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兮安靜的聽尹蘇說:「我是大概三歲的時候被賣到阿爸阿媽手上,雖不是親生的,他們待我與親生的一樣,若不是他們,我也會賣給其它人,下場或許更慘,所以我不恨他們。」
這一點念兮很是贊同。
當初楚靈恨尹蘇,恨尹老爹,覺得是他們控制了她的自由。
可勁兒的折騰他們。
後來呢,她被賣給了另一個人,那下場就是血淋淋的教訓。
尹蘇和楚靈遇上人販子是他們的不幸,可遇上了善良的尹爸尹媽,又是他們的幸運。
尹蘇把握住了,楚靈沒有。
「那你要找回你的親生父母嗎?」念兮偏頭問他。
他拿著那帕子看了看問:「人總會好奇自己的根在哪兒,也會好奇自己為什麼會被賣,靈靈,你覺得我的親生父母會是什麼人?」
念兮咬著嘴唇看著那帕子道:「家裡應該有從軍的人。」
尹蘇輕輕點頭,「是啊,難怪了阿爸非要讓我從軍。他身體不好,原本我是不想去的。」
他將帕子收起來,又給新墳添了些土說:「我不問你哪裡來,為什麼被賣,不過你要是想回去的話我一定支持你。」
「啊,我……」
不等念兮說完他又道:「回頭我們將家裡的糧食收完,家畜給賣了,就一起走吧,你跟我去隨軍。」
念兮琢磨了一會兒說:「你放心我離開這裡嗎?你不怕我一下山就找機會報警?」
尹蘇好笑道:「我怎麼你了,你要報警?」
念兮:「……」
「你到我家的時候都快死了,我救了你。而你,是我用兩隻母雞換的,還夠不成人口買賣罪。」
啊……?
知道尹蘇買她買得便宜,沒想到就值兩隻母雞?
「你的事,等你想告訴我了再說吧,還是那句話,你想回家我支持你。」
「不是,我……」
念兮揉了揉太陽穴道:「我其實就是被家人賣的,不,她也算不得我家人,我媽死得早,後媽看我不順眼,他趁我爸不在的時候把我給賣了,現在我爸沒在家,我……你讓我回去我也不回去。」
「是這樣?」尹蘇沉吟片刻問,「那你的意思是,等你爸回來你再走?」
他輕嘆一口氣說:「那樣也好。」
念兮:「……」他怎麼老覺得自己就是只餵不熟的白眼狼呢?
「我真不會走,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念兮抱著他胳膊,輕輕靠在他肩膀上,心下一狠說:「除非我死了,或者你趕走我,不然我不會離開你。不過尹蘇,我不能讓後媽這麼欺負我,我確實要回家對付她。至於……圓房……」
念兮面色一紅,聲音低如蚊吟,「等我報仇後再說好嗎?我是被後媽賣出來的,我不想讓她得逞。」
尹蘇怔了半晌。
……
收完了莊稼,尹蘇拿糧食一部分送人還人情,一部分賣掉,又賣了家裡的雞和豬,全換了成錢。
他拿這些錢將欠的債還了,帶著僅剩不多的錢和楚靈踏上出山的路。
楚靈來的時候病得暈乎乎的,根本不記得路,念兮跟著尹蘇一路走下來,才知道山路漫漫,蜀道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