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您告訴我,我改就是了,但請您別這麼說。筆神閣 bishenge.com」
甄善神色浮現痛苦,面對被自己當成母親一樣尊敬的人說出如此傷人的話,再理智也會難過。
顧母冷笑,眼神沒有掩飾的惡毒,「你的存在就是最錯,我恨不得你日日不得安寧,千人踩,萬人踏。」
甄善鳳眸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顧母,一向慈愛的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狠毒的話呢?
顧母看她痛苦了,心裡瞬間痛快舒暢了。
她陰惻惻地看了一眼甄善,甩手往樓上走去。
甄善腳步晃了晃,跌坐在沙發上,垂著眸,滿身落寞,久久不說話。
直到凌晨,顧寧逸從醫院回來,他剛走進客廳,映入眼帘的就是她一人孤零零地坐著,周身宛若靜止。
他心口一揪,緩步走上前,在她面前單膝跪著,握著她冰涼的雙手,「怎麼了?這麼晚還不睡嗎?」
甄善雙手微顫,緩緩抬頭,雙眸通紅,讓眼前的男人心臟疼得更加厲害。
他抬手,撫著她的臉,慌忙地問道「會長,善善,怎麼了?」
「你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跟我有關?」
甄善眸中浮現淚水,卻強忍著不落下,她向來堅強,何時像今日這般脆弱含淚。
顧寧逸心口又痛又慌,是不是媽跟她說了什麼?
若是她知道……不能讓她知道,不能的,不能的。
「善善你別多想什麼,是媽說了什麼嗎?媽只是太擔心爸了,有些話可能重了一些,你別放在心裡。」
甄善抿了抿唇,「顧寧逸,你騙我。」
「我……」顧寧逸喉嚨乾澀。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要我自己去查監控?」
「善善,」顧寧逸劍眉緊蹙,「你別這樣。」
「那就告訴我。」
顧寧逸閉了閉眼,苦笑,「是關於顧氏股份的事情。」
「什麼?」甄善心下發冷,面上卻浮起詫異。
「你知道爸一向喜歡你,他想把顧氏的20股份給你,媽覺得是爸不信任她和我,所以就起了口角……」
甄善緩緩閉上眼睛,心中冷笑連連,到了現在,這男人還是滿口謊話。
或許顧父確實有想把顧氏的股份分給她,但他這般說,是要她愧疚,是要她對顧母寬容,包容她的辱罵和刁難?
呵!
他還真是個好孝子啊!
「媽說得對,是我讓你們家不得安寧。」
顧寧逸瞳孔緊縮,將她緊緊擁在懷中,聲音滿是痛苦愧疚,「善善,你別這樣說,不是的,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叫你受委屈了。」
甄善眸色冷漠,沒有再說話,沒有回抱他,只是被動地被他抱在懷中。
可她越是這樣,顧寧逸心中就越不安、越害怕,他是不是要失去她了?
顧寧逸收緊手臂,不,他死都不會放開。
放手?
絕無可能。
……
凌晨四五點的時候,顧寧逸輕手輕腳地起來,見她雖睡著,眉間卻蹙著,眸中浮起痛色。
他究竟該怎麼辦?
才能救她,也救自己?
顧寧逸抬手,指尖輕顫,想要觸碰她,卻又怕她醒來,只好收回手,幫她掖好被子,無聲地走了出去。
甄善淡淡睜開眼,眸光滿是冷漠,隨即她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這邊,顧寧逸去了書房,調了晚上自己母親和妻子回家後的監控,他看著視頻里,顧母對甄善的惡言惡語,妻子的受傷和難以置信,心口很痛恨悶。
善善。
顧寧逸痛苦地揉著眉心,媽原本就對她成見很大,如今沒了顧南豐的鉗制,媽連表面的和平都不願維持了。
他真的很擔心,若是媽不小心說漏了嘴,將當年的事情捅出來,到時,善善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明白他一直的算計?
那時,他還怎麼留住她?
或許,他和善善應該搬出去住,見不到了,矛盾就少了。
顧寧逸將早上的視頻調出來,他原本想要直接刪除,以絕後患,但最後,他不知為何,卻截取出來發到自己的加密郵箱,只刪除家裡電腦留下的監控。
天亮的時候,顧寧逸敲了敲顧母房間的門。
顧母眼眶紅腫、臉色憔悴地開了門。
母親這樣子,顧寧逸也狠不下心說什麼。
也擔心引得顧母情緒爆發,說出什麼話,讓甄善聽到。
只好說幾句安慰和關心她身體的話。
之後的幾日,三人輪流在醫院照看顧父。
然而,顧父在度過危險期後,還是沒有醒來,顧母看起來很傷心,很是失魂落魄,對甄善也更加看不慣了,平時不是惡語相向,就是給她冷眼。
甄善好似因為顧寧逸的話,對顧母的刁難最開始會傷心地解釋,想要緩和她們婆媳的關係,努力叫這個家恢復以前的溫馨,到頭來,卻換來顧母變本加厲的諷刺和辱罵。
顧寧逸在的時候,她還只是口頭諷刺,他不再的時候,動則一件東西就往她臉上摔,或是潑水,幾次要不是甄善躲開了,她的臉就毀了。
還時不時往她的傷口踩,嘲諷她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低賤的女人,配不上她的兒子。
甄善漸漸不再說話解釋,臉上沒了傷心,越來越沉默。
顧寧逸知道妻子受盡委屈,可每次就只能夾在中間。
他護妻子,母親就更加看不慣她,下次更加過分地為難她。
他護著母親,妻子又會對他寒心。
顧寧逸精神高度緊繃,又疲憊,卻只能強撐著笑臉,安撫母親,安慰妻子。
他時常希望,甄善在顧母那受氣了,回去就把氣撒在他身上,打他也好,罵他也好,他都心甘情願地受著。
可她卻只有沉默,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少,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淡。
他想狀若無事地逗她開心,在對上她清冷無光的雙眸,卻什麼都哽住了。
他們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