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祝依出辦公室前,角落裡的季家老管家,劉易斯,只看了葉祝依兩眼。直到少爺的未婚妻離開,劉易斯也不打招呼。
努荔心裡嘀咕:「系統,你知道嗎?」
系統:「怎麼了?」
努荔:「車禍那天,我看見劉易斯在大廈下面,偷偷帶了槍的。」
系統:「可能是怕有襲擊。保護自家少爺。」
努荔惋惜:「劉易斯是個好人,可惜他站在季千里那邊了……老頭兒以前催我學外語,人挺好的,現在看我都冰涼涼的。」
系統:「宿主現在身份變了,要多多習慣。劉易斯對待『助理』和『葉小姐』,態度有區別很正常。」
努荔聽著嘆氣。
系統:「以後分分離離還多,每個階段不同,以前認識熟知的人,總有突然就疏遠的一天……」
系統說著努荔就皺起五官,仿佛喝了苦藥:「系統你在鬼扯啥子哦?」
系統:「你沒聽懂?那你瞎嘆氣?」
努荔:「我在想網上說的『喜當爹』。」
系統:……剛掏心掏肺的說,到底是為了啥。
把天聊死了。努荔心裡和系統對話瞬間就結束了,提著昂貴的手提包,繼續走出總裁辦。
啥都沒幹,就替葉小姐背鍋挨白眼,網上說的『喜當爹』跟現在這狀況簡直沒區別。努荔小手捏緊捏緊。只有感到揪手提袋的手痛了,才清楚心裡確實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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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祝依走進衛生間,像是被剛才的爭執,狠狠打擊了未婚妻身份一樣。
努荔就只想單獨躲一會兒。
但剛準備要摸手機打遊戲,就見鏡子裡背後有人跟進來,努荔不得不問:「叮貓,你跟進來幹什麼?」
叮貓跟在後面,躲在幾步開外,界限劃分地劃分兩人間的距離。
葉祝依在梳妝檯放下包,泄氣地問:「你也以為我是那種的人?」
叮貓古靈精怪地笑著回答金主:「您要是那種人,跟進廁所我不是也不清不白了?」
努荔裝成的葉祝依,困惑道:「那你不是那種人,進女廁所幹嘛?」
叮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劉易斯尾隨出來,為了少爺來探情況。
劉易斯跟在叮貓後面。他沒跟得太近,沒人發現他就在外面,但也足夠聽到兩人說話,剛才的對話,劉易斯聽得清楚。
衛生間裡,葉祝依又重申一遍:「女廁所不是不讓男的進嗎?」
劉易斯也愣了。
但沒想到,葉祝依,竟然是這樣的葉祝依。
衛生間裡,叮貓百口莫辯,為難地給自己解釋:「我不是那種人葉小姐您還不知道?我不是擔心,啊對擔心嗎?」
努荔心裡嘻嘻笑,面上繼續高冷。
叮貓連忙說:「葉小姐不必太在意,愛你的人會看清楚,」但叮貓隨即想到她的未婚夫,「即使現在沒看清楚,遲早也會看清楚的,我也看著的呢,葉小姐。」
葉祝依哭著蹲下了:「你還叫『葉小姐』,連你也沒把我當朋友!」
叮貓無奈,嘆了口氣。
「葉小姐,我說真的,我沒想看你笑話。」
叮貓也蹲下,隔著幾步小心翼翼打量著葉小姐。
「這人啊,都會有被誤解的時候,有的能澄清,有的一輩子也澄清不了。但是人還是要活,為自己活就好了。有些人看不清是天生眼瞎,有些帶有色眼鏡故意不取,那些,都不值得你為他們傷心。」
葉祝依抬起頭,眼睛裡淚光閃閃。
叮貓關心的掏出餐巾紙包,遠遠地遞過去:「要紙嗎?」
葉祝依抽噎著,看了一會兒:「平民用的牌子,有細菌。」
叮貓:……
努荔憋著演,很確定自己看見了叮貓臉上一閃而過的「啊啊啊啊想打人」情緒。叮貓人挺好,逗也逗夠了,該溫情收場了。於是努荔憋著繼續演下去。
「謝謝,」葉祝依一伸手,正要收回去的餐巾紙被她拿到手裡,「看在你沒瞎的份兒上。」
叮貓蹲著,遠遠地看著富家小姐這一幕。
努荔掏著紙,莫名有點兒入戲的感覺,忍不住眼眶有點濕。
以後遲早要穿越去其他的劇本里,穿越過去穿越過來,就這一點兒不好,捨不得什麼人的感情遲早會有的。而分別這件事,又早晚會來。
去到別的劇本,在這裡認識的人就再見不到了。
葉祝依站起來:「我不想呆這兒被人看到老待在衛生間裡。」
她站起來,照衛生間的鏡子搭理糟糕的自己。
「叮貓,等我調整一下心情,就出去。讓那些人好看。」
叮貓狗腿地點頭,他隨身帶了化妝工具:「不急,一會兒我幫你補個妝再出去。」
努荔放開水龍頭,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她已經不是生活助理了,那些過去和生活助理相談甚歡的人,都回不去了。
現在這個世界裡,只剩下被臨時頂替的未婚妻葉祝依。努荔只能被身份鞭撻著,去認識新的人,新的朋友。
但是,至少新的身份又逮住了叮貓——為了一杯奶茶,就答應來救場做年夜飯的朋友。
葉祝依看著鏡子裡的狼狽,發話說道:「叮貓,以後你就是我的哥們兒。到哪兒我都罩著你。」
叮貓笑了笑。對一個造型師來說,沒什麼比頂層名媛的保駕護航更好了。
叮貓哼著歌,準備補妝:「……想要什麼妝感?」
葉祝依的狼皮下,努荔想到適合張揚跋扈的形象:「來個艷壓群芳。」
叮貓:「清純裸妝不是更自然嗎?」
狼皮下的努荔突然意識到,有錢人的追求不同,畫得濃掉檔次。
「我……」葉·努·祝依·荔頓了一下,「我想體會平民生活,先從平民化的妝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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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姐只是路過總裁辦,前台的女秘書就感到一股強烈的氣場。
努荔挑著二米八的粗眼線,妖嬈無比得出現在女秘書面前。
裡間辦公室的門打開,季總出來,帶著方總和劉易斯要離開公司。他和未婚妻葉小姐擦肩而過,兩人一句話不說。圍觀吃瓜的員工,都看著這一幕驚奇。
然而努荔不置一詞。她今天還有別打算。
總裁未婚妻對一切所有小三,恨之入骨。今天努荔就拿出整死女主角的勁兒,今天在季千里的公司里譜好前奏,有的人,可以敲打敲打用來練手。
秘書小愛守門,一直相信自己,是全天下離總裁最近的女人。而聽未婚妻與季總爭吵,似乎那個讓小愛藏不住自卑的未婚妻要站不住腳跟了。
葉小姐瞟見女秘書,小愛沒像上次見了就縮回去,反而一臉蓋不住的不懷好意。這時總裁辦已經堆了好些人,想打探情況的又不只是女秘書。一小伙員工抱團,借工作為由,故交資料郵寄文件,排隊賴在這一層不走,小聲交頭接耳,對富豪隱私津津樂道。
努荔聽見他們議論的內容。
「穿黑絲沒啥,公司遍地都是黑色包臀裙。」
「小愛天天美瞳香水,你不知道她想暗示什麼?看看看,葉小姐去找小愛了。」
「你們女的都這麼不想別人好嗎?」
「去,你們直男還看不穿什麼叫做婊呢。」
努荔想到葉祝依平時高傲狂妄的樣子,頭也不低,對女秘書說:「上班幹什麼打扮這麼漂亮,給我的老公看嗎?」
女秘書:「葉小姐,我只是在認真工作。」
葉祝依傲慢地說:「你的項鍊是三千塊錢的吧,一樓前台的淑芬都戴限量款,你這麼廉價的貨戴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窮?白天上班戴美瞳,會勾引人怎麼不去上夜班?」
女秘書立刻回想起來,像冬天裡潑了冷水的狗,一句話也不說。
葉祝依占著未婚妻的地位,當著女秘書的面,走進總裁辦,坐在了季千里的小龍椅上。
季家訂婚的未婚妻,才是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