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看了他一眼,沒有在邊上看到木槿。
「木槿?」她喚道。
木槿還跪在地上,雲澤淡淡的說道:「沒聽到皇后在喊你嗎?還不趕緊過來伺候。」
木槿這才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床邊:「娘娘。」
鍾情笑著說道:「我最喜歡你做的那個栗子羹,你去給我熬一碗來。」
木槿低著頭,應了一聲是。
雲澤見狀也說道:「皇后喜歡你做的東西,那是你的福氣,還不趕緊下去。」
木槿離開。
鍾情看她的樣子就知道雲澤多半是心中有氣,遷怒到這些宮人身上去了。
她輕聲說道:「陛下,這些宮人都盡心盡力伺候我,實在不干他們的事。」
雲澤冷哼一聲:「盡心盡力還讓你受了寒?」
鍾情閉上眼睛,不想去看他那張憤怒的臉。
她仿佛夢囈一般的說道:「真不怪他們,是臣妾自己身子不爭氣。自從進宮開始,臣妾的身子就大不如前了,臣妾自己感覺得到……」
雲澤目光一顫。
他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他自己,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他有些煩躁的讓那些宮人站起來都出去,自己靜靜的坐在一邊。
鍾情的眼睛閉著,雲澤看著她,能輕易看到對方纖長到不可思議的睫毛,顫顫的覆蓋在下眼瞼上,仿佛一隻調皮的蝶。
因為沒有上妝,她的膚色看起來額外的蒼白。整個人小小的,窩在柔軟厚實的被褥之中,愈發顯得嬌小羸弱。
似乎隨時都要消失。
雲澤突然就有些不舍。
他伸出手來,伸進被子裡抓住鍾情的手:「皇后,你快點好起來。」
鍾情沒有說話。
她這會兒不想和他演戲,索性閉著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
雲澤沒有懷疑,他陪在她身邊坐了一會兒,龍泉宮那邊似乎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鍾情等他走了之後才睜開眼睛。
「來人。」她輕聲喊道。
很快有宮人過來:「娘娘。」
鍾情揉了揉有些額角:「讓木槿過來。」
木槿來得很快。
她手上還端著一碗栗子羹。
這會兒殿中無人,鍾情看了一眼笑道:「你還真的熬了一碗出來。」
木槿低聲回道:「就是怕沒有娘娘口中那般美味了。」
鍾情笑指著一邊:「我現在沒什麼胃口,你先放在一邊。」
鍾情讓她搬個小凳子坐著和自己聊天,木槿當然是不敢。
鍾情說道:「那本宮以皇后的名義命令你坐下。你站著太高了,顯得居高臨下,我看著不舒服。」
木槿無法,這才坐下。
兩人也沒什麼東西聊,木槿看鐘情精神不太好的樣子,就儘量撿著一些新奇有趣兒的事說給她聽。
說道一半,有宮人端著藥物上來。
是給鍾情喝的藥。
那藥裡頭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聞起來很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鍾情有些厭惡的皺起眉頭:「拿開點,我不想喝。」
木槿覺得,只有在這樣的時候,素日看著穩重端莊的皇后娘娘,才真正像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