的狼狽。
他神色灰敗的看著對面滿臉得意的命仙館館主,嘴唇微微翕動著在說些什麼,但卻因為距離太過遙遠的緣故,不論楚妙璃怎麼豎著耳朵去聽,都聽不真切。
心中大急的楚妙璃帶著那兩個轎夫拼命地往裡面擠,邊擠邊說她是台上楚大仙的孫女,她要見他的祖父。
圍觀的眾人在聽了她的話以後,雖然嘴上嘀咕著:「你一個小毛毛,即便過去了又能做甚?」但還是依言讓出一條道路來。
站在距離看台最近的楚老太和楚大夫婦聽到這邊的動靜,下意識扭頭,就看到他們的小乖囡正憋紅著臉不停的在兩個眼熟轎夫的幫助下,拽著喵崽兒的尾巴往這邊擠,心頭猛然一咯噔的他們急急過去迎接。
「不是讓你乖乖待在家裡等娘嗎?」燕氏更是氣得險些沒當場將楚妙璃給狠揍一頓。
「奶奶、爹、娘,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像這樣事關我們整個家庭的大事,誰都可以不在,我不能不在!」楚妙璃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斬釘截鐵的對著自己的長輩們說道。
一直亦步亦趨跟著她的喵崽兒在聽了楚妙璃的話以後,一雙祖母綠的眼睛瞬間變得如同兩個綠色的小燈泡一樣明亮異常。
就在楚老太等人為楚妙璃這突如其來的表現而震驚的目瞪口呆的時候,楚妙璃卻做了個讓在場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動作,她將自己手腕上用紅繩繫著的一個銀制雲紋小香爐用力拽了下來,毫無預兆地對著天空就是猛然一扔!
「姥姥我收了這麼多徒弟,你算是最有良心的一個,來來來,快解了姥姥我琵琶骨上的鎖鏈,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被吳陰姥用血喚術召喚過來的那人猶豫了片刻,才用一把削鐵如泥的匕削掉了監牢門口的鐵鎖鏈,打開門,彎腰走了進來。
隨著她的這一舉動,狹□□仄窗外的月光頓時打在了她的臉上,讓看到她的人可以清楚的意識到這是一個女人,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年輕女人。
「姥姥,我希望您能夠說話算話,在我把您救出去後,就收我做你的嫡傳弟子,然後把製作陰鬼胎的辦法傳授給我。」
「與姥姥簽訂血契的人那麼多,你是唯一響應的一個,姥姥手裡的本事,不教給你,還能教給誰?」吳陰姥用一種很是嗔怪的語氣對黑衣女子說道。
那黑衣女子在聽了吳陰姥的話以後,一直繃得緊緊的肩線與足尖條件反射地就是一松。
原本打算只要覺察到一點不對勁,就以肉眼可見的度退避而去的她在臉上露出一個很是欣喜的笑容說道:「是我的不是,誤會了姥姥對我的一片真心,我這就過來給姥姥解了鎖鏈。」
黑衣女子一面說,一面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再次揮動自己手中那把削鐵如泥的匕。
大半個身體都被鐵鏈拴在半空中的吳陰姥出一聲如釋重負般的粗重喘息,然後忍著劇痛,單手把穿在她琵琶骨上的鐵鏈用力扯將了出來。
黑衣女子在旁邊看得膽寒,吳陰姥卻滿臉的不以為意。
「這算不了什麼,」她輕描淡寫地用一種冷酷異常的語氣說道:「長痛不如短痛,現在把鐵鏈抽出來,總好過它和肉長在一起後再抽……那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那黑衣女子聽著吳陰姥的描述,渾身控制不住地激靈靈打了個寒噤。
吳陰姥被她的模樣逗笑了,「你呀,可真是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