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驚恐的吶喊聲在漆黑的夜裡顯得尤為尖銳刺耳。筆神閣 m.bishenge。com
阮蛟不明所以,滑動著靠近她。
「你怎麼了?別害怕,露兒,快躲到我的懷裡來,你的人是屬於我的,你的命也是屬於我的,我看有我在,誰敢要你的命!」
他不靠近還好,這一靠近白露叫的更大聲了。
以往她最受用的那些霸道宣言,此刻在一張蛇嘴裡吐出,也只覺得讓她害怕又噁心。
「你別過來!你走開!走開啊!」
「露兒?你怎麼了?我是阮蛟啊,你的蛟哥哥啊!」
阮蛟這次不光靠近,還一把就把已經縮到牆角里的白露拉進了懷裡。
白露要崩潰了。
他的懷裡冰涼又滑膩,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腥臭味。
她嚇得不管不顧,手撓腳蹬的就要從他懷裡掙脫開。
阮蛟沒防備,還真被她踢疼了,下意識的就鬆開了她。
而這時本來沒鎖的房門被猛的推開。
一個拄著拐的中年男人沖了進來。
「你放開她!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住在隔壁的吳波聽見白露的尖叫聲其實是猶豫一下的。
老房子隔音不好,他幾次聽見白露的咒罵。
咒罵她姐,她外甥,她已經死了的姐夫,甚至是她姐家的保姆,還有他們依舊住在這的每一個人。
她說他們是渣碎,是垃圾,是爛人。
她以和他們這些人住在一個老樓里為恥。
但就是他們這些爛人,在她父母意外去世後湊了一筆錢幫她們姐倆度過了難關。
也是他們這些人,在她姐姐忙著養活她的時候,給她送一碗碗做好的飯菜。
只是她忘了,忘的乾乾淨淨。
別說她,其實吳波自己都要忘了。
他低頭看一看自己空蕩蕩的左褲腿,抬頭看一看這破敗昏暗的房子。
年輕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來著?
哦,想起來了。
他那年剛剛參加工作,意氣風發,前途明亮,說話帶著笑,眼裡帶著光。
雖然工作很累,經常累到出了火場就能倒地睡過去,可他依然熱愛著一切,即使他很渺小,他也依然在儘自己力氣守護著這個城市。
聽說白家出事,即使他剛參加工作,也盡了一份力。
那時他還時常憧憬著未來。
他憧憬著能買一個大房子,讓爸媽晚年享福。
憧憬著娶到他心愛的姑娘,再生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憧憬著他能夠一直做別人的英雄。
太多了,他有太多太多想完成的事。
可現在呢
他什麼都沒有了。
只有這已經殘缺的身體和這一個破敗不堪的家。
他,好像已經被整個社會遺棄了。
這樣的他,哪裡還能去管別人的事。
可隨著白露尖叫聲中的驚恐加劇,他還是忍不住拄著拐推開了她的門。
有些東西,可能已經刻在骨子裡了吧
阮蛟正因為被警察抓的事鬱悶,白露又來這麼一出更是加劇了他的煩躁。
看這麼一個拄著拐的廢人都敢管他的閒事,阮蛟一腳就踹了過去。
隨著一陣灰塵的揚起,吳波從屋裡被踹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漆黑的走廊里。
劇烈的疼痛讓他蜷縮在地,彎起的脊背更顯的瘦骨嶙峋,就像一把即將被點燃的乾柴。
他悶悶的咳嗽了幾聲,感覺五臟六腑都好像被攪在一起,嘴裡也湧上一陣血腥氣。
屋裡的人走出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像看著一兜剛剛扔出來的垃圾。
吳波咬著牙,把剩下的咳嗽生生的壓了回去。
他沒有被人這樣俯視的習慣,但僅剩的右腿卻無法支撐他站起來。
幾次狼狽倒地後,阮蛟對他發出了輕蔑的嗤聲。隨後轉身回了房。
吳波清楚的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這樣的廢人,已經不值當他再動手。
房門被關上了,當他終於站起來的時候,房門又打開了。
白露紅著一雙眼睛,滿臉的埋怨和不耐煩。
「用你多管閒事什麼?我家的事你少管!操心不怕死得快嗎?你要敢報警,我就說是因為你偷窺我,我男朋友才動手打你的!看警察是信我還是信你這樣的人!」
煩死了!還得特意出來跟他解釋!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還想來英雄救美?
呸!
吳波張了張嘴,話還沒等說出口,門又被狠狠的摔上了。
他這樣的人
他這樣的人啊
吳波拄著拐,一挪一蹭的回了自己家。
別說是他,就是在小鏡子前看見這一幕的白扇等人,心裡都極其的不是滋味。
白扇去找原主的記憶,知道了這吳波本來是一位消防員。
那時候他可是這個老樓里,唯一一個吃上公家飯的,誰見他不得夸一句好兒郎,他爸媽走到哪都臉上都帶著笑,他那時還有個未婚妻,兩人連婚期都定了。
可天有不測風雲,他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從火場救出了一對母女,自己卻因為受傷太重丟了一條腿。
從那以後他的人生也急轉直下。
未婚妻退婚了,很快找了別人,他爸媽受了太大的打擊,不久也相繼離世了。
不過轉眼間,家裡家破人亡般的只剩下他自己。
雖然有政府的補貼讓他一輩子都有飯吃,可那也僅限於活著的程度。
可其他的呢?
包括當初那個笑容爽朗的年輕人,都隨著他那條腿,一起埋葬在了黑暗中,永不得重見天日。
可他不該是如此這般的結局啊
白露此時的情緒也平穩了一些,她知道眼前的巨蛇就是阮蛟,也知道他說的對,如果把警察招來,他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她什麼都知道,可看著這醜陋的巨蛇,她還是不由自主的躲進了角落裡。
她接連的躲避和嫌棄讓他心裡像著了火一般。
就算她現在只能看見自己的本體,可他的本體就這麼丑這麼不堪入目嗎?
阮蛟氣不順,強硬的把她拽出來困在懷裡,「說,你今天去見誰了?怎麼會被人開了眼!」
白露顫抖著,努力忽視眼前的巨蛇,把白天的事說了個大概。
聽到白露去見了白扇又挨了打,阮蛟覺得自己比想像中要平靜。
聽到她還見到了一個長得和他有幾分相像的男人,阮蛟這才有了些反應。
「你說的是謝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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