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蛇懇求的看著溫茶,偌大的眼睛裡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兇狠,它的目光裡帶著若有若無的痛苦,蕭然尾巴上的傷,令它很不好受。一筆閣 www.yibige.com
溫茶沉默了一下說道,「為什麼讓我幫忙。」
赤蛇盤著的身體微微鬆開,輕輕吐露著猩紅色的舌尖,那樣子讓溫茶想起曾經的小黑蛇。
在琅琊山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來到自己身邊。
但是眼前的這位,和小黑蛇可沒什麼關係。
「我……我傷好以後,可以幫你……」
它的聲音裡帶著些微的稚嫩,聽起來像孩子,實際上年紀比他們誰都大。
「知道溟蛇族嗎?」溫茶挑了一下眉。
赤蛇愣了愣,「溟蛇?」
「對,」溫茶道:「傳聞北域是溟蛇族的地盤,我很想見見傳說中的溟蛇,聽說他們天生就是妖尊追隨者,一直在等待自己的主人,你在這兒這麼久,應該知道才對。」
赤蛇沒想到溫茶的目的竟然是溟蛇族,目光呆了呆,木木道:「你為什麼要見溟蛇族?」
「自然有我的理由。」
赤蛇的眼睛轉了轉,僵著身體沒有說話,顯然是有些遲疑。
「我對溟蛇族沒有惡意,」溫茶道:「見他們一面,也只是出於自己的私心,你若不知道,那便算了。」
赤蛇聞言,抬起頭來,看著溫茶的眼睛,頓了頓,道:「你能先幫我療傷嗎?」
「當然。」溫茶在自己身上下了一層防禦,以防萬一,緩步走向赤蛇,用靈力削去它尾巴上的腐肉,從空間戒指內,取出療傷藥和紗布,靜靜地給它包紮,心卻是提著的,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赤蛇的動靜,就怕它趁自己不注意,反咬一口。
「我知道溟蛇族。」看到自己的傷口被處理好,赤蛇緩緩道:「好似在很多年前,我見過他們一回,那時候我還是條幼蛇。」
溫茶驀然睜大眼睛,「此話當真?」
「自然,」赤蛇道:「我自出生開始,便沒有曾經的記憶,不知父母兄弟,不知親朋友人,身上還帶著很重的傷,那是在千年前吧,溟蛇族人經過北域冰淵,發現了凍傷的我,順手便救了我,把我放到了雪涯靈池中療傷,這一放就是上千年。」
「你是在哪兒見到他們的?」
「極冰深淵。」
「能帶我們去嗎?」
赤蛇點了一下頭,「等我恢復了靈力,有了自保的能力,便帶你們去。」
溫茶暗暗鬆了口氣,只覺告訴她,赤蛇沒有說謊。
「你叫什麼名字?」
赤蛇皺著想了想,「我沒有真正的名字,不過你可以叫我玄陰,這是我夢裡的名字。」
玄陰……
「好,」溫茶在它的傷口上系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你可以叫我溫茶。」
「好的,」玄陰點點頭,看著自己被打包成禮物的樣子也不生氣,反而因為看到了生人,顯得有些高興,「你為什麼會來到北域?」
「想來便來,」溫茶道。
玄陰點點頭,「那你走的時候,能帶我一起走嗎?」
「啊?」
「我自知自己並不屬於此地,」玄:「我雖沒有曾經的記憶,但有種莫名的感覺,此間一定還有什麼友人在等待著我。」
「呃……」溫茶其實不太確定它的預感,甚至覺得它是在敷衍自己。
不過看到它認真的眼睛,她又不好嘲諷,「你既然已經失去記憶,怎會有這種預感。」
玄:「你若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就算你記憶里沒有他,但是你的靈魂一定還記得,就算費盡千辛萬苦,也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溫茶沒想到它竟然會說出這麼有深意的話。
像是在暗示些什麼。
「我需要問問我的夥伴。」溫茶仍舊沒有立即答應下來,雖然她有曾經的記憶,腦袋也不笨,但是她還是沒有小黑蛇聰明,這種棘手的事情,還是交給小黑蛇來處理吧。
「你先等等。」
小黑蛇和饕餮打了一刻鐘不到,山上的巨石全都化為了糜粉,饕餮站在懸崖邊,目眥欲裂的盯著小黑蛇,恨不得剝他的皮抽他的筋,「小子!你給我等著,今日之恥,來日我一定要報!」
話音未落,饕餮仰天長嘯起來,聲音里充斥著憤恨和不甘。
近在咫尺的自由竟然變成了枷鎖,這如何讓饕餮接受?
它深深地看了小黑蛇和溫茶一眼,轉過身,直接從懸崖上跳了下去,很快就失去了蹤影。
小黑蛇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它消失的地方,嘴角帶著一絲冷意。
饕餮生來反骨,雖為上古凶獸,心智卻跟孩童差不多,難成大患。
小黑蛇轉過身朝溫茶走過來,還沒走近,就看到了和溫茶說話的赤蛇,他的眼神一深。
這赤蛇當日被打傷以後,就一直在雪涯山內療傷,不過雪涯上的靈氣盡數被小黑蛇據為己有,赤蛇想休養生息,顯得十分艱難,外面埋伏了諸多妖怪,它就算再怨恨小黑蛇,也不敢私自逃出去,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因而便在山裡藏了起來,偷偷療傷,沒想到這一回,它竟會主動出來找溫茶,想來也是要撐不下去了。
玄陰對小黑蛇無比忌憚,就是這個人搶走了靈池,還讓饕餮對他大打出手,實在是可惡。
小黑蛇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而過,就落在了溫茶身上,「走吧。」
溫茶點點頭,看了玄陰一眼,「它說可以替我們找到溟蛇族,可以帶它一起走麼?」
小黑蛇的眼睛動了一下,實際上不用玄陰他也可以找到溟蛇族,只是過程要麻煩些罷了。
「你想帶著它?」
溫茶沉默著,看向懇切的赤蛇,想了想點點頭。
「那便帶著。」小黑蛇並沒有在赤蛇身上感到惡意,牽著她的手往外走,赤蛇見狀,看了一眼尾巴尖上的蝴蝶結,昂起頭顱打算纏在溫茶手腕上。
尾巴尖剛動了一下,還沒有碰到溫茶的袍角,就被一雙冷冷的眼睛制止了。
小黑蛇雙目冷冽的盯著他,目光里含著一股陰冷,似乎在說,這個地盤是我的,你要敢動一下,可以試試。
玄陰瞬間就不敢動了,縮成一團,表示自己可以爬著走,就是摔死也不會向小姑娘求救,請他不要誤會自己,它還是個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