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情做的陸樂晗早早上了床閉上眼睛休息,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床鋪凹陷,一隻手臂環著自己的腰,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草木清香,是衛生間自己最喜歡的那一瓶沐浴露。
睜開眼睛有些困,問道:「幾點了?」
「凌晨兩點了,快睡吧。」
摸上自己臉頰的手有些微微發涼,應該是剛剛衝過涼水澡的關係,陸樂晗醒了之後有些睡不著,在他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下來問道:「一直想問你,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為什麼那麼恨我,說我差點把你切片了?」
沉默了半晌,楊銘宇笑著說:「不是你,只是一個跟你很像的研究白痴被人騙了而已。」
陸樂晗有些不高興,扁著嘴說道:「你才是白痴。」
楊銘宇略有些寵溺說:「好好好,我是,你不睡了嗎?」
「中午睡得太多了,不想睡了,誒,他跟我這麼像的話,你是不是特別恨我。」陸樂晗閉著眼睛問道。
「中午你也沒睡多少啊,運動量還挺大的。」
聽著楊銘宇語氣里的調笑,陸樂晗睜開眼睛瞪他,臉頰通紅,說:「你要不要臉了,你還沒說會不會恨我。」
看著那張冷硬猶如專門按比例雕刻出來的臉,陸樂晗有些微微晃神,連忙閉上眼睛不想看他此時的表情。
只聽楊銘宇聲音帶著笑意,感受著他婆娑在自己背上的手,說:「剛開始不知道的時候挺恨的,其實當時我恨所有的人。」
陸樂晗閉著雙眼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問道:「現在呢?」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陸樂晗幾乎忍不住再問一遍,楊銘宇的聲音有些低沉,在寂靜的夜裡聽著有些難受,說道:「現在啊,我也不知道應該恨誰,我明明沒有做過任何錯事,為什麼是我?」
鬆開手,陸樂晗面色有些暗淡,那也是說還恨了,那又為什麼是小寶呢?
身上失了力氣,軟軟地窩在楊銘宇的懷裡,眼皮動都不動,安靜地像睡著了,楊銘宇輕輕拍著他的背,良久說道:「星琪,現在的我喜歡你啊。」
陸樂晗似乎陷入了深入的睡眠中,沒有答話,連眼睫毛的眨動都極其微小,楊銘宇親了親他的眼皮,輕聲在耳朵邊上說道:「好夢。」
好夢,怎麼會有好夢,陸樂晗在心裡苦笑,閉上眼睛是小寶天真無邪的笑,對自己叫哥哥的,坐在光腦面前學習的,為自己夾菜關心的,可是我卻躺在因為恨我而奪取他生命的人的身側,和小寶雖然關係不近,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最糟糕的是自己對那個殺人兇手竟然沒有多少恨意,有的只是無奈,大家都有錯,只是分不清楚誰先錯,最沒錯的那個孩子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一陣胡思亂想之後最後還是沉沉地睡了過去。
陸樂晗起床挺早,這樣還是沒有見到楊銘宇,只看見桌子上冒著熱氣的早餐以及小紙條,上面寫著「要是冷了直接向門口再要。」
隨意吃了兩口換了件高領的衣服,昨天竟然忘記問鎖骨上名字的事了,晚上回來再問。
去了楊銘宇最近才為自己準備的實驗室,到了之後才發現昨晚上楊銘宇口中說的研究員竟然有這麼多。
所有的人看見他的第一眼先是震驚,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被招錄進來了,第二眼是愕然和恍然大悟,這應該是老大嘴裡所說的張星琪張博士吧。
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流露出崇拜的眼神,詢問式地叫道:「張博士?」
陸樂晗笑著說:「叫我張星琪好。」
少年面色柔和,身材瘦削,水汪汪的大眼睛最關鍵的是沒有厚重得像啤酒瓶底一樣的鏡片,照樣通過門外灑在他的後背,整個人暈染著淡淡的橘色的光。
很多人都沒有感開口叫,畢竟這是老大千叮嚀萬囑咐說要照顧的人,本來早上還挺不屑的,一個研究員而已,老大竟然那麼看重,現在一見面看著少年未成年的模樣,覺得配給老大似乎還有點虧,老大簡直是老牛吃嫩草了吧。
因著陸樂晗總是帶著笑,又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很快和所有的人說上話並打成一片,甚至還慷慨地把自己手中的試劑配方公布了出去,讓大家一起研究看看。
眾人面上都是驚訝,這些可是天才兒童的研究,也許在以後會價值連城甚至稱得上是無價之寶,只要有了這些東西,那麼以後不管是在哪裡說話都是有底氣的,可是這個看著不滿二十歲的少年輕而易舉地將它直接拿了出來。
陸樂晗笑著解釋:「我以後可能不會經常過來,所以先把自己研究出來的部分給你們看看,大家一起努力,再者說了這東西要是落在某一個人的手裡那豈不是害了整個世界,若是能夠保存住那也只能是上交給組織保管,肯定不能只讓一個人擁有,最後還不是會給你們看。」
眼睛裡的崇拜更甚,這樣一個只為了社會進步的科研人員現在可真的是不多見了。
特能者的被排擠不是因為人心醜惡,很多人害怕別人比自己厲害從而使得自己的利益受損害,既然不能增加自己的力量,那只能變相地消弱別人的力量。
這少年既然有了可以改造自己的機會卻偏偏拱手讓出,這是現在社會中多少名譽雙豐收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聽著系統時不時出來報個數,看著現在已經漲到了70的白蓮花指數,覺得剩下的30指數應該全部留給楊銘宇,這樣才能解了自己心中的憋悶,順便為小寶討回個公道。
陸樂晗去過那麼一次,再也沒有踏進過那個實驗室,倒是有事沒事會在研究所裡面到處轉一轉,起先的時候對自己不友好的人還是很多,但是經過有些人的宣揚,張星琪的名聲在研究所里漸漸響亮起來。
每個人提起來都會嘖嘖讚賞兩句:「這世上還是有明事理的人,雖然還是個孩子,怎麼看事情這麼透徹。」
聽著他們的議論,加著自己的白蓮花指數,在指數上升到80的時候陸樂晗終於忍不住要行動了,楊銘宇,剩下的0全部留給你了,不能再少了。
陸樂晗喜歡和普通人聊天,他們沒有特能,不需要出去搜集食物物資,只需要在所里進行後勤好了,從他們的嘴裡知道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研究員加入的原因。
那些研究院有的是因為家裡人有特能,所以不被社會所接納,索性跟著一起過來,有些根本是自己身上負有特能的關係。
聊熟了之後,陸樂晗問道:「我記得楊銘宇說這所里應該還有醫生的,怎麼不見他們在哪兒?」
那人也是聽別人說的,忙著自己手裡的活抬頭看了西邊一眼,說道:「聽說是被關在那邊的,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醫生反而看守得很嚴,一個都不讓出去,應該是怕出去了不回來了,但是這裡又不能少了醫生,畢竟除了特能者還有不少的普通人,老人孩子也不少這要是生了病麻煩了。」
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陸樂晗也不打斷。
等她說完,陸樂晗又問道:「待遇挺好的吧。」
那人笑了,說:「老大人好,對大家都挺不錯的。」
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後面的陸樂晗也沒仔細聽,只是看著西邊的建築發著呆,沒有轉移地方,還是在原地,那裡張星琪似乎沒怎麼去過,印象不深,但是依稀記得怎麼走,點點頭,和那人說了一下便轉身走了。
陸樂晗從來沒有想過要親自去把錢潮生救出來,因為自己根本做不到,張星琪的身子也是十□□歲的樣子,哪裡斗得過那麼多守衛。
隔天早上陸樂晗專門設了鬧鐘,天還沒亮,叮鈴鈴地一陣吵鬧,兩個人都睜開朦朧的雙眼,楊銘宇伸出手抱了一下陸樂晗往自己懷裡帶了帶,重新閉上眼睛:「今天怎麼這麼早,你要幹嘛。」
陸樂晗也有些困,身體都是軟的,很長時間都沒有試過試過起來這麼早了,隨口說道:「有事啊。」
「你能有什麼事?」聲音里充滿了慵懶,聽起來性感異常。
陸樂晗低下頭叼住他的唇,楊銘宇似乎有些意外,睜大眼睛聽話地張張嘴巴方便他的動作,還沒反應過來一口冰涼的液體划過喉管直接進入了肚子,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推開他沉聲問道:「什麼東西。」
陸樂晗端起床頭昨晚上放置的水杯漱漱口,直接吐進了杯子裡,舔了舔嘴唇笑著說道:「你覺得呢?」
楊銘宇眼眸一暗,說:「因為接吻漱口,還是因為剛剛的東西漱口?」
陸樂晗懶得回答他的問題,隨手在地上撿起他的衣服丟到床上,說道:「穿上。」