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殊抽身離開,走到門邊,她突然回頭,「那隻喪屍的感知能力似乎很弱。」
就像他沒有立即分辨出她是喪屍。
這種情況是他對同類間的感應弱。
原野還沒反應過來,明殊已經離開房間。
原野嘆口氣。
路漫漫其修遠……兮。
他目光定格在明殊剛才坐的地方,那裡放著一株用泥土包裹的綠色植物。
正是之前他在醫藥公司找到的那株。
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是說已經吃掉了嗎?
她掉在這裡,還是有什麼陰謀……
原野完全不覺得她會這麼好心,將東西還給自己。
肯定是她掉在這裡了。
原野拿著東西出去,她要是發現不見了,還不得以為他偷的?
mmp這個鍋他可背不起。
客廳里黃征和耗子已經睡了,估計這些人在外面也累得夠嗆。
原野放緩腳步,從客廳過去,走到明殊的房間敲了敲。
書房咔嚓一聲開了。
小喪屍探出蒼白的臉,黑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原野手中的變異植物。
原野瞪他一眼。
小喪屍瞪回來。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直到明殊開門。
「你們兩個,幹什麼?大晚上嚇唬誰呢?」
小喪屍腦袋一縮,關上書房的門。
門後李劍仁疑惑的看著小喪屍。
小喪屍憤憤的罵:「吼!」
「吼吼。」李劍仁回。
「吼吼吼吼!!」小喪屍更憤怒。
「吼吼?」
小喪屍一巴掌拍過去,「笨蛋!」
吐字略不清,猶如孩童牙牙學語。
「吼吼吼……」
兩隻喪屍在書房裡吼來吼去,耗子被吵得不行,猶如貞子一般爬過去撓門,「你們兩個安靜一點,你們不睡,我們還要睡呢。」
原野在耗子動的時候,已經擠進了明殊房間,並關上門。
明殊房間沒有燈,床上有一個發光體,正滾來滾去。
他進來那個發光體骨碌碌的滾下床,光線暗了幾分。
明殊本來清晰的身影,忽的模糊下來。
「你想幹什麼?」大半夜闖朕房間,搶零食嗎?
原野將東西遞給她,「你掉的。」
明殊:「……」
小獸在旁邊撓地,她不讓自己吃,原來就是為了給這個兩腳獸。
那還是它拿回來的呢!
見色忘義!
換鏟屎官!!
「我不要了。」明殊擺擺手,「味道不好。」
原野嘴角一抽,「變異植物不都一個味。」
又苦又澀。
你還想吃出甜味不成?
你一個喪屍能分辨出來酸甜苦辣嗎?
「不要不要,拿走。」明殊嫌棄。
明殊不要,原野又不能扔掉,只能先收著,「那你休息,我出去了。」
原野打開房門又關上,「……耗子睡在外面。」
書房和明殊的房間緊挨著,剛才耗子敲了書房的門,估計是懶得挪,也或許是那兒的地板涼快,耗子直接橫在明殊房門和書房之間睡了。
「哦,然後呢?」明殊靠著衣櫃。
「我出去耗子可能會醒。」所以就不出去了。
神助攻這麼幫他,他要是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人家耗子。
「你先把他打暈,然後再出去。」
「……」
雖然這辦法有毒,但是他無言反駁。
「客廳還有黃征和蘇台,聽見聲音會起來的。」原野垂死掙扎。
「那就一起打暈。」
「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干翻三個。」原野繼續掙扎。
「我可以幫你弄暈一個。」
原野放棄,他還是出去吧。
可是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面有聲音,蘇台在和黃征說話。
原野在心底叉腰狂笑。
看到沒!這就是天意!
他回身看明殊。
蘇台不知道在和黃征說什麼,壓低的聲音一直斷斷續續的傳進來。
明殊看原野一眼,轉身回了床上,她敲敲床邊,光芒暗淡下去。
原野就算進來了也不敢做什麼,找個地方坐下。
房間很安靜,安靜得原野有些不自在。
他找個話題,「末世開始前你就是這樣?」
「嗯。」
「為什麼?」
「天意。」
「……」你這樣聊天,會把天聊死的。
原野看向床上的輪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命中注定。」
「……」
聊不下去了。
「你不想找到真相?」
「真相有時候很殘忍。」黑暗裡,少女的聲音很輕,「不知道真相只是以前痛苦,知道真相卻是餘生痛苦。兩者相比,我選前者。」
原野低聲道:「你這是逃避。」
「逃避?」明殊輕笑,「我只是不想知道罷了。」
反正也活不了多久,給自己添那麼多麻煩做什麼。
明殊盯著黑暗,聲音輕而縹緲,「不重要。」
原野心臟驀地有些難受。
良久他張了張唇,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身體卻是一陣發麻。
靠!
這破規定。
不能說。
不能寫。
而且他的權限似乎被收回不少。
連簡單的詞彙都已經不能說了。
算了……就算告訴她,下次,她也許就記得了。
原野身子的麻木過去,正漸漸恢復知覺。
這懲罰只有幾分鐘,原野試著活動下手腳,總有一天,老子要讓那破系統跪著叫霸霸!
明殊似乎翻了身,雖然原野看不見,但他覺得她在看著自己。
她看著自己幹什麼?
原野腦中正演練著他要不要過去來一個霸道總裁的深吻,順便告個白,然後再迎接被打一頓的事實。
忽的聽見她問:「你好吃不?」
你好吃不?
從字面理解……
「人肉不好吃。」mmp老子把她當媳婦,她竟然想吃了老子。
有沒有人性!
「我好餓呀。」明殊的聲音猶如加了特效的恐怖片裡的女鬼,顫悠悠,陰森森。
原野渾身冒出一層雞皮疙瘩,「你剛才不是吃了?」
「噁心。」
衣服摩擦的聲音,明殊感覺床邊陷了下去,壓迫感籠罩下來,「很噁心嗎?」
原野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嗯。」
原野有些心疼她,他不知道喪屍吃人類的食物是什麼感覺,但是聽見她說噁心,他就心疼。
他撩起袖子,將胳膊放到明殊嘴邊,「那你咬一口,就許咬一口。」
血肉的味道,格外好聞。
原野身上很乾淨,沒有異味,明殊舌尖忍不住舔了舔。
冰冷柔軟的舌尖掃過肌膚,原野身體忍不住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