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韶呼吸微窒,他自然不會忘記,在她奄奄一息,所有大夫判定無救時,他的皇弟有多瘋魔。大筆趣 www.dabiqu.com
「誰敢跟我搶她?人鬼神魔,屠戮殆盡。」
「阿燁,放過她吧。」
言韶話未落,冰冷的銀劍攜著可怕的殺意再次襲來,他心一窒。
甄善側身,將他擋住,把自己暴露在劍下。
言燁手一抖,劍鋒在距離她脖子一寸距離時硬生生停下。
冰寒的劍氣滲入肌膚中,甄善卻似感覺不到他的怒火和殺意,鳳眸冷漠地看著他。
「你用命護著他?」
言燁啞著聲線,怒到極致,也痛到極致地質問。
甄善淡淡吐出無情的話語,「與你何干?」
言燁心如在岩漿中煎熬,又似被丟入冰窟中,銀劍無力地掉在地上。
他踉蹌地倒退一步,不知是笑,還是哭,淒涼至極,「與我沒關?你說與我無關?」
甄善對他的痛苦無感。
言燁被她的冷漠刺得狼狽不堪,他倏而看向言韶,眸光猙獰。
當初,就是為了他們,他親手將一顆真心撕碎,那個全心全意對他的女子自此再不看他一眼,如今,卻反過來背叛他。
真以為他不會殺了這些所謂的親人嗎?
言燁攥緊雙手,掌心的刺疼讓他保持著最後的一絲理智。
「滾!」
他如今狀態不對,言韶自然不肯走,放甄善一人面對。
「來人!」
數十個黑衣人詭異地落下,對言韶拔劍相向,於此同時,帝王專屬暗衛也出現,將他牢牢護住。
言韶閉了閉眼,卻沒對言燁說什麼欺君犯上的廢話。
他確實是越國的帝王,可言燁才是真正掌控越國的人。
「阿燁,皇兄未曾想過與你為敵,但阿善,我退不了步。」
言韶忍住肩膀傷口的痛楚,堅定地將她護在身後,與言燁對峙。
言燁悽厲一笑,掩下眼底的痛色,「很好,除了夫人,其餘人,格殺勿論!」
「是。」
「住手,」甄善看著言燁,「我不會走,讓他離開。」
言燁攏在袖子的手發顫,心中沒有半分欣喜,一陣陣抽痛得厲害。
她總是這樣,總是為了別人跟他作對,與他為敵!
「若是我不肯呢?」
甄善淡漠道「你可以先殺了我。」
言燁瞳孔緊縮,怒極,「為什麼?」
甄善將他當初的原話奉還,「我也告訴過你,留下我,你會後悔的。」
她從言韶身後走了出來,緩緩地往他那走去,俯身拿起他的劍,拉起他的手,將劍放在他的手上,淡淡一笑。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殺了我,了斷你以往的恥辱,了斷你的不甘心,那樣,你就能肆無忌憚地完成自己的野心了,不好嗎?」
「言燁,你其實是無情無愛的上位者,何必自欺欺人以為自己有感情呢?我不過是你霸業上不足為道的意外,你最初的目的不就是殺了我嗎?」
自從兩人感情破裂後,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靠近他、接觸他,可言燁卻只有心冷,冷得他忍不住發顫。
無情無愛,不足為道……
言燁慘白著臉,聲線顫抖,「善善,對你,我一直都是真心的。」
甄善眸光沒有半分波動,她抬手,握住劍身,鮮血溢出她的指縫,「你痛嗎?」
言燁呼吸一窒。
甄善握著劍往自己的心臟處刺去。
「阿善!」
「不要!」
言燁慌忙打掉劍,顫慄地抱住著她,慌亂地給她的手止血,滾燙的淚珠一滴一滴濺落在她手上。
他卑微地祈求,「你別這樣,別這樣,你說什麼,我答應就是了,我放他走,這就放他走……」
言韶看著自己那位從來翻雲覆雨,清冷如神的皇弟,如此狼狽痛苦的樣子,腳步滯住,有什麼淤塞在心口,難受至極。
他轉眸看向仿佛沒有一絲生氣,麻木地任人抱著的女子,痛苦地閉上眼,不用言燁再驅逐,腳步不穩地離開。
……
皇宮
言韶換下龍袍,卸下皇冠,只著一襲青色錦袍,玉簪束髮,散去一身帝王威儀,溫潤如玉,和煦優雅。
他跪坐在案前,端著白玉茶盞,安靜地喝茶。
倏而他抬眸,看向緩步走來的白衣男子,溫和一笑,「你來了。」
言燁俊美若天人的容顏冷淡無波,聲線冰寒,「你知道我今日來的目的。」
「知道,」言韶垂眸笑了笑,頷首,「這是你最喜歡的雨前龍井,不坐下喝一杯嗎?」
言燁眸色冷漠地看了看他,掀起衣擺跪坐在他對面。
言韶臉色溫和地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言燁端起,茶香清幽依舊,卻似完全變味了,他興致缺缺地抿了一口,「你還想說什麼?」
「她傷如何了?」
嘭!
茶杯摔碎在案上,熱茶濺到他手背上,刺疼,言韶卻沒管,仿佛看不到對方陰沉的臉色,執拗地問道「可有大礙?」
言燁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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